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教皇图书馆的电子版数据库全部下载了之后,凌锐第三天的阅览就没那么急迫了。随便拿了本魔法书,在他的固定位置上慢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在这教皇图书馆读书,其实也是一种享受。这里的氛围清爽雅静,无纷无扰,可以读到秘籍,探到宝藏。但是享受之余,也会生出诸多苦恼。凌锐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准备不足,尤其是语言方面。欧拉各国由于民族众多文化传承各不相同。语言和文字方面更是如此。
如今通用的欧拉语,是在古欧拉语的基础上,融合了各国的语言和文字创造出来的一种新语。
创造这种语言的是当年文艺复兴时期的教皇维德十六世。这位教皇本身是一位开明而学识渊博的学者,他深知语言和文字对于融合各民族所具有的重大意义。他派人到各国学习语言,并且聘请了一大批的语言学家,将这些民族语言和文字融合之后,以古欧拉语为基础创立了通用欧拉语。然后凭借教会的广泛性在各国传播。从他开始整个西方社会开始了一个新时代。
但是在教皇图书馆之中收集的这些图书手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文艺复兴之前流传下来的。这些图书手稿所使用的文字非常的繁杂,有些文字到现在已经失传了。教皇图书馆中这些书有一个统称“佚文书”。
对于这些佚文书,历代教皇都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聘请了各种专家对这些看不懂的文字进行翻译和破解。这项工作,知道今天还在进行中。即便是经过翻译和破解,但人们依然无法确认这些翻译过来的文字是否就是原本本意了。
凌锐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之中,他随手选了一本书,但他却发现这本厚厚的“魔法书”,虽然是归类在魔法书之中的。但其中的内容却晦涩难懂。很多都是那种佚文,虽然有译文可以对照,但经过细读之后,凌锐发现这些译文错得离谱。
他这两天一直都在看魔法类的书籍和手稿,对于教廷和黑巫师所使用的这种脱胎于古代巫术的魔法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所谓“魔法”其实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段类似于咒语之类的方法,对自身和大自然万物中所蕴含的源能加以利用的一种方法。魔法师和源修者其实是同一类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魔法师应该归于精神系源修者一类。但是他们和一般的精神系源修这又不同。他们仅仅只是利用源能,而并不积累源能。
应该说魔法师就是精神系源修者中的方法论者。
但是对照这本书,凌锐完全弄糊涂了。这本所谓的《玛蒂尔达魔法》的书,其中所描述的魔法使用方法和咒语之类的,完全和凌锐已经掌握的那些魔法使用方法和咒语从根本上就是完全冲突的。甚至其中的本身内容也出现了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这就让他看着越看越奇怪了。
而且这本书中最奇怪的是,写作原书的语言竟然达到了三百多种。几乎是所有已知的佚文种类都囊括了。这些文字有的是正文有的是脚注,还有的是那种插入式的评注。虽然用的都是佚文,但都是佚文中的常见语句,所以还是能够翻译出来的。但恰恰问题就出在这些译文中。经过翻译的这些文字,虽然和魔法都是有关联的。但却前言不搭后语,根本读不通。
凌锐看到后来,看得脑子都疼了。他就在想,是不是这位作者搞的恶作剧,写这么一本东西出来故意难为人的。但是这个念头立刻被他否决掉了。原因很简单。这本书的作者太有名了。
蒙昧时期最著名的女巫——玛蒂尔达·波利恩。
她是当时波利恩大公的亲妹妹。也是波利恩宫廷首席女巫。她不但精通巫术更是对神秘学有着非常深厚的研究。凌锐觉得她的身份地位和以往所了解的这个人物的冷傲孤僻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的。
看了大半天时间,快到中午了。萨米过来他的位子找他一起去吃午餐。这两天下来,他们两人的交情可谓突飞猛进,住在对门的便利条件让他们俩出双入对,俨然就像是一对情侣。
“你在看这本书!”萨米有些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立刻看了看四周捂住了嘴。凌锐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地问道:“你知道这本书?”
