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凌锐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族老的问题。同时又把另一个关键人物引了出来。
“这件事情,的确都被大家疏忽了。昨天我去拜访了昂伯,据他老人家说,早年家里传艺之前都有过关照和叮嘱的,现在却不讲究这些了。应该就是这个缘故所以各堂也就没有注意吧。”凌锐的话说完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就在这时凌锐说道,“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昂伯。”
凌昂!
这个在家族中曾经的天才,被人遗忘了这么多年之后,再次被提及的时候,显然是出人意料的。
就在这时凌昂站了起来。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走上了戏台。
他不是族老,自然是没有位子坐的。但似乎让他站着也不合适。就在所有族老把目光投向凌显的时候,凌锐却开口了。
“昂伯,您年纪大了,就坐这里吧。”凌锐指着凌昂的身后说道。
凌昂看都没看一眼,对凌锐说了一声“谢谢”就坐下了。所有人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都以为凌锐是在捉弄老头。凌运保有些大惊失色地准备冲上台……
可没想到凌昂就那么很舒服地坐下了。凭空而坐地他仿佛那下边真就有一张椅子。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这一座要摔一个大跟头啊?哈哈!哈哈!这就是凌锐的家传吐纳养生功法的修为了。”老爷子随即站起身,凌空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即往旁边拖着移动了一下。大家都听到台上凭空出现的一阵拖动椅子的声响。
竟然真有一把透明的椅子!老爷子挪动了一下椅子之后重新坐了下来。
“昂大哥,刚刚凌锐说得是真的吗?”一个族老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凌昂看了一眼坐在族长位子上的凌显。而后者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移闪烁。看到他这副样子,凌昂淡然地说道:“凌锐所说的确是真的。这个事情以前在各堂的当家人传承之时都会再次强调一下。不过你们也可以回想一下,你们五岁的时候,家里大人传这个吐纳养生功的时候,应该都说过,学艺修身不可偏废,修身为学艺学艺亦修身。”
凌昂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不少人都想起来了。但是有些年纪大的人都有些困惑。
坐在凌昇身旁的一个族老眼睛里放出两道精光,随即追问道:“这个不是这功法的总纲吗?传艺之前都要说的……”
“凌家家传就两样东西,一个是这吐纳养生功,一个是七十二路凌家刀。两者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东西。其实这养生功还有一个名字……”凌昂娓娓道来将魂诀和七十二路凌家刀法的关系,以及当年因为兴德堂当家人凌彬失踪之后,祖祠修炼断绝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凌昂说完之后,不亚于在全族的族人之中扔下了一个大炸弹。
老祖奶在这时插了一句话问道:“这些事情两堂的当家人都知道吗?”
“我们……我们知道一部分。”凌显和凌昇两人面对着老祖奶的时候,也不敢说自己不知道。
不过凌显很快解释了一下:“当年我爹传家的时候,说得也不是很详细。而且这都是传说……我们也没当回事。”
对于他的话,凌昂却是有些鄙夷地淡然一笑。
“恐怕显伯并不是没当回事,而是一直都放在心上呢!”就在这时凌钧的声音冷冷地在一边想起。
几乎所有人都能听的出来凌钧的话是话中有话。凌显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为族长,刚刚对兴德堂提出的质询被凌钧这个平时看着像闷葫芦的人一一批驳,本来就心存不满。现在又听到凌钧这满是暗讽的话语。一下子就让他的满腔怒意瞬间就炸了膛。
凌显双眼一瞪朝着凌钧怒道:“凌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懂不懂规矩了!”
“我从来不瞎说,每句话都是有依据的。我这里有份东西,大家都可以看看!”凌钧虽然被凌显怒斥,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反而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纸,给在座的几位族老递了过去。
这些族老虽然都是出自育德礼德两堂。不过他们并不是嫡系。刚刚听凌昂说家传的这个养生吐纳功和七十二路凌家刀法配合起来才是家族绝技。而这个绝技虽然已经断了传承,特别是那个可供族人精修的地方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但至少有一点,这养生吐纳功法原本称为魂诀,是七十二路凌家的基础。这件事情就一直都在当家人之间传承对其他人却是瞒得甚紧。
如果他们都是两姓旁人,那还好说。可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凌”字的同族。他们这么藏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满,当他们看到凌钧递过去的那份虞子谦的供述,从头看到结尾之后的每一个人都是满面怒容地看着凌显。
这份东西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手中传来传去。所有看完的人看向凌显的目光立刻变得满含愤懑。凌显是越看越心惊,可他也不知道凌钧拿出来的这份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内容。最后这份东西传到了凌昇手中,凌昇在这次的事情中是和凌显早就商量好的。此前两人的配合也是一样。但凌昇看完了这份东西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朝着台下大吼了一声:“凌镇呢!凌镇给我滚上来!”
