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七年三月初三,相传今日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草长莺飞,一切皆宜,特别是在今日册立皇后。
芙蓉金色凤霞帔,望仙髻上的金灿灿的金步摇晃人眼球,髻顶是展翅飞翔的凤簪。
雍容华贵,羞煞万千。
木水嫣捏着衣襟看着水心慢慢地踏上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太后笑眯眯的看着眼中的可人儿慢慢的朝她走近,这一切仿佛是众望所归,人人心中皆是惬意。
柴林骄傲的接受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就是国舅爷了,司空祥和郁鸿文谋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位子,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坐上了。只是,这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慕容宸懿还是没有还给他。
水心的心里也是惬意的,从来未有过的惬意。她从不以为这个后位有多么的好。而现在,只要她走上去,只要她上前握紧那人的手,她便从此和他能共富贵,共荣辱。和他从此一生都会在一起。
最后一道坎儿了,只剩最后一个台阶了。
她刚抬起右脚,脚下却突然摇晃起来,她没稳住,整个人从册封的天台顺势滚了下去。
“是地震!”不知谁叫了一句。
人人都陷入了很恐慌和混乱,苏裴震快的奔过去,可是还是没有拉住一路往下滚的水心。两人都撞到柱子上,待他反应过来,水心已不醒人事的倒在他的怀里,额上的鲜血不停直流。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短暂的地震也就此停了。
慕容宸懿飞快的冲下来,恨不得一步它十几个台阶才是,他从苏裴震手里将水心夺回,抱着她,惊慌的喊她的名字,可是水心,就是毫无反应。
大臣们的议论声都响起,人人都惊恐未余,林芷兮开始庆幸站在上面的,不是自己了。
玉竹上前给水心把脉,额头紧皱,迟迟不开口。
“皇上,还是将娘娘抱回去,宣太医吧!”玉竹焦急的说道。
慕容宸懿抱起水心,怒吼道:“把钦天监的人全都给朕关起来。”
一朝算错,满盘皆输,说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适宜立后。可是现在不但闹出了突如其来的地震,还害得皇后娘娘昏迷不醒。
回到福尘宫,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前来候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过去了好久好久,直到夜幕降临。太一门才汗涔涔的跪在慕容宸懿面前。
李太医着急地说道:“回皇上,天台高达二十米,娘娘一路滚下来,头一直磕在台阶上,后又撞到了天台旁的柱子。大脑过于动荡,情况不好。如果过了今晚,还没有醒过来,说不定,说不定、、、”
“朕不是要听你们说她不好,朕要你们救她,将她救醒。”慕容宸懿的心里全乱了,这如同当日沁阳见到大火蔓延,自己却不能冲进去救所爱之人一样的痛,明明她就在眼前,可却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那儿奄奄一息。
苏裴震也暗暗自责,当时地震,自己也过于慌乱,如果早一步救她,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成这样了,当日如果她不顾她的哀求,硬要将她带走,不让她回头找慕容宸懿,是不是这一切,都可以不发生?
“皇上,娘娘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就算皇上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老臣也无办法呀。”李太医无奈地说道,他也想救活这个娘娘,可是确实伤的太重了。
慕容宸懿揪住李太医的衣襟将他抓起,“你胡说什么,你若救不活她,朕不但要整个太医院陪葬,还要你李家上下陪葬。”
李太医吓得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呀,微臣确实无能为力,就算娘娘醒了,也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苏裴震着急地问道。
“娘娘大脑收了严重震荡,就算醒了,也会变得痴傻,还可能、、、”
“住嘴,你们都给朕滚,滚、、、”慕容宸懿一脚踢翻了福尘宫的锦椅,几个太医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慕容宸懿收了收情绪,道:“来人,将整个钦天监的人处死!” “是!”南星正带着侍卫出去,却被太后制止住了。
太后摆了摆手,“所有的人都出去,哀家有话要和皇上说。”
众人离去之后,慕容宸懿踉跄的走到水心的床前,失落的看着她,泪已经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太后看了于心不忍,可是又不能不说,“宸懿,你如此多情,不适合做个好皇帝,是哀家害了你们,将你们推到这个位子上来,可是皇儿,钦天监的人是无辜的。”
慕容宸懿冷声说道:“连个好日子都算不出,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皇儿,你可曾记得多年前,北越的宋大人来南陵时,误将心儿认作是哀家的姐姐南宫婉柔?”
