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老，你也少在这里给我惺惺作态，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为了讨好我，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再说了，你们这对大明朝最出名的奸臣父子，居然也有脸指责别人？若不是你们提前通知了钱言理，钱言理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而你严阁老之所以不将消息发布下去，无非就是知道如果现在就放出了消息，那么农民们手里的田地也一定会跟着涨价。
到时候你们就算提前收购，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你才没有放出消息，就是为了等到消息还没有在出来之前，为自己狠狠地先捞上一笔，你们说，我说得可有错？”
父子俩面面相觑。
那肯定是咯。
如果现在就放出消息，那么不仅田地的价格会上涨，有些人也会瞅准这个时机，大量买进田地。
若是这样，到最后他们父子俩又能多赚多少钱呢？
但严嵩还是连忙道：“真人，这个旨意毕竟还没有真正下来，所以，我们也是实在不敢乱说啊。”
“你少来这一套。”
白墨厉声道：“你们父子俩是嘉靖皇帝身边的红人，怎么会不清楚嘉靖的心思？若是没有把握的话，你会通知你的学生暗地里购买田地吗？”
“这……真人……可是这次真的不是我们指使的啊，我们也实在没有料想到，事情居然便演变成这样啊。”
严嵩为自己辩解道。
这一次，实在不是自己的责任啊。
可白墨却是冷冷道：“你们这对父子已经贪够了，所以也想着收手了，可是你们别忘了，别人还没贪够呢，他们可还没想收手呢，唉，人心哪……”
严嵩父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叹了一口气。
唉。
他们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钱，这两个下属所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看来，人心真不是这么好控制的。
严嵩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解道：“真人，可是改稻为桑的事情还是出自皇上之口啊，说到底，我们也是为了皇上办事，我们都是身不由已。”
“是啊是啊。”
严世蕃接过话头：“真人，您有所不知，我的父亲虽说乃是内阁首辅，而我也有小阁老之称，但这一切的头衔都是虚的。
我们的一切，不过都是掌握在当今皇上的手里。只有让皇上满意了，自己才能保住这个乌纱帽。若是皇上不满意的话，我们父子俩就全要下台了。”
其实严嵩所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嘉靖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严嵩父子俩乃是大大的贪官呢？
可正是因为嘉靖需要严嵩父子俩为自己敛财，所以他才会对这父子俩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可白墨没想到现在眼前这对父子见责任实在推不掉了，为了保命居然全部推在嘉靖的身上了。
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哪。
“你们少来这一套了。”
白墨不屑地冷哼道：“严阁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严嵩是出卖了自己的老上司夏言才上的位吗？你自己现在的阁老位置，起初就是靠着巴结嘉靖得来的。
所以对你来说，能保住自己的位置的唯一办法就是迎合嘉靖，将他的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你才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你的儿子严世蕃也是有样学样，跟着你成为了同样只会逢迎上面的奸臣，你们这对父子和宫里那群伺候嘉靖的太监有什么两样。”
父子俩面色有些难看。
真是没有料想到自己这两位堂堂大明朝位高权重的阁老父子，今日竟被人骂成这副熊样。
就是连当今的圣上，都不曾这么辱骂过他们。
可惜他们也知道，眼前这剑君白墨绝不是好惹的人，他们也实在不敢反驳。
更何况，白墨所说的一点都没有说错。
白墨忽然间想起一个人，笑着道：“你们这对父子俩，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很有名的人，那就是和珅。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那和珅与你们严嵩父子还真是一模一样啊，都是依靠着巴结皇帝而求来的荣华富贵。”
严嵩父子面面相觑。
和珅是谁啊？
“哥，这个和珅是什么人呀？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白晓晓也疑惑地问道。
哦！
自己倒是忘了。
和珅是大明朝倒台之后，清朝才出现的人物。
而这个世界的大明朝如今已经走向完全不同的轨迹，那么和珅自然就不会存在了。
白墨笑着对晓晓解释道：“那是一个出自清国的大臣，年轻的时候靠着巴结皇帝求来了荣华富贵，一时间风光无二。
可惜后来皇帝一死，他直接被秋后算账，整个家都被下一任的皇帝给抄了，而他自己也被革职下狱，最后自尽而死。晓晓你说，是不是和这对父子一模一样呢？”
“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像。”
晓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把我们贬得太低了吧？”
严世藩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贬低你们了？”
白墨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严嵩父子俩，厉声道：
“嘉靖皇帝需求无厌，你们这对废物父子又只会逢迎上面，再加上你们下面的百官层层剥削，大明朝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们逃脱不了干系。”
严世蕃有些听不下去了，抬起头来反驳道：
“真人，你将这话说得可真轻易，竟将锅全盖在了我父子俩的头上，可你知道当今圣上是如何难伺候呢？他一心直想玄修，整日坐在自己的精舍中。
政不由己出，什么事情都是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去争去办。
做对了，功劳是圣上自己的。若是做错了，便是我们的过错，还要拿我们来问罪，你知道这样的圣上，到底有多难伺候吗？似你说得那般轻易就好了。”
此番话，皆是严世蕃的肺腑之言。
这嘉靖皇帝行事说话皆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绝对是最难伺候的领导类型。
纵然是在嘉靖皇帝面前最吃得开的严嵩父子俩，为了猜透嘉靖的心思，也是要花费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