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脾的菊香随风散开,静心感受,会与扑鼻的触动之感,然而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生逢盛世,赏花品酒是陶冶性情,而生逢乱世,这些就是误国乱民的秽物。
才刚刚一场战事结束,司徒衍便开始预谋着另一场。在南陵的惨败中,他找到了快感,仿佛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他想要的马上就是他的了。
遗世独立于御花园的池塘边上,回想着上次见到采儿的情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采儿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只是瘦了。若不是慕容宸懿没照顾好她,会这样吗?握于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不论慕容宸懿是谁,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忽闻重重的脚步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皇上,南宫大人现在正在乾元宫求见。”
司徒衍皱了皱眉头,这个南宫景仗着自己有兵有马,仗着当初是他将他扶上皇位,总是干涉他的事情,当初反对他想南陵要回采儿,后来又阻止他派人去西平将一位是采儿的木水嫣抢回来,和南陵的战事,也说不合时宜,若不是自己坚持,能取得大胜吗?恐怕这次前来,又是为了阻止他发动第二场战乱。
他不悦地说道:“让他等着吧,朕一会儿就去。”
“这、、、”内侍犹犹豫豫,这两个人都不好惹,得罪了谁都是死,他整天按夹在中间战战兢兢的做人,每天都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颗头,生怕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司徒衍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朕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是、是、是!”内侍恨不得连滚带爬的离去。
木水嫣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是他的莫言吗?冰冷无情的司徒衍,她实在和哪个温柔体贴的莫言联系不起来,可是这脸庞这身形,明明就是。
“娘娘?”她的侍女在身后轻声喊了她一声,她回过神准备走,却被司徒衍看见了。
“站住!”司徒衍如罗刹般的声音在她们身后浮起,已是暮色私下,这样的气氛,让她们直打寒噤。
木水嫣停下来,转身,面无表情地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司徒衍慢慢地向她们走去,木水嫣身后的侍女吓得缩在木水嫣身后。这个皇上喜怒不定,杀人如麻,她们没有见识,也听闻了,谁都怕他。
司徒衍走到木水嫣的面前将她扶起,伸手抚上她的脸,“你来北越已经很久了,朕的采妃,朕都没有去看过你。”
司徒衍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一瞬间木水嫣以为又是莫言,心竟又软了。亦或者是她从未心硬过,只是失望。
身后的侍女一脸的吃惊,张大眼睛看着司徒衍,司徒衍笑着对她说道:“扶你家娘娘回去准备,今晚,朕就去沁春宫。”
说完,便对着木水嫣笑了笑,还是那么温柔的神情,便转身离去了。
木水嫣立在原地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泪已经流了下来。
“娘娘,皇上一会儿就要来看您了,您还哭什么,奴婢扶您回去,准备侍寝吧?”木水嫣由着她扶着往回走。
司徒衍不耐烦的反悔乾元宫,南宫景已经板着面孔,满脸怒气的站在那儿看着他走近。
“南宫大人这么晚前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司徒衍边往御座上去,边说道。
南宫景礼貌性的作揖,然后说道:“老臣以为,皇上不宜这快的再对南陵采取行动。”
“就为这事。”司徒衍冷哼一声,“朕就知道,你又要来多嘴,趁着南陵现在伤亡惨重,给他致命一击,不是很好吗?”
“可是皇上不要忘了,我们北越的伤亡就不重吗?再说了,北越的物资有限,您又得罪了西平,我们现在是根本没有物资供给。老臣以为,既然西平要采妃娘娘,不如皇上、、、”
“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这行得通朕早做了,他们要的根本就不是木水嫣,而是上官采儿,她现在还是南陵的宸妃,也是朕要的人。”
南宫景皱了皱眉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当年将婉柔捡回家,就是认为她的外貌可以利用,难道还有比她更出色的人。
他说道:“臣听说上官采儿早在多年死去,怎会还在世?”
