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国,重武元年,徽阳。
端仪宫。
红纱幔帐,帘幕数重,一个影绰纤姿若影若现,透露着几分迷人的醉意。
一袭白纱裙上的梅花蕊星星点点,腰间的粉色丝带更是脱俗,半露酥胸上的墨绿宝石项链更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一支木兰白玉簪半绾青丝,说不尽的清新可人。
“你们说,本宫这样好看吗?”推开帘帐,采儿笑问着一直立于帐外的冰心与玉壶。
她们二人明显愣了一下,满是惊喜,满是不解。也是,自从采儿被关在了这个地方,采儿就从未在有他人的地方张口说过一句话,宫人们都传着,她这个未来的皇后是个绝色的哑美人。
只是无人知道,她选择沉默背后的悲剧。
“好看吗?”采儿打破冰心和玉壶的沉静再次问道。
“好看,娘娘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人了,即使不施粉黛,也艳压群芳,先前的嘉兰公主虽与您有几分相像,却也及不上您的姿色!”玉壶卑谦的回神道,她没有撒谎,的确还没有比采儿姿色过人的女人。
“嘉兰?”采儿轻抚上自己的脸颊,轻声呢喃着:“是呀!都是这张脸,这张让人沉醉的脸!”
“是的,娘娘,奴婢曾有幸目睹过嘉兰公主的容颜,虽说嘉兰公主是北越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却也是不能和娘娘相比的!”冰心也平静地道来,北越素以嘉兰公主的美貌为傲,能一睹她风采的都是不凡之人,如今,这也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是吗?”采儿轻声笑了笑,拟了拟衣襟上的褶皱。
“只是娘娘为何小姐般打扮?”玉竹打量着采儿,好奇问道。
“是呀!娘娘马上要成为北越国的皇后了,这样实在不合规矩!”玉壶也小声提点着。
采儿没有回答,只是轻声笑了笑,摆在她面前的都是华丽的后宫服,可她觉得都不应该属于她。
“去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吧!”采儿轻笑着吩咐着她们。
“娘娘?”她们二人惊奇不已,这个避皇上如猛兽的娘娘,竟会主动邀请皇上前来。
采儿知道她们二人的心思,便淡淡一笑,道:“怎么?你们不愿么?”
“奴婢们马上就去!”玉壶带领众奴婢高兴地退去。
冰心也开始装置起来,新点的檀香,伴着缕缕白烟袅袅升起,香气弥漫整个端仪宫,采儿嗅着熟悉的味道,泪眼湿润。”
玉竹见状,像是犯错似的躬身说道:“娘娘有什么不妥吗?”
采儿淡笑着摇了摇头,回至梳妆台前坐好,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地一抹妖冶的笑靥展露在眼前。
不一会儿,司徒衍便高兴地前来,本以为玉竹来这儿,肯定会说些什么,采儿就更不想理他了,可没想到竟亲自请他前来共用晚膳,这些日子,他只是在采儿的宫外伫足而望,早也想进来看看她了。
今天的采儿还是二小姐的打扮,司徒衍恍然,似乎还是以前,他们从未分开过。
二人坐在桌前,采儿的嘴角轻扬,为司徒衍的酒杯里倒着美酒,将酒杯举起,采儿笑着说道:“衍哥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采儿敬你一杯。”
司徒衍受宠若惊,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这?”司徒衍品了一口美酒,疑惑地看着采儿。
“你还记得?这是二娘最爱娘的梅花酿,我也学了一点,只是时日短,味道不是很纯正。”采儿说着,便一杯杯的往嘴里送。
司徒衍将她的酒杯抢了过来,“你别喝的这么急,小心醉了。”
采儿浅浅一笑,身子已经开始微微倾倒,靠近司徒衍的身子,握着他的手道:“若是能醉该有多好,若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以前有多好。”
“是呀,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司徒衍也不禁说道。
“衍哥哥,你也觉得好对吧?我们还是想以前一样,是好兄妹对不对?”
司徒衍的脸色渐沉,将采儿推开,“采儿,我说过,如若我们不是兄妹,就算倾尽一生,我也要得到你。”
“衍哥哥,以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了。”采儿盯着司徒衍的反应,果然他有些吃惊,还略带些担忧。
“衍哥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司徒衍的脸色煞白,低着头没有做声。
“衍哥哥,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会害我的孩子,若是我还留在这里,你会善待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吗?”
司徒衍冲上去抓住采儿的双肩,“我说过,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的,采儿你要相信我。”
司徒衍害怕的神情写満脸颊,采儿笑了笑,“衍哥哥,我不爱你,你知道的,放我回去好不好?”
“你休想!”司徒衍突然眼睛发红,像失去控制的狮子一样,“对,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你是我的,怎么能为慕容宸懿生孩子?”
“我爱慕容宸懿,我只爱他。”
“啪!”司徒衍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采儿的脸上,采儿笑了笑,虽然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想起来,但是她竟毫无保留的说出这句话来。
“采儿,我不是故意的。”司徒衍走过去轻轻地抚上了采儿的脸,采儿用力的推开了他,他正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已全身无力。
采儿笑了笑,走过去看着司徒衍,“衍哥哥,都说是我这张脸祸国殃民,活颜祸水,如果没有这样脸,你还会那么的喜欢我吗?”说着采儿的手里已经有一根尖尖的银簪,“我想慕容宸懿应该不会介意的。”
“不要。”司徒衍对着她摇了摇头。
采儿笑着将手举起,瞬间右脸就淌开一条血印,鲜血慢慢地留了下来,她倒在地上,淡淡地笑着。
“来人!快来人呀!”司徒衍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叫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