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米还是决定从家族记录中寻找答案。虽然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很小。但好歹也是一个解谜的方向。
而凌锐则继续从这个箱子着手。这口箱子的材质是古时候最常用的做木箱的材质油榉木。这种木材防水性能特别好,即便是掉在河里,只要密封好了,水是无法沁入箱体内部的。而且这箱子外面还加了一层铜皮。这样一来就更加坚固了。
不过现在的这箱子外边有一层土,凌锐为了能更好的查看这箱子,就弄了块抹布开始擦起箱子来。
当他把箱子外层擦了一小块之后,他猛然间怔住了。
原来他们以为只是保护箱子的铜皮,竟然还有着精美的纹饰。也许是心里有着一点期待。凌锐立刻加快了擦拭箱子的速度。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箱子已经被他擦得黄澄澄亮闪闪的了。那些浮土全没了。如果不是因为铜皮的表面有些氧化变色,让这箱子显得有些斑驳。第一眼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包金的呢。
凌锐看着这箱子周围的纹饰,越看越出神了。这箱子上的纹饰是用的写实线描技法勾勒的四幅画。
第一面他画的是圣子拜访林间老者的场面。这个故事出自《圣教约书乔治福音》第五章的《隐逸之士》。故事说的是圣子决心创立圣教传播福音让人类接受父神的引导重回正途。乔治告诉他在黑森山脉之中有一位林间老者。这是一位贤者隐士,可以向他询问一下意见。圣子在乔治的带领下前往拜访。
这幅画一看就是达多的手笔。构图和人物的描绘手法上和他传世的一批线描炭笔画有着相同的风格。这种风格是达多的特点之一。运用丰富的线条在勾勒人物形象的同时还能体现出场景的明暗变化。画面上是圣子谦恭地向林间老者鞠躬致意。而那位长须秃顶的老者则看都不看他。把脸侧向了一边。
第二幅画是在众神的见证之下,接受父神的冠冕,成为光之主神的画面。这个故事至今都是圣教和新教之间的教义争执。按照圣教的说法,父神是至高神,而光之主神则是圣子,所以加冕仪式是举行过的。而新教则认为,父神是不存在的。光之主神是从阳光普照白昼、月光统治夜晚的自然现象之中领悟了光之奥义成就了主神神格。所以加冕仪式是子虚乌有的。光之主神就是至高神。
而达多的这幅画明显是在圣教教义范畴之内的。画面中的光之主神头戴着冠冕光芒四射。众神在周围脸上充满着欣慰和满意的表情。而父神则退到了一边对着圣母艾莉娅说这话。他的手指着圣子,像是在说:“从今天起他就成了伟大的存在了。”
第三幅画描绘的是罗希和沃利,这一对天堂中地位最高的天使结伴下界的场景。这是按照《圣教约书巴洛特福音》的第四章《堕落天使》中的传说所画的。罗希和沃利同为圣光六翼炽天使。当时罗希是天使长,而沃利则是他的替补和副手。两人受父神之命下到人间界帮助圣子。但是在帮助圣子的方式方法上,两人出现了分歧。罗希觉得只有经历风雨和危难才能造就一个伟大的神,所以他的想法是要给圣子制造很多的困难,以磨练他。而沃利则主张从旁引导和适时的辅助。两人之间的这个分歧最终成了两人决裂的导火索。罗希因为一系列的挫折和打击之后彻底堕落成了地狱中的七大魔王之首。
第四幅画的画面中一群人互相争吵和攻讦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扭打了起来。这幅画中的故事同样是出自《圣教约书巴洛特福音》的第十章,描述的是圣子在被乌陀王逮捕之前,他对所有的门徒说道:“你们中间有一个人要卖我了。”而后门徒们的反应异常激烈,有人跳起来辩白,有人立刻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朋友,还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争执、扭打了起来。
整个画面很混乱,但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中间的圣子。他既是画面中心,又是视觉的中心,背景中大门的透光,清楚地衬托出圣子的形象,墙壁门窗和天花板的处理用的是平行透视,最终都集中地消失在圣子的形象上,这样自然而然地把观众的视线首先汇聚到圣子身上。而且他还有意识地把两侧的门徒和圣子分开,看上去圣子似乎很孤立,实际上其内在情绪和感情以及整个事件都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门徒们平均分配在两边,各自的动作和表情都和中间的圣子有着联系和呼应,整个环境和道具的处理都比较简单,这时为了更加突出激动的人物,再通过这些人物的动作和表情将整个画面的中心引向圣子。
这样的四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密码箱上?
