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美味以前都只是听过,想吃就都是妄想了,甚至就是连闻一闻的福气都没有啊。
“灵铃姐姐……”
此时坐在灵铃大腿上的范丫儿,口水流了一地,眼巴巴地问道:“我们真要吃这些吗?”
灵铃擦去范丫儿嘴上的口水,温柔道:“那是自然啦,有钱,什么不能吃呢?”
“真的呀,那我吃得饱饱的。”
范丫儿激动了。
她也是饿了好几天了。
“好,吃得饱饱的。”
灵铃温柔地笑道。
“小二哥,你愣着干嘛?”
灵玉道人又喊了一声:“没看到我师妹都点头了吗?还不赶快去?”
店小二回过神,不可思议道:“这点的也太多了吧?吃得下吗?”
“这里有二十多个人呢,怎么就吃不下了?还是你怕我们付不起?”
“是是是。”
店小二再不多嘴,连忙走下楼大喊道:“楼上要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
见小二离开,范永义连忙来到灵玉道人面前恭敬道:“真人,我们都是一穷二白的村民,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宝贝?莫非这一切,都是真人在显神通?”
灵玉道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有的事,范居士你想多了。”
范永义虽是个老实的乡下庄稼汉,可毕竟也不是一个傻子啊。
自己这些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宝贝呢?
除了这位神秘的真人在施法,怎么可能还有别的解释?
也罢也罢。
真人不愿意提,自己还何必多嘴呢?
范永义也算聪明,不再追问下去。
众人闻着楼下传来的食物香味,临江县百姓的肚子咕咕直叫。
眼巴巴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店小二端上了烤鸭。
这烤鸭烧得鲜嫩可口,着实让人眼馋。
店小二将烤鸭放在了桌上,慢悠悠地介绍道:“各位客官想是外地来的,但也应该听过我顺天府烤鸭的名声,这烤鸭乃是出自数百年前……”
“呼哧、呼哧、呼哧……”
可已是饿了好几天的临江县百姓,哪里会去管店小二此刻到底在叭叭什么呢?
看到这烤鸭端上来的时候,早点忍不住了。
筷子也不用,直接就上手去抓。
这狼吞虎咽的样子,风卷残云的气势,看得店小二都傻眼了。
灵铃道人细细地喂着范丫儿,小姑娘一脸的喜笑颜开。
“灵铃姐姐,你不吃吗?”
范丫儿吞下一块肉,回头问道。
“姐姐不饿,丫儿先吃吧。”
灵铃满眼的温柔。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家里穷的时候,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肉。
所以每次每临到过年,心里便万分期待。
果然,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容易满足呀。
现在的自己已是大乘巅峰境界的修士,早就无需进食了。
所以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兴趣。
反倒是看着范丫儿吃东西,感觉比较有意思。
真是可爱极了。
自己也想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呀。
可惜呀,自己的哥哥珠玉在前。
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自己都是看不上的呀。
店小二站在旁边,看着这些村民们一个个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一脸的无所适从。
这究竟是有几天没吃饭了呀?
“小二哥。”
灵玉道人喊了一声,轻声道:“你只管上菜吧,这点烤鸭不够吃的。”
他看着这群村民们的样子,似乎也是想起了小时候,连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欸,好嘞。”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下楼传菜去了。
楼下的小二传菜传得不亦乐乎,而楼上的村民们一阵风卷残云。
众人正吃得兴起时,却忽然间听到有人怒喝了一句。
“你们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
在场的所有百姓顿时停下手,齐齐抬头看去。
说话的人是一位握着纸扇,穿着一身华服的公子,身后还跟着三位仆人打扮的人。
他是当地顺天府出名的人物,徐文华。
平日里便横行霸道,但因为他家有一层关系,所以众人也不敢惹他,只是在背后送了一个“二赖徐”的绰号。
“没听到吗?还不快滚!”
二赖徐见村民们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句。
他身后的恶仆心领神会,立刻来到了百姓们的面前,“啪”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道:
“没听到我们家少爷说话吗,还敢坐着?”
范永义连忙咽下口里的鸭腿,随后来到二赖徐的面前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作揖礼道:“这位公子,我们有钱啊。”
“你们有钱?”
二赖徐根本不相信,反而冷冷一笑道:“个个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居然还敢说自己有钱。把他们赶出去!”
“是!”
三位恶仆一听到这话,立刻就走过来准备赶人了。
虽说临江县的百姓人数众多,但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从不敢惹是生非。
更何况这里还是人生地不熟的顺天府,个个慌张地站了起来。
“住手!”
灵玉道人此时也站了出来,大喝一声道。
二赖徐第一时间没瞧到混在人群之中的灵玉,直到灵玉站起身来,才终于发现他。
“这位道长如何称呼,不知您怎么会跟这些乞丐为伍呢?”
可二赖徐对着灵玉竟没有恶语相向,反而立马走上来恭敬地行礼道。
原来在大明朝境内任何一个州府,只要你披上一件道袍,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究其原因则是大明朝嘉靖皇帝信奉道教,追求长生。
所谓上有所好,下面必定迎合。
大明朝内文武官员自然也跟着好道,不仅富民长者修道,就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穷困人家看到道士也会拜请奉斋。
各地官员更是只听见说一个道字,便会立刻奉为上宾,好生招待。
道士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二赖徐也是恭恭敬敬。
灵玉道人淡淡回道:“贫道只是云游海角,浪荡天涯的一介散修,不足挂齿。贫道在此,自然是在这里吃饭。”
二赖徐连忙道:“道长若是要吃饭,哪里不得好地方。可为何,偏偏要选择与这些乞丐坐在一起呢?这岂不是污了道长的清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