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呢！”徐嬷嬷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为了更长久地保持红珊瑚的色泽和质地，工匠们还须将事先以金砂石打磨过的红珊瑚再放回深海里，养它个二三十年！只有得了深海之水的多年滋养和润泽，才能养出不怕风吹、不怕日晒的极品红珊瑚！”

“南边儿的匠人们给这种极品红珊瑚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红绡石。以红绡石制成的头面首饰，比起寻常的红珊瑚首饰而言，非但色泽更鲜艳，质地更莹润，而且不易变色，更耐磨耗，向来都为人所追捧。只是，红绡一石难求，几百个匠人耗时三十年，也不过只得了那一点儿罢了！”

青萝听得目瞪口呆，只喃喃道：“我一直以为，这世间最珍贵的首饰莫过于金玉珠翡之类。又岂料，这一朵小小的红珊瑚海棠，做起来竟也这般费事儿！”

徐嬷嬷笑道：“青萝姑娘说得不错！金玉珠翡固然珍惜名贵，却比不上红绡石的奇巧难求啊！不过，这些东西本身倒是其次，最难得的是咱们三少爷待大小姐的一片心啊！”

说着，徐嬷嬷又依次打开另外的几个锦盒，笑道：“与这两支并蒂海棠赤金步摇相配的，还有一支金凤含珠的流苏顶簪，一柄白玉镶金点红绡的发梳，两对折枝海棠金压发，一对镂空穿金珠的红绡手钏和一个白玉镶金点红绡的璎珞项圈。这一套赤金红绡头面，是咱们三少爷特意给大小姐挑选的生辰礼物。放眼整个江宁府，也就只有这一套上品的赤金红绡头面！若在晋阳城，那咱们大小姐更是独一份儿的呢！”

云歌莞尔一笑，俏声道：“还有整整一个月才是我的生辰，三哥竟这么早就准备了礼物，当真是有心了！徐嬷嬷，劳烦你，代我谢过三哥！”

“大小姐可真是说笑了！”徐嬷嬷笑意温和，不疾不徐道：“在咱们丞相府，谁人不知三少爷最疼、最宠、最宝贝的人就是大小姐！别说是选一套赤金红绡头面做生辰礼了，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星星，只要大小姐喜欢，三少爷也会想办法给大小姐摘下来呀！”

徐嬷嬷这番话说得风趣大胆，连云歌听了也不由得低低一笑，娇声道：“三哥待我确实很好，可哪有嬷嬷说得这么夸张呀！还好现如今三哥是独身一个儿，否则，这话要是让未来的三嫂听见了，只怕是要吃醋呢！”

徐嬷嬷闻言，和煦一笑，道：“哎呦，有哪个嫂嫂敢吃小姑子的醋呀！”

云歌一面吩咐几个小丫鬟把这套赤金红绡头面放到二楼西次间的妆奁里，一面浅笑嫣然，指着另一个更大些的桐木箱，问道：“徐嬷嬷，这又是什么？”

桐木素以坚实著称，这里莫不是放着什么易碎的摆件儿？

“大小姐请看！”徐嬷嬷故意卖了个关子，一面说着话，一面含笑打开了那个桐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