凌锐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喻在内。按照常理推断,这密码箱内装着一个非同寻常的秘密。从罗切斯特家族收藏它的方式来看,这密码箱埋在地下,达多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岩间圣母》之中画上那个隐藏着的标示了。
既然这箱子要被埋起来,那么在上面做上纹饰本身就有些奇怪了。更何况这纹饰还是如此精美绝伦的四幅画作。凌锐觉得,这画一定不可能是装饰作用,反而很有可能密码就藏在画里。他找了个放大镜,开始一点点的在这些画作中寻找密码了。他需要找四个由五个字母组成的单词。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找了一遍之后,一个字母都没找到。正当他再次开始检查的时候,萨米走了进来。
她同样是一无所获。家族的那些记载伊格尔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过任何和藏宝有关的东西。她也一样,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萨米虽然第一眼就发现了这箱子和刚刚灰头土脸的样子不一样了。但她并没有发现上面的画。因为这些铜皮都有点耀眼,远看的话那细小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画可没那么容易发现。
凌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看得很认真。他的动作也引起了萨米的注意。当萨米走进了之后,她也看到了盒子上的铜板镂刻画。一看之下她立刻叫了起来:“圣座四面画!”
凌锐被她的话所吸引,抬起了头问道:“什么圣座四面画?”
“这四幅画就是圣座四面画啊!”萨米在这方面的学识自然是比凌锐要丰富的多了。
达多绘制岩间圣母是应洛斯五世的之邀为圣洛朗礼拜堂绘制的祭坛画。与此同时他还接受了另一个任务——为供奉三件圣物的圣座制作四幅大理石雕刻壁画。
后来因为他将第一副岩间圣母卖给了罗切斯特公爵,而和教廷发生了矛盾。教廷指责他违反合同,而达多也有他的理由,因为他的画稿被教廷驳回了。教廷的理由是圣母子头上没有圣光,乔治没有十字架,大天使沃利没有神翼。正是因为教廷在创作细节上的强力干预,他才没有将画交付的。
后来虽然为了解决矛盾达多按照教廷的意见绘制了第二幅。但圣座四面画的合同却被取消了。这个工程被交给了和达多同一时期的雕刻家米耶鲁。不过据说米耶鲁在制作这四面画之前曾经参考过达多绘制的草图。
“现在看来米耶鲁的确参考了达多的设计。这四幅画和圣座上的四幅画基本构图上是差不多的。只是在细节上体现了米耶鲁他自己的风格。你看这幅《裂痕》,两个天使的羽翼达多的羽翼有着透明的效果,而米耶鲁的雕塑更加厚实一点,展开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萨米对着其中的一幅画,一边端详一边说着。
但她的话中有一个词引起了凌锐的注意,他立刻打断了萨米的讲解,急切地问道:“这幅画叫什么?”
“《裂痕》啊!”萨米脱口而出把画的名字说了出来。
“裂痕……裂痕……c-r-a-c-k!”凌锐喃喃地说了几遍这个单词之后,又拼读了一遍。
这时萨米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吃惊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四幅画的名字就是密码!”
“名字你都知道吧!”凌锐是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萨米是一定知道的。
萨米沉声地说道:“《问候》、《伟大》、《裂痕》、《混乱》……就是这四个名字!”
凌锐拿过一张纸,将这四个单词全部写了出来——
g-r-e-e-t——《问候》
g-r-e-a-t——《伟大》
c-r-a-c-k——《裂痕》
s-c-r-u-m——《混乱》
他立刻拿过密码箱按照四面画的四个面将四组密码一一转动转盘。
可是这四组密码输入了之后,并没有预想之中的开启声。他撬了撬也没撬动。他有些沮丧的抬头看了萨米一眼:“不对。”
这时,萨米却没有开口,她的眼睛盯着这个箱子。脑子里却在不断的思索着。应该说,凌锐的推断是正确的,密码应该就是这四组。
但是为什么开不了呢?
想了好一会儿,她眼睛一亮:“密码的方位和这画的方位是一样的。但输入的次序却不是东南西北这个次序……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凌锐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但正确的次序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啊。即便是一个个的试也要有56种排列次序。
“时间顺序!这四幅画都是圣教历史上所发生的事,它们之间是有着发生的前后次序的……”萨米想到了就做,她拿过盒子按照她所说的以这四幅画的发生前后次序输入了密码。
当她把最后一个密码输入之后,只听见一个很清晰的“咔嗒”声响。
密码锁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