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多高的骆驼,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头颅露在沙面上,它的咽喉里发出的声音更是惨厉无比。随着这头骆驼的嘶吼声,整个驼队都开始骚动起来了。伊布拉也顾不上那已经必死的骆驼了。他需要尽快让剩下的骆驼都平静下来。他飞快地从前到后安抚好这些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的大家伙。
等他在回到队伍前面的时候,那头骆驼已经完全沉入了流沙之中。看着骆驼的头颅慢慢沉入流沙之中。那淡蓝色的眼珠暴凸着,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珠。伊布拉跪了下来,口中喃喃地吟诵着《古炟经》,而在他的眼中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对于他们这些在沙海中谋生的人来说,骆驼就是他们最好的兄弟。
正是他的大意使得这头骆驼葬身在流沙里。经过风暴之后,他没有重新再勘查一遍,没想到前方的已经出现了流沙。骆驼的嘶吼声已经消失了,吞噬了它的这片沙漠,刚刚还是黄沙翻滚的样子。现在又完全平静了。就好像在大海中落入一颗石头,翻起一片浪花。
这平静的沙面现在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种阴沉的死寂让这原本空旷的沙海,凭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利的惊叫打破了这种平静。
发出惊叫的是司徒雁。她突然发现自己在一点点的下沉。黄沙已经没过了自己的脚面,两个脚掌已经陷在沙里了。
刚刚目睹过骆驼陷入沙海的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和刚刚那头骆驼是一样的。
“别动!千万别动!”凌锐离她不远,但他不能过去。关于这个流沙区域中,人陷进去之后首先不能乱动,这句话他还是闲聊的时候从伊布拉那里听来的。而伊布拉此刻在队伍的前面,不可能马上过来。更何况现在他们的脚下估计已经是在流沙之中了。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很快在伊布拉后面不远出的琼斯教授也惊叫了一声。他脚下也在下陷。伊布拉小心地往他那边走了两步。
“你们别害怕,别惊慌。要轻轻地移动两只脚,让周围的沙子慢慢地变得松散……努力让四肢尽量分开。耐心一点、动作要轻、幅度不要太大,是可以自己出来的……”伊布拉大声地喊着。他这边只能先帮助琼斯,而司徒雁那边只能是凌锐帮手了。而萨米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而之后,凌锐看到流沙没到了司徒雁的大腿根之后,就没有继续下沉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杖轻轻的探查了一下,原来司徒雁正好是在一块呈不规则的三角流沙区域里,她的外边一两米的位置就是坚实的沙地了。
“找块板子!在骆驼背上。”伊布拉在琼斯教授也停止下沉之后,喊了一声。
现在的骆驼已经被他安抚地躺卧在原地了。凌锐到最近的一头骆驼身上找到了一块一米多长的硬木板。这东西他之前就发现了。起初还以为是用来搭建帐篷或是别的什么用途的。没想到伊布拉带着这东西是为了防止流沙陷人的。
他将木板伸过去递给了司徒雁。按照伊布拉的指示铺设在司徒雁身前。
“雁儿,趴在这木板上!”凌锐看了一眼琼斯教授那边的情况之后,对司徒雁说道。
司徒雁照着凌锐的指示两只手张开,身体前倾趴在了木板上面。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而那块木板的密度似乎比流沙要低并没有下沉。
看到这里凌锐基本上明白这个自救方法的原理了。这流沙其实和水是差不多的。接触的沙面积越大,产生的浮力也就越大。
搞明白了之后,凌锐已经不需要伊布拉的指示了:“雁儿,双脚缓缓的左右移动,让流沙尽量渗入你身边的空隙……就像游泳一样!动作轻一点。”
有着凌锐陪伴在身边,司徒雁的心也不再紧张了,她的双腿在流沙里面微微左右移动,就好像在游泳池里面划水一样。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带有水分有些粘稠的流沙慢慢的变得松软了很多。
凌锐就在她身边,看着她将双腿一点点的抽了出来。足足过了有大半个小时,司徒雁才从这流沙之中脱了身。脱身之后一下子扑倒在凌锐怀里哭了起来。凌锐能够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栗不止,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别怕!有我在呢!”凌锐轻柔的话语让司徒雁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了。而另一个人却心里酸溜溜的。
“啊!”又是一声惊叫。萨米一下子跌到在沙面上了。凌锐赶紧放开司徒雁移动了过去。
当他走过去之后,却发现萨米并没有陷入沙里,他有些微愠地看着萨米问道:“怎么了!”
