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炎泽”的实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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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因为剧痛哀嚎一声,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脚下是一片血色岩浆,前脚已经陷入其中,高温让陷入的脚一瞬间就失去了水分变为黑炭,火焰正沿着脚往上窜。

它想抬起脚逃跑,不想脚居然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而被压断了,野猪顿时跪了进去,强烈的痛苦让它发出哀嚎,火焰一下爬上的它的脊背,在它毛发的帮助下熊熊燃烧。

野猪又是惊惧又是痛苦地嚎叫着,一声高过一声,却又很快开始变得嘶哑。

旁边的塞西莉娅随着倒下的树木摔在地上,尽管抱着树干,但最后还是掉到了地上,头撞在了草地上,还好没磕到石头,尽管头晕但很快就缓了过来。

她忍着头晕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野猪跪倒在血色的岩浆里,火焰已经包裹住了它,它一声声嚎叫着,那声音叫她毛骨悚然,这场景让她想起了村庄被烧毁的夜晚。

根本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撤除了炎泽,血色岩浆带着野猪身上和旁边树木草地上的火焰一齐消失,留下一地的灰烬以及浑身焦黑、奄奄一息的野猪。

空气里弥漫着猪毛烧焦的恶臭,还有些徐徐飘落的飞灰。

塞西莉娅呆立原地,眼里充满了惊讶,她没想到这个魔法的威力有这么强,连异兽都不堪一击,如果自己刚才没有撤走魔法,这头野猪会怎么样?恐怕会被生生烧死吧,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野猪倒在地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有气无力地痛苦呻吟,她不禁后退了一步,这都是她做的吧,是啊。

可是,她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这头烦人的野猪,让它离她远点而已,谁曾想自己居然把它弄成了这幅模样。

"哼!"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冷哼,"不过就是头连灵智都没有完全开启的野兽,有什么好自责的?"

塞西莉娅闻言转头,就见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甲胄的少女站在她身边,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少女半边脸,让塞西莉娅只能看到对方那冷笑的嘴。这个少女正是她之前在那个梦里看到的倒影,也是在她眉心安了个魔法阵的家伙。

尽管只能看到下半边脸,但却也能感觉到少女那对一切都厌弃的情绪。

塞西莉娅愣愣地看着对方,心里有些惊讶,也想要对少女所说的话的反驳,但张了张嘴,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少女悠然走到野猪身边,金属战靴轻轻踢了踢野猪,后者只能无力地哼唧几声,她转头看向塞西莉娅,冷冷问:"为什么终止魔法?"

见对方皱着眉看自己却不答话,少女笑了,但却是充满讽刺的意味:"嗯?心软了?"

塞西莉娅低下头,低声道:"我只是想赶走它..."

"哈!"少女像是听到了笑话,指着野猪又问,"那它呢?你可知道它想怎么对你?"

塞西莉娅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少女见此脸上的笑容消失,恢复了那冷漠的声音:"一个对敌人仁慈的人,不配活在世上。那既是对你生命的不尊重,也是...对一切与你有关的人的不尊重。"

塞西莉娅抬头,对少女的说教既有惊讶也有疑惑,却不知为什么,心中反驳的想法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错了也说不定。

少女见她抬起头,又笑了:"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不等她问,少女拔出腰间的黑色佩剑,高高举起,又缓缓地搁在野猪的脖子上,继续说:"如果现在让我杀了它,还来得及。"

"不!"她果断拒绝,"它已经这样了,还能对我有什么威胁?不能杀它!"

"呵,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少女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手掌摊开,就有一团火焰出现在她的手上。

塞西莉娅看着那火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火焰里影影倬倬仿佛有很多东西在挣扎似的。

少女解释道:"我的火焰里能囚禁灵魂,我教你的炎泽也同样如此,炎泽会吞噬在其中死亡的生灵的灵魂,以此壮大自己。而作为炎泽主人的你则可以役使这些灵魂,除了让它们伤害你和我,其它的命令它们都会无条件地服从。"

见塞西莉娅不说话,少女继续说着,语气里充满诱惑的意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这头野猪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毕竟有这么强的肉体,你也见过它的实力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撤销了炎泽,但是如果我杀了它,它也一样可以被你的炎泽吞噬。"

"不..."