慕容宸懿疑惑的看着太后,“难道母后真相信他所说的,心儿是妖孽?”
太后摇了摇头,“当年说姐姐是妖孽的人其实是我,心儿跟姐姐长得一样,所以他才这么说,只是,你还记不记得,上官婉儿当时指出,当年上官青云将心儿关在上官府是因为凤鸾必出,这个你可曾见过,还有后面的,若为国后,祸及天下。”
慕容宸懿怔怔的看着太后,这,是天意吗?
“当年欣儿为后的时候,也是风云突变,现在又是地震,你想想,南陵何曾有过地震,而这地震发了,一切都安然无恙,除了她自己、、、”
“母后,您别再说了,我不相信,不相信。”
“皇上大事不好了!”凌冉匆匆地冲了进来。
慕容宸懿快的站起来,理好了情绪,“发生了什么事?”
凌冉跪在地上说道:“臣不是有意前来打扰,只是,只是北越趁着立后大典,又不知从哪知晓,苏将军不再军营,竟从西平撤兵,夜袭南陵边关地带,副将曹将军已前去压敌,苏将军正赶回了,他叫臣给皇上带一句话。”
“他说什么?”慕容宸懿急切地说道。
“苏将军说,他相信皇上,也请皇上相信他。”
慕容宸懿愣了愣,他是在告诉他,叫他保护好水心,他也会帮他保护好河山。可是,他现在,自己也乱了,江山美人,他用一生去呵护的,现在都摇摇可危。他摆了摆手,“你现下去,随时准备前去助苏将军。”
“臣早已做好准备,只是臣想求太后娘娘一件事?”凌冉急切地看着太后。
“芸香马上就要生了,臣自知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也知晓,只是她若知道娘娘成了这样,必会影响身体,芸香一项将娘娘视为昔日的皇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帮微臣好好照顾芸香,切莫让她知道娘娘病危的消息。”
太后点了点头,“芸香也算是哀家的女儿,你就放心吧。”
“谢太后娘娘,臣先告退了。”
凌冉走后,太后转过身,对慕容宸懿说道:“祸及天下,宸懿,哀家也是不得不信呀?他们都想要她”
慕容宸懿低了低头,他也开始相信了这是真的了。
太后慢悠悠的走向欣儿的床前,坐于塌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这张脸,不知道多让人嫉妒,可是就是因为这张脸,却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
太后收手站起身,就在慕容宸懿面前,“宸懿,你可曾记得你父皇临终前,你答应他的事?”
“儿臣永远记得。”
“既然记得,哀家就命你将心儿送走,送去北越,哀家自由法子,不再让北越挑起战事。”
慕容宸懿惊地看着太后,“母后,您答应过儿臣的,不再反对我们,现在、、、”
“现在已经不同了,不能再大意了。”
慕容宸懿突然冰冷,“儿臣是绝对不会的,北越绝对不是只想要欣儿这么简单,若真将没人送去了,那下次,是不是就要送江山?”
慕容宸懿说的太后也明白,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祸国殃民,这谁担的起?
“母后,预言说的是,若为国后,祸及天下,只要不再立心儿为后,不就行了。”慕容宸懿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似的,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也是无奈,再看看床上的人,能不能撑过今晚还是个问题,别说送去哪儿了。
她摇了摇头,只得作罢离去。
慕容宸懿坐在床榻上紧紧地握着水心的手,细细的端详着这张脸,还是如此年轻,毫无瑕疵的脸,确实美的让人难以相信。难道长的美的女子,注定就没有好的结果吗?嘉兰也是,她也是?
慕容宸懿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无一丝表情。初始她时,她是任性的,后来便慢慢的露出绝望的神情,可无论怎样的神情,都没有现在,这奄奄一息来的伤人。
他紧紧地握着她,生怕她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李太医带领众太医纷纷赶回太医院查阅医术,各个都焦急万分。
“你们刚刚在娘娘的脉象上,可把出其他异样?”李太医问道。
“李太医也有所察觉,可为何不说?”一个太医问道。
“娘娘曾小产过,本是很难再有身孕,可这明明有妊娠迹象。可并不足月,老夫并无把握,这一定就是,何况,娘娘现在生死未卜,若是让皇上知道,现在是两条人命,只会增添祸乱呀。”
太医们都摇了摇头,若是娘娘过不了今晚,他们可都得死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