端坐在台下的凌镇突然听到凌昇这一声怒吼,虽然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地走上了台。当他上台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育德堂的族老冷哼了一声说道:“跪下!”
“你们想干什么!”凌显看到他们都这样对自己的儿子,此前那份东西大家传阅了就是不给他看。他自然是很生气的。
听到他的问话,所有人都不说话,凌昇则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就这么走到老祖奶的面前将那份文件交给了老祖奶。
老祖奶看了一眼之后,面无表情地将文件往凌显手边一推。
凌显立刻拿起那份东西……
他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一份亲笔口供,供述人是上次来凌家讨要凌钢赌债五千万的那个虞子谦。这文件的内容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但让他心惊地恰恰就是这供述人虞子谦的身份。
虞子谦是市议会议长的堂弟。以他的势力别说是梨阳,就是在海州城范围内敢招惹他的人都屈指可数。当初选中他来做这个局,凌镇曾经跟他说过,就是看中虞子谦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凌钢觉得有诈也不敢怎么样。
可现在虞子谦竟然写下了这么一份供状。这的确是让凌显有些心惊的。但这份供状之中只是写到了中间人转述凌镇的话,而没有说虞子谦和凌镇之间有接触。事实也的确如此。凌镇没有和虞子谦见过面。此前的所有沟通都是通过中间人的。他和凌镇完全可以一推了之。这种情况他也早就有安排的。
“凌显啊!这里面说得都是真的吗?”老祖奶的话语和平静,一点都听不出丝毫的火气。
凌显笑了笑矢口否认道:“婶子,我只能说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了。我和凌镇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张明悟……”
“这张明悟,我倒是认识的!”就在这时凌昂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的话吧凌显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凌昂是什么意思。难道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他还不死心?当年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段谈话,再次浮现在凌显的脑海里。
想到当年凌昂最终无奈认输只能自己承认的结局。凌显不由得冷冷一笑。
“在座的上了点年纪的都知道,我当年是因为抽大烟被赶出家门的。族里面的各位长辈为我求情没有革了我族籍,已经算是开恩了。”凌昂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很平静。“按说呢,我那是咎由自取,谁叫我交错了朋友,认贼为友呢?当年给我抽加了大烟末的雪茄,一步步让我染上毒瘾的人就是这个张明悟。”
他说这些话淡然而沉静,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他的话在旁人听来却十分的心惊。谁能想到当年凌昂所犯的事情竟然还有那么一层隐秘。
凌钧随即想起了平时和凌钢走得比较近的人中,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姓张的朋友:“我知道,我哥就认识一个姓张的老板,白白胖胖的戴个金丝边眼镜,看样子慈眉善目地像个大学教授。”
“都不知道你们再编什么故事,就算真有这么个叫张明悟的人。又凭什么说他和我们父子有关呢?”凌显冷声地嗤之以鼻,他最后转向凌昂再次提起了当年两人发生过的一次单独面谈,“凌昂,当年我就告诉过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能取信于人的。”
但就在这时,一个很有些尖利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凌显老兄,我劝你就认了吧!别等人家拿出证据来,你不好收场!”
这声音虽然尖利,但声响的动静不小。明明是扯着脖子叫喊出来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白白胖胖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白发老头就站在祠堂门口,而他的身后分明是凌锐的那个酷酷的司机。
这胖老头就是凌昂所说的关键人物。此人的确是大学里的正规教授——海城大学艺术系西洋艺术史教授张明悟。这个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菊帝国富松财团商业间谍。
这个背景的确是让凌锐有些惊讶的。这也算是军情总局搂草打兔子顺手破获的一起经济领域的间谍案。而事情的起因正是凌锐针对祖宅被凌钢赌输了抵债这件事情有些怀疑。他让冯纶找人调查了一下,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挖出了一个间谍案。
这个胖子朝着于乙陪笑着点了点头,就径直走上了台。上台之后,二话不说径直对着所有族老说道:“我就是张明悟!虞子谦是我买通的,凌钢赌钱是我引诱的,当年陷害凌昂先生染上毒瘾也是我做的。而指使者就是凌显和凌镇父子两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