火的光扎进我的眼睛,烘烤着我的眼角,虽然怪暖和的,却让我控制不住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我拿起一旁的铁夹,翻滚着火堆里刚丢进去的红薯。
眼泪啪嗒、啪嗒。
泪如雨下。
“呜哇——”
我失声痛哭,心那里很痛很痛,越往前想,就越痛。
我很久都没有这么伤心了。
那时,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心里酸楚、委屈、埋怨,各种说不出的感觉。
直到,我听到了一声狗吠声!
小白,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我疯了一般地打开门,二话不出就冲了出去。
你浑身是血,颤颤巍巍地走进房子。
一道,一道的血痕,一刀一刀的口子,触目惊心。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看到这,韩轩的心猛地一震。
世上真有如此忠诚的狗,愿意舍身救主人吗?
不知为何,看到这只狗没死,他竟然还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不知不觉,视线居然无法从这本日记中移开来。
你看起来累极了,还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我端来水和食物,你似乎是吃不下,眼睛睁着,呼吸微弱,似是痛苦至极。
从那以后,我知道,什么叫真的对一个人好。
狗狗骨子里待主人好,是忠诚。
以忠诚之心待他人,有几人能做到?
不是每只狗都善良,但善良的人现在也越来越少。
我叹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据说狗狗的平均寿命是十五年,我以为过了这件事,你还能再陪我至少十多年呢。
可是我想多了,也想错了。
半年后,一个雨天,你还是离开了我。
终究,还是走了吗......
那一刻,看到这,韩轩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地断了半拍。
那天,狂风暴雨,我没有回乡下,却接到了来自乡下的邻居家的来电。
电话响起的那一刹那,我就瑞瑞不安,不敢去接。
果然,姑姑接完电话,告诉我,小白没了。
小白,没了?
什么是没了?
冒着雨,我赶到乡下,却看到你趴在以往等我的家门口,淡淡望着前方。
你看着我,没有冲过来欢迎我。
这不是你啊,你居然没有一边欢叫着,一边过来迎接我。
这不是你啊。
因为你死了。
你趴在以往等我的那个路口,却没有等到我。
邻居说,你不愿意死,你还在等我。
可是我来迟了。
你的右后腿被人砍断,只剩下一层皮还挂着那条瘸了的腿。
你一路从山上,拖着那条残了的腿,用三条腿爬回家。
你趴在等我的地方,望着前方,等我,也等死。
我不知道是谁将你砍成这样,但那个人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不咬人,你很乖。
究竟是谁,要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我看着你从山上爬下来的那条小道。
那条路上,被雨水冲淡的,触目惊心的,是一滴一滴,梅花般绽开的血迹。
你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忍着如此强大的痛苦,跑回来等我的?
我不知道。
直到大人将你抽筋剥骨,直到你沦为饭桌上的一顿食物,直到你变成大人口中惋惜的语言。
直到我将你的一块肉吃下去。
我哭着冲出了家门。
我忍着将那块肉吞下去。
现在,你与我共存了。
后来我养了三次。
三次狗。
他们都是白色的,长得也一模一样。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
我给他们取名字,叫白雪。
白雪一号,失踪。
白雪二号,车祸死亡。
白雪三号,自杀。
至于白雪三号自杀的原因,我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自那以后,我妈也不想再让我养狗,我也就催眠自己,告诉自己。
我没养过狗,哪怕是那段在乡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许会为你开十扇窗。
本以为我此生不会再养狗,直到“波利”的出现。
让我想起了那三只离我而去的白雪,以及在乡下的那只小白,这才刺痛了我的眼睛。
“背书侠”组织出现的同时,就让我想起了在乡下的山坡上被人莫名砍了一刀的小白。
因为这一刀,葬送了它的性命,捂住了它的眼睛。
自那以后,它澄澈的漆黑眸子,再也看不到蔚蓝的天空。
它那古灵精怪的脑袋,再也想不起以往的片刻回忆。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些所谓的“背书侠”群体所赐。
他们欺凌弱小,拐卖妇女儿童,葬送别人的前程,甚至了断他人的生命。
他们不再是人,而是会吸血的蚊子。
一旦咬上了谁,谁就不好受。
他们比过街老鼠更让人作呕,提起来都让人发恨和恶心。
也许就是在小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砍了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以后一定要当一名警察。
我要抓住那些猖狂且逍遥的恶魔,为世上真正的和平伸张正义。
看到这,韩轩笑了笑。
看来这女孩的正义感还是很强的啊。
只是可惜了,那条如此忠心耿耿的狗,居然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
背书侠?
那是什么?
韩轩一头雾水,接着往后翻去。
没想到那日记的主人似乎是预料到这本日记会被人发现似的,下一页的内容就是解释这个词语。
“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以如此痛苦的方式经历这一生。”
韩轩翻开来下一页,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几个字。
直到日记里提起的那个熟悉的名字,韩轩这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晚,女孩追了六年的男孩,终于答应了和自己在一起。
她以为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充斥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以为她美好的一切才刚开始,可是一瞬间,就如坠崖般跌入了谷底。
没有人知道,她被拉上了那辆面包车后,遭受了何等的罪恶后的心情。
四五个男人轮番对她施加罪行。
她的耳边尽是那些恶魔的狂笑,那是来自地底的,让人绝望的声音。
那些人对她施暴之后,并没有直接将他丢弃。
而是将她卖给了平丘村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老叔叔”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