"什么?"少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要!"塞西莉娅大声说,"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绝对不会!"在这个世界,盛行灵魂与轮回这类说法,而灵魂一旦被囚禁,那就意味着入不了轮回,不能转生。将灵魂拘禁,让其成为仆役,那不就是亡灵法师吗?这若被人知道,就将会被人群起而攻之。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她的内心绝对不容许自己做这种事。

少女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非常肯定!"塞西莉娅很坚决地说,"我绝不会把其他生灵的灵魂拿去奴役!"

少女收起剑,竖起手指摇了摇:"话别说这么绝对。想要炎泽不拘役被杀者的灵魂,现在的你只需要在对方死前撤销魔法就行了。"说完她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见少女要走,塞西莉娅赶紧叫住她:"你要去哪?"

"废话!"少女头也不回,"当然回去了,不然还帮你对付那帮围过来的家伙吗?最后送给还没有觉悟的你一句话,没有做好杀人和被杀觉悟的人,难以独自在战场存活。"

塞西莉娅闻言一愣,随即就惊得把眼睛睁开了,她这才发现自己还倒在地上,似乎是从树上掉下来被砸晕了。

但是她爬起来一看,四周的环境和梦境中完全相同,不远处野猪正痛苦地呻吟着,只是这时候它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而且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刚才绝对不会是做梦这么简单,塞西莉娅咬咬牙收回目光,想起梦境最后那个少女说的话,暗道不妙,赶紧驱动光蝴蝶四处观察。

果然在她西侧和北侧正有好几伙夜狼兵往这么慢慢摸过来,她立刻捡起掉落的包裹和鱼,往林中跑去。

过了一阵,十几个夜狼兵带着几只狼来到已经断气的野猪旁边,野猪的死法让他们大惊失色。

"难不成这里有魔兽吗?"其中一人说。除了魔法师以外,魔兽也能使用魔法,而魔兽大都喜欢待在人迹罕见的地方,比如他们现在身处的森林,塞西莉娅并不知道,原来她已经远离了波尔坦城,此刻所在的地方是波尔坦东南的布隆索山脉,一个地形复杂并且危险的地方,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异兽山脉,每年都会有成百上千的人葬身于此。

"可、可能吧,毕竟这里已经是布隆索山脉的地界了,有魔兽也不奇怪。"另一个有些没底气地说道,显然是怕这个凶名远播的地方。

这时带队的小头目发话:"总之先把消息报回去吧,就你们两个了。"说完他指着之前说话的两个人,那两人有些犹豫,但看到小头目严厉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带着只狼一块离开。

"队长,"这时另一个夜狼兵叫道,"这边有脚印。"

塞西莉娅再度回到了之前小跑的状态,不停地往前跑着,通过光蝴蝶来帮助自己判明前面的情况,这样自己的效率会比追捕自己的那帮人来得高些,或许自己会留下点痕迹让他们跟过来,但是他们也会担心她想躲到那个角落,或者是在追捕过程中撞上什么野兽从而影响效率。

跑着跑着,在她身后的远方忽然响起几声悠长的狼嚎声,她暗暗感觉不妙,可能是那些追兵在呼叫援兵,她赶紧加快步伐,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背后的火光就总是摆脱不了,而且隐隐有越来越近的趋势,到了后来,她留在后方观察的蝴蝶也看见了这些人。

她心中暗暗着急,但另一边有个人比她还要着急,那就是雷克斯。

今天中午被海波东坑了一把的雷克斯收拾妥当后,就跟着洛伊等人进了山林,到了黄昏时他就有些待不住了,直到早上才停的雨让森林里的草地又湿又泥泞,难以行走不说,走的时候蹭了一把的水,打湿了裤子,让裤子黏在腿上,真是相当的难受。

而且还有很多的蚊虫,和他同行的一个夜狼兵还被突然冒出来的毒蛇给咬了,尽管没有丧命,但估计也得在病床上躺一个月了。

从未经历过这些的雷克斯怎么能受得了这些?所以他得知有人发现了塞西莉娅的踪迹后,立刻跟着一帮夜狼兵去追,并且心中暗暗将自己受的这些罪归咎于塞西莉娅身上,誓要在抓到她后狠狠折磨报复她。

"都给我快点,谁抓到那个女人,我重重有赏!"雷克斯大吼道。

其他的夜狼兵听到这句话大声应和,干劲十足。作为海波东的儿子,对下属的赏罚方面言出必行,算是雷克斯不多的优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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