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饭的时候,一块泥板上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塞西莉娅就知道它是已经晾干了。泥板内部的魔力回路自动成形的时候,会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便于制作者知道自己的作品进度。
塞西莉娅放下酒瓶,将那块魔法刻印拿起来看了看,从上面的符文来看,功能有些类似于前世的闪光弹。
虽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但短暂中会爆发出强光和响声,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可以让人失去视听十来秒,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么一个道具下去就被炸晕也说不定。
不过这块魔法刻印还没做完,还需要激活魔力回路、填充魔力,并且和她建立联系。
塞西莉娅将其放到矮几旁边的布上,这最后一步她打算等所有的魔法刻印都晾干了再做。这些刻印的制造速度是个问题,平均算下来,大概毎二十多分钟才能做好一个,这还是她越刻越娴熟的情况下才有的成果。
然而这种数量对她来说还是太少了。
塞西莉娅三下五除二把晚饭解决了,而后继续赶工,她还要做些能发出简易防护盾类型的魔法刻印。之后的决战如果他两在场,有这个的话,被战斗波及受伤的可能就会降低很多。
...
塞西莉娅根据探查结果在地图上圈出的地方,位于小镇的中部,在菜市场和中央广场之间那片建筑区域里,是一个大型的工坊。
往年这个时候,作坊仍然会在运作,因为工资按天算的缘故,甚至还有人过春节都在工坊加班。
然而今年不同,因为最近禁止平民出门的缘故,工坊也不得不停工。
如果是其他的一些小原因的话,工坊的老板还敢去找官府疏通疏通,暗地里让些缺钱的员工继续工作,同时也能不让自己的业务受到影响。但目前这个原因是真的没办法,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最是清楚。
老板放下锅铲,抓起披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满脸的汗。他原本就是酒楼厨子出身,阴差阳错开了个工坊,也就就此摆脱了与油腻高温相伴的生活。实在没想到,闲置了十多年的厨艺今天又被迫捡了起来。
他不敢多做感慨,大手将装着食物的碟子放到食盒里,又配上餐具和一瓶水,提上这些和油灯,他就离开了伙房。
这伙房是工坊的伙房,平日工坊包吃不包住,他也经常在工坊里吃饭。不过他在工坊有卧室,忙的时候就睡在卧室里。
当下,他走出伙房,穿过食堂就往二楼走去。
去二楼的路上要经过工坊大门,老板走没两步,远远的就见一个人影在大门口晃着。
他心里惊疑不定,以为是哪里来的的毛贼。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的人影,就壮起胆子提着食盒朝那人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他越看越觉得那人影眼熟,突然惊呼一声,把食盒和瓶子往地上一撂,就朝那人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不是他的儿子吗?!
"列德?列德?"老板边跑边叫着他儿子的名字,然而他的孩子并没有回应他,听到他的名字后,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老板跑到他的身边,见到这一幕,脸色煞是就白了,他赶紧对着四周行礼:"大人,大人,这是我儿子列德,他不是其他人啊,求求您放过他吧。"
"我知道。"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源头,也听不出性别。
如果杰芙妮在这里,一定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刺客兄弟会这方三个拥有传承的刺客之一——"梦幻泡影"。
杰芙妮虽然知道,可老板并不知道,在他看来,这就是帮实力强横道恐怖的存在,以至于他被吃的死死的。
老板一个劲的讨饶,一个劲的行礼,脸上的肉颤抖着,满头是汗。
"马库斯,"那个声音不带感情的说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约定的吗?"
老板马库斯闻言,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当然不敢忘记双方的约定,与其说是约定,不如说是被迫同意的不平等条约。
他把工坊借给这些神秘人,并且他本人呆在工坊里,想办法让外来人不进来。这件事如果办得好,就一家平平安安。办得不好,就一家"整整齐齐",都进政府的停尸房。
当下马库斯管不得许多,直接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边磕头边说着:"大人,我这儿子才八岁,他什么都不懂的啊,求求您放过他吧。我...我保证好好地为您办事,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
"你这不就出差错了吗?"那声音带着冷意质问。
"我..."马库斯一时语塞,"求求您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而且,而且只要您放过我儿子,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空气中沉默了会儿,空灵的声音才道:"既然如此,再有下次,你就把你的家人都接到工坊里来吧。"
随即,空灵的声音消失,马库斯的儿子也软软地倒在地上。
马库斯赶紧上前将儿子揽在怀里,摇晃着呼唤:"列德?列德?"
列德很快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爸?"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过最近外面很危险,不能出门的吗?"
列德揉着眼:"我偷跑出来,最近你一直呆在外面,妈都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了,你回去吧,要算账在家里也可以算账的。"
马库斯心中苦闷,脸上却只能笑道:"你老妈那个性格就是那样,随她说就是了,你现在赶紧回家,等爸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而且工坊也要有人看着,不然来了毛贼偷了东西怎么办?"
列德听得也有道理,马库斯又是几句话,最终说的列德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走了儿子,马库斯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想起自己还要饭菜要送,赶紧回头去拿饭菜,然后往二楼跑去。
工坊里一片昏暗和寂静,除了刚才的声音,好像再没有其他人似的。但是马库斯知道,这里处处都是危险。
之前有几个不长眼的毛贼闯进工坊,他就亲眼见证了一场表演,那种恐怖的景象,他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忘。
根本没见过那些神秘人动手布置,许多平平无奇的地方就会暗藏机关。比如盖着薄薄灰尘的地面,突然就爆射出几条几根笔直的钢针,将人穿透,钉死在原地。
又比如普普通通的墙上,突然就伸出一只手将靠在墙上的人的脖子给抹了。诸如此类,马库斯不想多回忆,生怕自己的晚饭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