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尸体检测的难度就在于异物的清理,我能想到万玲玲同样作为女性在面对那样的情形下自己内心是多么的难受。
除此之外刘芳尸检并没有为我们提供太多的线索,我又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便准备把尸体拉到殡仪馆了,她们的尸体创伤面都很大,这样腐败的速度很快,在我们进行调查的一个上午就有些发臭,无处不在的苍蝇在尸体上爬来爬去,我知道这尸体必须赶紧清理掉,不然这样放下去会更加的麻烦。
我从外面拿到装尸袋,万玲玲也跟了进来,我们俩配合着先将刘芳的尸体装进去以后便走到门外对王玉娇的尸体进行清理,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光是那白色的组织我们就用小铲子清理了半天,好不容易整理完以后我们叫来两名警员把尸体抬上了殡仪车。
我让万玲玲跟着殡仪车一起先回去警局,她还要负责尸体的交接工作,而我则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完成我刑警队长的职责,我们在进行尸检工作的时候裘以秋和其余刑侦警员一直在院子的外围进行痕迹搜索,在我们尸检结束以后他们才从新回道院子里来。
原本正在台阶上坐着抽烟的我看到裘以秋回来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外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并没有,因为村子里住户之间的间隔比较大,所以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也没有村民听到过异常。”
“就算有估计离那么远也很难听到,村子里唯一的一个探头因为天黑什么也没拍到,白天还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个影子,晚上基本上等于睁眼瞎。”裘以秋有些沮丧的回道。
“行吧,我这边倒有一些发现,不过线索有些模糊,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说着我便带着裘以秋向台阶处走去“我在这里发现了4分之一大小的左脚脚印,根据大小推测整张鞋底的大小应该在42码左右,身高172-180之间,通过花纹的还原我觉得应该是双运动休闲鞋。”
“所以我推测凶手的年纪应该在18岁到三0岁之间,还有凶手拿的那把刀应该很有出处,一刀就将一个人的头骨整齐砍下,这绝非一般的刀具所能为,所以这也是很关键的一个点。”
裘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死者的社会背景调查过了吗?”我看着裘以秋问道。
“嗯,刚才对围观的群众进行了一下了解,他们说这个王玉娇的社会关系有点复杂,而且他老公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几年虽然跑路了但是以前在老家吃喝嫖赌抽欠下了近50万的高利贷。”
他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了继续说道:“他跑以后人家自然会找他们母女俩咯,这个刘芳啊别看年纪小但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初中时就是学校里的大姐大,小偷小摸抢劫她都干,这两年退学天天在家跟着街上的几个社会青年也是坏事做尽。”
这个情况就让我觉得有些棘手了,他们的社会关系这么复杂,那么凶手的范围就增大了许多,而且这还不排除凶手属于流窜性作案的可能。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我们终归要帮她们找出凶手,这样吧,裘以秋你负责寻找他父亲的下落,一方面是家里死了人他得回来处理,第二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哎呀,这一家子太乱了。”
说完我有些气急败坏的挠了挠头,就以他们家的社会背景调查下来,费时又费力,而且这个凶手是很严重的心理变态,一旦做了第一起案件之后,我感觉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疯狂的火焰一旦被点燃,要么迅速将其熄灭,要么它就会呈现燎原之势,而我们目前的处境很可能让它发展成为后者。
“快刀斩乱麻吧,我去忙了哈。”说完裘以秋就带着两名警员走了出去。
我则在院子里抽烟整理思绪,父亲身背50万的高利贷,而那些讨债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可能成为凶手但不应该是第一怀疑对象,原因是他们即使杀了人钱依然回不来,倒不如留着她们一条活路,没事还能去扒拉下来一些,所有催债人员的准则就是相尽一切无赖的办法去逼迫欠债人或其家属还钱,而不是伤害他们的性命。
所以我觉得那些讨债的催收人员应该不会是第一嫌疑人,那么第二个就是王玉娇的社会关系,据裘以秋打听到的消息可以看出这个王玉娇私生活混乱,可能同时和多人保持暧昧关系,凶手有可能是发现了这样一个情况恼羞成怒然后展开了这项报复行动。
