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庄辰悉的父亲突然说话,“儿子,公道这种是相互平等的人之间才能讨论的事情。我们和别人明显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你少说两句,”庄辰悉的母亲伸手打了一下,阻止了他父亲牢骚,“不要把你那些抱怨的话说给自己儿子听。”
“辰悉,你相信爸妈吗?”
“嗯。”
“那就好,父母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让自己孩子免受伤害,只不过你的父母——也就是我们稍微有些没用,只能让你在这么小的时候受委屈。但是请相信我们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庄辰悉的母亲脸上渐渐露出坚定的表情。
“这一次,我们家,包括我和你父亲还有你输了。我们一起输给了人家,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或者我们做错了什么,只不过就是输了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不一定是最后一次我们家输给这样的人或者事,但爸妈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你今天受到的委屈十倍百倍的让对方偿还!”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辰悉的父亲没有料到自己一直看起来很脱线的妻子竟然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庄辰悉的母亲则白了他父亲一眼,转头又冲着庄辰悉说:
“对不起,儿子,让你受委屈了。老妈希望你能暂时忍耐一下,老妈不会让你今天的委屈白受的!老妈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跟对方讨回公道!”
庄辰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彷佛这辈子第一次认识自己母亲一样。
这个从小到大就给自己无数关爱和无数无奈以及无数笑料的母亲竟然还有这样不妥协的一面,甚至隐隐的在母亲身上感觉到了铁血的气息。
庄辰悉明白母亲的这些话绝对不是说说玩而已。
庄辰悉在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体,同样认真的回应自己的父母:
“我明天会按照你们说的做。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此时此刻,庄辰悉为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而感到幸运。
只不过,这个联邦的恶意似乎并不打算那么简单的就放过庄辰悉。
第二天下午,庄辰悉在辛颖的陪伴下又来到了昨天的那间办公室。
今天办公室里面只有牛执行官一个人。
牛执行官仅仅看了庄辰悉一眼就很清楚他现在的想法:
“想明白了?”
“是的。”
庄辰悉也没有啰嗦,直接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那就签了吧。”
将一份手写的文件放到了庄辰悉的面前。
庄辰悉大概看了一下,前面基本上和这个警官昨天自说自话的内容一致,只不过最后有一句话:双方同意有条件和解。
庄辰悉不清楚这个条件是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有条件和解是什么意思?”
“嗯?”牛执行官瞥了庄辰悉手指指的地方一眼,“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是你父母应该管的事情,你还未成年。”
“请你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签字的。”
庄辰悉有非常不妥的感觉。
牛执行官盯着庄辰悉的脸看了一会,似乎稍微考虑了一下,随后说道:
“也没有什么,把人打伤了总要赔偿吧。”
“什么?!他不过是在学校的医务室躺了一会,哪里是受伤了?也不需要什么赔偿吧。”
庄辰悉愤怒的站起来。
牛执行官冷笑了一下,从手边的文件夹里面抽出一张纸,放到庄辰悉面前:
“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仔细检查一下内部的问题可不小呢。”
文件上面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医院开出来的验伤证明,最下面的一行字非常醒目:经鉴定受到的伤残等级为10级伤残。
庄辰悉不明白这个10级伤残到底算个什么等级,只不过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那个陈志斌怎么想当时受到的伤害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的感觉。
庄辰悉拿着这个鉴定单子,颤抖的问道:
“这,这是哪里做出来的?”
牛执行官依旧非常悠闲的语气,用手指了指单子下面的公章:
“司法鉴定。”
庄辰悉并不清楚单子上面盖章的单位到底算不算正规鉴定单位,但他也感受到这张单子上面满满的恶意:
“这,需要赔多少?”
“多少?”牛执行官露出轻蔑的嗤笑,“几万总跑不掉吧,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话.......”
看着对方露出来让人很倒胃口的冷笑,脸上挂着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庄辰悉恨不得直接握起拳头砸到对方脸上。
但是显然庄辰悉的想法是没有办法实现的,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给自己父母增加更多的麻烦了。
牛执行官对于庄辰悉的态度多少有些一些不满:
“好了。差不多就签字吧,这已经不是你能处理的事情了。有什么疑问可以叫你父母时候向我的上级提出质疑,现在你就考虑你是签字还是不签字。”
没有什么退路。
此刻的庄辰悉心中即便掀起惊涛骇浪,也于事无补,他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问题,他唯一能做也是应该做的就是签字。
他提起笔,第一次感觉到手中的笔重于千钧,甚至一个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可是就算不签字又能怎样呢?
“10级伤残呀,听起来似乎很严重嘛,”
辛颖突然插嘴,并拿起庄辰悉准备签字的文件看了起来。
“哎呀,我记得法医学上轻伤鉴定标准第八条的脑震荡诊断标准非常严格,是否有明显头面部外伤史、昏迷多长时间,是否有逆行性遗忘,脑CT检查,缺一不可。这上面......少了点什么吧?”
“呵呵,”牛执行官笑了起来,一派轻松的往后一靠,“懂的不少呀,教书的。我说了你们可以向上级部门提出质疑,至于质疑后的结果嘛......也不归我管。今天这签也可以,不签也可以,也就是这样了。后果,反生也都清楚。看着办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有什么问题别找我”的架势来。
庄辰悉带着苦涩的表情和心情重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便后来辛颖跟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
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放学回家又如何进的家门,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回家之后是否和自己父母说话,更加记不清楚的是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唯一记住的就是晚餐很丰盛,父母对自己态度很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