“我……我的脚站麻了。”萨米有些尴尬地揉着自己僵硬的有些抽筋的大腿。
她看着前后两个人都现在沙地里,自己一动也不敢动。双腿发麻有点抽筋。再加上司徒雁和凌锐劫后相拥的样子,让她看着很不舒服。一下子跌坐在地。这抽筋的痛苦倒不是假装的。
凌锐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倒有些错怪了她的歉意。也没多想,直接将她的大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就这么蹲着给她搓揉按摩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的按摩大大的缓解了萨米的肌肉抽筋的疼痛。但是当她僵直的大腿肌肉放松下来之后,他的按摩就让萨米的身下有了另一种很是异样的快感。
她的脸上显出了两朵红晕,头低垂着,也不说话。这时司徒雁走了过来。她从萨米后脖颈雪白的肌肤下面那层隐隐的红色,就知道凌锐这是在借机吃豆腐了。
“咳咳……咳!”她脸色一变咳嗽了几声。凌锐这才醒悟了过来。
他们意外的陷入了流沙区。任何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要遇到危险。人还好说,已经有过经验的他们基本都不会因为挣扎而出事了。但骆驼是不会这种救生方法的。他们只能在原地停留下来。一点点的将周围的流沙变动勘察明白,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到了晚上他们没生火做饭,大家各自吃了点干粮。夜幕已经降临,天都黑了。搭好帐篷之后大家早早地就休息了,今天这惊心动魄的经历让他们的身心都很是疲惫了。
孤冷的月光如银泄地般的在沙漠上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凌锐睡不着悄悄钻出了帐篷。透过月光看着沙丘链、垄沙还有连片的沙丘形成的波澜起伏,犹如一片被凝固的海。沙漠和月色交融,就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夜晚的沙漠是美丽的,白天的沙漠是残酷的。”萨米幽幽地吟诵了一句巴特洛缪地诗句。
凌锐听到她的声音转回头看着她有些落寞地脸庞,他知道萨米对他带着司徒雁来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凌锐也不想带司徒雁来参加这次充满危险的旅行。但他为了不引人注意,是以度蜜月为名来索诺的。而且司徒雁知道他们要来探险,非得跟着。他也没办法。
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岔开这尴尬,他就轻声地问道:“今天白天吓到你了吧?”
“我才没你那个雁儿那么脆弱呢!我什么都不怕!”谁知道这句话却被萨米误读了,她一边说还一边挺了挺胸,仿佛那里面有满腔的豪气一般。
可没想到她的这个动作却让雪白的胸脯之中那条深陷的沟壑很明显地吸引到了凌锐的关注。
凌锐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看得直了。
静谧的夜晚,让这吞咽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清晰,萨米一转头,看到凌锐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俏脸一红,瞬间变色。瞪了他一眼怒道:“看什么!”
好死不死地凌锐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的接了一句:“好大!”
这下子把萨米气得不轻。她根本没想到凌锐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表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对她傲人的本钱的一种赞美。但对于萨米来说却是羞愤难当的一种冒犯。
她愤然地举起了拳头狠狠地在他胸前仿佛打鼓一样捶击了起来,口中还不断地骂道:“打死你个坏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虽然萨米的拳头落下的频率很快。但那种力度却是如同挠痒痒一样。而且是越挠越痒,心痒难耐的凌锐一把抱住了她,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小嘴。
“呜——呜——唔”
激烈的反抗只持续了两秒不到,缠绵而激烈的唇舌对攻让两个心有好感的男女之间的感情,就仿佛一杯糖水被搅拌成了浓浓的蜜汁。
就在这时凌锐的帐篷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司徒雁睡着了有说梦话的习惯,而且她白天瘦了惊吓,晚上睡着了可能就在做噩梦了。
萨米轻轻地推开凌锐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俩这月色下的亲密接触才算告一段落。她一边喘气一边瞪了凌锐一眼,没等凌锐开口,就转身跑了。
沙漠里的流沙区域原本就是地下水造成的。按照一般的说法是当年此地存在过绿洲,后来被风沙侵蚀之后,而地下的水源并没有枯竭,由此才形成了流沙现象。
清晨的大漠中,难得的出现一丝雾气,笼罩在那片流沙区域的上方,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庄睿等人收拾帐篷的声音之外,沙漠中再无任何声音。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开始在伊布拉的带领下一边勘察一边走,意图能够早一点离开这片流沙区。
“两位女士和驼队一起走。琼斯先生你走左边,雷洛先生走右边,我在前面走。三面探查地面,但愿我们可以在这片流沙区中找出一条路来。记住,如果陷进流沙里,千万别挣扎。昨天的做法你们都知道了,就按照那样就可以脱险的。”吃了早餐之后,伊布拉开始分配任务。
按照他的估计,这片流沙区随着暴风移动过来,应该不会是一大片。应该能够找到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