而且根据王玉娇主动去打开门这样一个细节也可以推测出凶手应该是跟王玉娇认识的,另外根据我们对王玉娇母女的尸检结果可以推测出她们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夜里8点多左右,要知道农村的夜里八点多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他们住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凶手如果不是王玉娇认识,但凡她有一点智商她就不会去打开那扇门,所以我把这个第一嫌疑人假设为王玉娇的情人。
那么第二嫌疑人就是这个刘芳的社会关系了,她从初中就开始叛逆逃课,胡作非为,到了社会上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肯定会招惹一些是非,根据我们最初推测的凶手模样跟刘芳所接触的那些人很像。
而且通过刘芳下体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异物来看,凶手应该挺仇视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冲着她来的,但是有一点让我不解的是凶手是如何取得王玉娇的信任并且进的了那扇门的?所以我的第二犯罪嫌疑人就是刘芳的社会关系。
这样一想之后眼前的路也就更加完善了一些,我们要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对这件罪恶展开调查。
我派出一组警员让他们拿着我复原的那张鞋底图案,然后让他们找尽十里八乡所有的卖鞋的,询问这双鞋的出处,顺便让他们打听这附近的集市上哪里有卖那种极其锋利的刀。
所有工作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以后,我则独自来到村头的一片空旷的地方,那个地方在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里坐着很多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我觉得他们绝对是这村子里最好的监控录像和情报收集系统,他们年事已高什么都做不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村头晒晒抬眼再讲讲村子里的八卦,他们每天的闲暇时光也比较多,所以我每次想要搜集情报的话,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这样一群潜伏在群众内部的眼线,而且他们都很为自己能够为警局提供帮助感到高兴。
我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向一群正在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们走去,我这个样子的孩子非常招老人家喜欢,所以碰到一些有些高冷的老年人他们也很少拒绝我的问题。
“大爷大妈们你们好啊。”我表情夸张的向围坐在一起的老人家们打着招呼。
老人家们面无表情的拿眼睛翻了我一眼,估计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大爷大妈们啊,我是咱们这个连海市刑警队长,咱们村子里昨晚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恐怕大家在跳广场舞的间歇时间应该听说过了吧?”我咧着嘴巴微笑着向一大帮老人问道。
大爷大妈们一听这个八卦立马拉了精神,纷纷搬着小马扎向我这边靠拢。
我站在中间就像是个幼儿园的阿姨一样,下面都是一群满脸期待看着我的老小孩。
“我问大家几个问题好吗?”老人们纷纷点了点头。
“9?9等于几?”我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想简单测试一下这些大爷大妈到底有没有老年痴呆,如果连这也回答不上来,那么他们反映的情况我将不做采纳。
“18啊。”所有老人一副迷乱的眼神看着我,估计他们以为我答不上来呢。
“好,非常好,大家的精神很饱满,那么我就开始今天的有奖问答了哈,如果你们谁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就奖励他一个盆。”
说着我就掏出三百块钱让身后的小警员帮忙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几个盆回来,大爷大妈们都是极爱占个小便宜的,所以能有免费送的东西,他们会更加用心的回答我的问题,这也是我长期跟老年人打交道而得出来的经验。
围坐在我身边的大爷大妈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盆,幻想着那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手中之物,但是我的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有理有根据的回答上来我的问题,可能我的做法看上去有些儿戏,但是我敢肯定这个效果一定很好。
“好了,现在我想请问各位大爷大妈们,谁知道村子西边的王玉娇到底有没有与其他什么人保持暧昧关系?”我举着手里的铁盆微笑着问道。
“我知道。”一位有些微胖的大妈率先站了起来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