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此时走到了已经披头散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嘉靖皇帝面前。
“也罢，今日我也算骂个痛快了。朱厚熜，你该上路了。”
自己的哥哥居然真的要杀嘉靖。
虽说白晓晓起先已有了一些预感，但是听到自己的哥哥亲口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免不了震惊。
无论如何，皇帝这个名号是代表着人间至尊的。
难道，哥哥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但此时此刻的嘉靖皇帝也已经心死，也根本没有打算再反抗，也更加不打算求饶了。
他反倒是站起身，眼睛直视着白墨道：“白墨，看来你今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朕了。不过临死之前，朕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
“今日你要杀朕一人，自然是简单的。可是你杀了朕之后，又能如何呢？难道这天底下会因为朕的死，而彻底改变吗？”
嘉靖平静地问道。
“你说得对，杀了你或许也是无济于事。这个世上的坏人更是多得很，杀是绝对不可能杀尽的。要感化他们走上正途，我白墨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但我知道如果朝堂之上若是烂了，那么整个天下都要跟着烂了。而你嘉靖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所以今日必须要踢出掉你这块烂肉。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烂透了，或许纯粹就是他妈的一个大笑话。但是或许有人努力一下，能变得更好也说不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嘉靖闻言笑了笑，随后闭上眼睛淡淡道：“来吧，动手吧！”
“不急。”
白墨突然间道：“你死之后，谁可以背负大明王朝继续前行？你生前亏欠大明百姓甚多，死后便为自己积一些德吧。”
嘉靖皇帝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朱厚德。”
“好。”
白墨点点头。
“死……”
只听得白墨开口一喝，声若轰雷。
嘉靖皇帝如遭重击，整个人猛地往后一震，随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的双眼绽出血丝，似乎在临死之前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怖。
白晓晓走上前，探了探嘉靖皇帝的鼻息。
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执掌大明朝两百余年的嘉靖皇帝，今日会忽然走到人生的终点。
“走吧。小小。”
白墨轻声道。
小小点点头。
兄妹俩走出了万寿殿宫门外。
此时长夜已尽，东方已然泛出鱼肚白。
诺大个皇宫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来侍奉嘉靖的太监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主子已经死了。
可以预料到，大明朝即将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总算是气顺了。”
白墨笑着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自己今日听到严嵩父子俩所说的话之后，心里真的是极其愤怒。
正是因为有嘉靖皇帝这种的人，所以这天底下才会把歪理给当成真理去膜拜。
而如今罪魁祸首伏诛，自己现在的心情也总算平静了下来。
不过眼下事情还没有结束，为了让大明朝能够继续运作下去不至于崩溃，自己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朱厚德。
这个名字白墨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希望他能够和他自己的名字一样，是一个仁厚的君主。
“走吧，小小。咱们去见大明朝未来的皇帝去。”
白墨笑着道。
很快，白墨兄妹俩来到了朱厚德所在的寝宫。
嘉靖皇帝虽说在位已经有两百多年，可他自己并不是一个色中饿鬼，所以后宫的队伍规模也不算特别大。
因此嘉靖皇帝至今不过只有九个儿子，朱厚德乃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儿子，今年不过才只有十五岁。
因为还没有被分封为藩王，所以依旧还留在皇宫之中。
兄妹俩轻而易举地越过寝宫的守卫，进入朱厚德所在的房间里。
可令两人惊奇的是，如今时辰还早，朱厚德却已然醒了。
这位九皇子，他对于刚刚大明朝发生的惊天变故还毫无察觉。
此时的他正伏在案首，安静地读书。
“这个小家伙，这么早就起来读书了？”
白墨有些惊讶，心里微微点头。
显然，他对朱厚德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
“朱厚德。”
白墨走到了朱厚德的面前，出声道。
朱厚德被这声音显然一惊，顿时放下了书。
他转过身，看到眼前突然间出现的白墨兄妹俩立时脸色煞白。
但朱厚德很快又镇定下来，出声道：
“你们是谁？”
“哟。没想到你倒是很镇定嘛。”
“若是你们想对我不利，刚刚便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只是你们到底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朱厚德回答道。
“很好。”
白墨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马上安排人马。你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朝的皇帝了，准备登基吧。”
“你在说什么。？”
饶是朱厚德再镇定自若，但听到了白墨的话，也忍不住慌了。
“没听明白嘛？我说你爹死了。”
白墨淡淡道。
“你找死。”
朱厚德立刻就被白墨激怒了。
对子骂父，乃是无礼。
更何况自己的父亲，还是堂堂大明朝的皇帝。
这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无礼至极。
白墨淡淡笑道：“是真的，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可能。”
朱厚德显然不相信，立刻反驳道：“在这紫禁城里高手如云，全是在修真界有大法力的大能修士，甚至还有天庭的仙人把守。他们怎么可能坐视我父皇被杀且不管不问？”
“小皇子，我不骗你。你爹确实死了，至于保护你爹的那些大能修士也好，大仙也好，统统也全都死了。”
“一派胡言。”
朱厚德仍旧是不相信，厉声道：“天庭仙人何其强大？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有能力杀死天庭的仙人？”
“我啊。”
白墨指了指自己，笑着道。
“那么我父皇又是谁杀死的？”
“也是我。”
白墨也不隐瞒，直接承认了。
朱厚德哑然失笑：“想来你应当是一个疯子。”
“我确实是一个疯子。”
白墨忽然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
想要推翻整个天庭的人，也确实再也找不到比疯子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