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缓缓在空气中漂浮,它们自虚空飘来,又悄无声息地在虚空中消逝,往复循环。
闭目静坐的红裙女人,忽然身体猛一震。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脸变得狰狞,双手竟直直地将水泥地抓烂,鲜血自指缝流出。
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流到地上。她的身体痛到痉挛,口中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错了……”
痛,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感,自骨骼传来,一寸寸蔓延。她跪在地上,翻来覆去,凄厉地叫出声来。
当然这一切凌风都不知道,因为沙发柔软,他睡得很香甜。他被老鼠叫醒,缓缓睁开眼睛:“嗯?已经晚上了么?”
老实说他分不清是白昼和黑夜。似乎黑夜只是空气中的光尘数量少些。可是如果没有太阳——这里的植物是怎样生长怎样进行光合作用的呢?好吧这个世界充满了奇迹,并非你若认为是正确的东西,才是正确的。什么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老鼠点点头,看了看墙上挂的石英钟:“差不多还有十分钟,那个声音就会出来了。”
盯着钟表上不停转动的指针,凌风静静地等待着。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紧张,就像他第一次当升旗手那样紧张。不行,不能紧张,一紧张什么事都做不好了。
想到这,他更紧张了。
他可以听见秒钟转动地咔嚓咔嚓声。当它指向12时,那个女人的声音,果然轻轻传了过来。
虚无缥缈,仿佛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又又好像是在你的脑海边回荡。那个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语调充满了悲伤。说是哭丧,也不像啊。更像是一个人经历什么悲伤的事情,只想自己静静,她笑着对人说:“没关系啊,我自己哭会就好。”然后躲在没人的房间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于是这本该是一件恐怖的灵异事件,可是凌风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反倒是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他想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为何哭泣,为何悲伤。他想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这也是他所擅长的,那就是温暖治愈,尽管他明白大多时候他什么也做不到。
拿着手电筒,他循声走去。幽黑的楼梯,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这是一条通往死亡与恐惧的道路。但是,凌风不畏惧……他就是太阳,有谁能伤害到太阳呢?
一阶一阶走下去,他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昏黄的灯光一晃一晃,将黑暗与恐惧无限放大,魑魅魍魉在角落里悄悄注视着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走到了最下面。矗立在凌风眼前的,是一扇破旧的黄铜门。耳边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了,悲怆哀转。“火焚术!”猛烈的火舌吞噬了黄铜门,将它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原来这是个囚室。
粗壮的锁链锁住了它的脚。那是一头鹿,有着奇异的水蓝色毛发,还有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它安静地注视着凌风。
“额,你好啊。”凌风小心翼翼地说,“我叫凌风,我想请问……”
“你是来救我出来的吗?”鹿眨眨眼睛,“好多年了,没再看到过一个活人,嗯……”
“不是,我只是说……”
“夜动星辰。”
“啊?”凌风愣了。
“夜动星辰。”鹿缓缓开口,“这是我的名字。”它抬了抬蹄子,铜链随即啪啪作响,“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出来?这该死的魂锁,让我一动也不能动!”
“也许可以想个什么办法……”
“附魂。”
PS:上周月考,可能没及时更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