当年他也听自己的孙子提过这个女人,只是说她漂亮,他也没在意。
司徒衍冷哼一声,“慕容宸懿的把戏,保护不好她,就由朕来。”
“皇上,江山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而、、、”
“你这个老匹夫懂什么,你不会懂的!”司徒衍怒吼道,“没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朕累了。”
说完,司徒衍就拂袖离去。
南宫景微白的胡须都在颤抖,他怔怔地看着远方,眼里泛起一丝杀意。
木水嫣靠在浴桶里,由着宫门为她沐浴,还有更衣。她面无一丝表情,可是心里确实忐忑不安。
今晚,真的要把自己再交给他吗?他还是以前的他吗?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刚刚把衣服穿好,内侍高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娘娘,您的头发还没有梳呢。”
她摆了摆手,“不用了,这样就好,迎驾吧。”
一身白色底衣,略湿的发丝搭在肩胛骨,散落在腰间,她缓缓地出去,俯身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司徒衍走过去,扶着她,“夜晚风寒,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她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司徒衍笑着问道:“你这样看着朕干嘛?”
“臣妾在看,皇上如此的关心是真是假。”
“朕当初说过,会永远照顾你,就会照顾你。”
木水嫣笑了笑,“只是因为当初承诺要照顾我?是呀,你确实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只是叫我在你身边,不要离开你,为何我就那么傻呢?”
司徒衍压了压情绪,扯出一个笑容,“不说这些了,朕命人准备了美酒,今晚,我们好好品尝。”
说着,将她扶到桌前,随手将侍女哪来的披风披在木水嫣身上,木水嫣看着他,为何还是对他有期望?
内侍将美酒佳肴奉上来,便带着众人离去了。
司徒衍静静地给木水嫣倒酒,边说道:“是朕对不起你,这些时日,都在忙于战事,你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以后,朕都会来的。”
木水嫣的心很疼,忍住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国事要紧,我没关系。”
司徒衍展露着笑颜,“朕还想听你弹奏一曲。”
木水嫣点了点头,便走向那琴台前。案前摆着的是她最爱的千年紫檀琴,她黛眉微蹙,为戴甲片,用自己的之间,轻触这筝弦,淡雅委婉,隐着蓄远凄凉的曲调缓缓泻出,竟是《汉宫秋月》。
寂静地也拂过一丝清凉,急切的弦声渲染了她日渐静淡的情绪,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随着一声‘砰’的声音,琴弦断掉,她的手指也沁出血丝。
司徒衍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嘴里,允去她的疼痛,抱起她,道:“以后要小心点,这个曲子,太悲了,以后,就不要在弹奏了。”
月白的帐幔渐渐的泻下,温润湿热的吻渐渐的在她的唇间散开,司徒衍的手已快的解开了她的衣衫,她像惊醒般推开他,“不要。”
“嫣儿,今天是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司徒衍温柔地说道。
一句嫣儿,将她所有的防线攻破,她痴痴的看着司徒衍,司徒衍笑着看着她,慢慢地贴进她,身体随着他的侵略渐渐的麻木起来,没有以前的幸福感,只有难以言喻的痛楚和酸楚,明明还是那个人,却让她感觉那么的陌生,连索取都变得霸道。
在被司徒衍一次次要去身子后,司徒衍终于躺在她身边睡着了,睡梦中的他,明明还是当初那个让人心疼的表情,她伸出手,和以前一样,想拂去他眉心的忧愁,可是徒劳无功。
突然,司徒衍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再看过去,司徒衍已经笑着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可是司徒衍仍紧紧地握着,忽然他张口问道:“你为何为心甘情愿代替采儿嫁到西平,为何为和她转换身份?”
木水嫣的心里渐渐泛寒,傻傻的笑了笑,“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想知道她而已。”
司徒衍松开她的手,“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你就可以永远做朕的采妃。”
“采儿是你心中无可替代,为何要用我当替代品,赐我一个采字,到底是羞辱我,还是羞辱采儿?”
司徒衍脸上的怒气渐重,坐起身穿着衣服,“你说的很对,不识抬举,你怎配的上这个字、、、”
“我知道,你这么心急攻打南陵,不就是要将采儿夺到手,这是,你能肯定采儿愿意跟着你来北越吗?你不要忘了,她爱的人是慕容宸懿。”
“你闭嘴!”司徒衍突然冲过来,紧紧掐着木水嫣的脖子,“你不要以为跟采儿有三分像的身姿,朕就不敢让你死,你毕竟不是她,你最好好自为之。”
说罢,走出沁春宫,大声道:“将采妃将为木才人。”
木水嫣笑了笑,眼泪都已经留不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