“这本书就是我的祖先写的,你不知道吧,玛蒂尔达·波利恩结婚之后冠的夫姓就是罗切斯特……”她的言语之间颇为地骄傲。
“原来是这样!这本书我看不懂……很……很深奥!”凌锐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用深奥这个词来形容这本书了。
萨米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也许是她老人家晚年的时候无聊,弄出来的一个恶作剧罢了。这本书从发现之后就没有人能够看明白……很古怪。这些译文都是对的,但偏偏翻译出来之后的内容完全是混乱不堪。”
“……只有这段用古穆哈拉文写的话,能够很清楚的表达其含义。”萨米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说道。
凌锐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段所谓的古穆哈拉文他竟然认识,这是穆里亚文字。他立刻想到了帕娜的那个家族被称为穆哈拉世系,看来这种文字应该是留存在这个空间的穆里亚人使用的,因为其家族的名号,所以就被误当作了穆哈拉文。
这段文字是这样写的——“……能够看懂这本书的人,就是父神选中的人。他将引领我们回到父神的家园,回到永恒。”
“意思很清楚,但这句话却有些没头没尾的。有点像隐语……”萨拉淡然的话语在凌锐的心中却仿佛打开了一扇窗。
“能够看懂这本书的人……”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这本书之所以这么写,就是为了让人们看不懂的。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只能用“隐语”来写。可以说这并不是一本佚文书,而是一本隐语书。其中所有的内容都是隐语,只有知道了破解的方法,将这本书破解出来,还原了原文的意思。它才能够被读懂。
凌锐将这个大胆的假设告诉了萨米:“……这才是玛蒂尔达写这本书的真实用意。至于这本书的原意内容是什么……需要的不是翻译,而是破谜!”
萨米怔怔地看着凌锐,好半晌之后才大声地叫道:“雷洛!你是个天才!”
这声呼喊声音很大,在阅览大厅里出了一层层地回声。这时他们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大厅里静悄悄地。所有人都去吃饭了。
以最快的速度用完了午餐。两人回到了阅览室内,准备开始破译这本书。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这点时间就算把这本厚厚的书抄一遍都难,更别说破谜了。
萨米逐字逐行地看着书,生怕漏掉一个字。她在用破解密码隐语的各种方法试图破解第一页。但是花了三个多小时,连一段都没破译出来。这让她不禁有些气馁了。当她抬头看到凌锐坐在那边发呆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要不要帮我解开这个谜啊!”
“玛蒂尔达生活的那个年代,最常用的隐语体系有哪些?”
隐语,最早起源于古代战争中军事通讯的需要。为了保密双方约定一种加密和解密的方法,最终就能将某些特定的需要加密的信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传递而保证不被地方所截获而泄密。
发展到现在这种方法已经成了一种单独的学科——密码学。历史上最早由记录的隐语被称为“棋盘”和“瑟斯亚塔”。
这两种密码最早出现在斯巴鲁和蒂林塔两个城邦之间的战争中。。
“棋盘密码”当时是斯巴鲁人使用的。通信双方,掌握着相同的m×n矩阵,在该矩阵中保存着所要加密的字符组成的字符集,加密时找到相应的明文字符,然后记下行号与列号。不断重复上述过程,直到查完所有明文字符,这样就可以得到以行号与列号组成的一个数字序列。
而接受方接受到该数字序列之后,不断地从该序列中取出行号与列号,然后在相同的矩阵中查找出对应行、列的字符。由于双方拥有相同的矩阵,所以就能够保证接受者可以从密文中还原出明文。在这种加密方法中,密钥显然就是那个矩阵。
蒂林塔人用的是一种叫作瑟斯亚塔的棍子来传递加密信息。在瑟斯亚塔上,蒂林塔人会呈螺旋形地缠绕上一条羊皮纸或皮革。发信人在缠绕的羊皮纸上横着写下相关的信息,然后将羊皮纸取下,这样羊皮纸上就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字母顺序。如果要将这条消息解码,收件人就必须将羊皮纸缠绕在相同直径的棍棒上,这样就可以读出信件的内容了。
这些古代的隐语编码方法归根结底主要有两种,就是置换和代换。
将明文中的字母重新排列,字母本身不变,但其位置改变了,这样编成的密码称为置换密码。最简单的置换密码是把明文中的字母顺序倒过来,然后截成固定长度的字母组作为密文。蒂林塔人用的瑟斯亚塔就是这种置换法。
而代换密码则是将明文中的字符替代成其他字符。例如斯巴鲁人用的“棋盘矩阵”。
而如今这些隐语已经成了老古董了。刚刚萨米在用现代密码学中的解密方法破解当然是不管用的。因为如今的这些密码,玛蒂尔达所生活的时代还没有这些呢。
要破解这本书,首先要知道她用的是哪种古代隐语体系。
“当时最流行的是置换密码类的格栅图隐语和带环密码类的撒林圆盘……”萨米若有所思地说着。
而这时凌锐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特鲁伊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