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真正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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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极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处在他的掌控之中,让人产生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走吧,我们从后门走。”段无极领着陆云飞继续前行。

一路上,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父亲,陆云飞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自打首次逃出赤云寨时,虽说是出于对姜怀一的误会,但是陆云飞的本意,还是想要寻找父亲的踪迹。只不过当时他认识父亲已死,所以是想要调查真相。

在整个过程里,陆云飞历经了诸多波折,此时终于达成夙愿,虽不激动那是假的。

段无极带着陆云飞,一直走上后山,穿过林海,跨越山坡,最终,来到半山腰的一处房屋前。

房屋很普通,以树木搭建,屋顶铺着茅草,看似简陋,但四周围干净整洁,明显有人悉心打理。

陆云飞忽然想起“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

“老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这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男子声音。

“这便是我父亲的声音吗?”陆云飞的内心狠狠一颤,和想象中的音色相比,对方显的更加年轻,更有磁性。

“你不看看我带谁来了吗?”段无极高声内。

“……”屋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随即,房门打开,一道俊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陆云飞连忙望了过去,于此同时,对方的视线,也转向了陆云飞。

四目相对,两人均看到彼此眼中的错愕与惊喜。

虽然陆云飞长大,相貌变化,而当时陆云飞年幼,也不记得父亲的模样,但仅仅一眼,似乎心有灵犀一般,虽陌生但却感觉**。

“父……父亲?”半顷,陆云飞怔然的喃喃开口。

陆天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瞬间,暖流在陆云飞的心底化开,困扰他内心多年来的阴霾,瞬间烟消云烟,雨过天晴。

温暖的情绪蔓延,仅仅相顾无言,陆云飞便忍不住热泪盈眶。

年幼的时候,陆云飞还曾责怪过父亲的无情,然而此时重逢,他的心里只剩对亲情的享受,只剩重遇故亲的喜悦,再无其他杂乱的情绪。

陆天其缓缓迈步,走到陆云飞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掌,温柔的抚摸了下陆云飞的头发。

亲情汹涌,陆云飞一下子扑入陆天其的怀里,呜呜直哭。

陆天其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呢喃:“你受苦了。”

而段无极看到父子重遇的戏码在眼前上演,哪里舍得打扰这一刻的美妙,趁着两人不注意的功夫悄悄离开。

陆云飞扑在陆天其怀里好一会儿,泛滥的情绪才收敛了些,脱离了陆天其的怀抱。

“走吧,坐到那边说。”陆天其领着陆云飞,坐到一旁倒地的树干上。

此处乃是山坡的一处凸起,向下眺望,半个洛城尽收眼底。

“这些年来,您就一直住在这里吗?”陆云飞心疼的询问道。

这里虽然清静,但是太过冷清,房间又极为简陋,一住十几年,陆云飞难以想象陆天其受了多少的苦。

“是啊。”陆天其笑着道。

他眺望下方,看着树木掩映中的无极道,有意无意的道:“最近无极门,似乎有些喧闹啊!”

“啊,这个……”陆云飞愣了下,当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来龙去脉悉数告诉给了陆天其,“……总之,现在不论是武林还是朝廷,都变的很不太平。”

“赤云寨,灭族了?”听到这个消息时,陆天其一直淡定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波澜。

“是的。”陆云飞面容悲切,带着深深的自责,“都怪我,如果我听从大长老的警告,不把陈镇天带回寨子里中,赤云寨就不会被灭族。”

“这不怪你,许是当真是天道循环,为我当年的错事在还债吧!”陆天其仰头,喃喃的道。

看着陆天其的侧面,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令陆云飞一阵同情。

他想到当初在南巧宗地牢时,轩辕莫对自己说的话,疑惑的问道:“父亲,当年你究竟做出什么‘不自量力’的事情?”

陆天其淡然的神情,忽然变的有些严肃。

他绷起一张脸,冷冷的道:“我不是你父亲。”

“……!?”陆云飞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暗道莫非是陆天其怪罪自己做错了事,害的全族被灭?可是就在刚刚,陆天其还好声安慰自己的,“父亲,你这是在说什么?”

“我真的不是你父亲。”陆天其头转向陆云飞,无比认真的道。

感觉到陆天其语气里的郑重,陆云飞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觉头脑里一阵乱麻,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陆天其冷不丁的问道:“你可知当代的皇帝——琮臻?”

由于陆云飞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悉数告诉给陆天其,其中他与琮臻相识一事,他便没说。

“见过几面。”陆云飞回答道。

“见过?”陆云飞的回答,让陆天其感觉到很意外,“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陆云飞一愣,不知陆天其为何对琮臻如此在意,想了想,答道:“在他的背上,我看到了逆天印。唯有换骨改运,并且改的是大运,才会产生逆天印。”

“不错。”陆天其点了点头,似乎赞赏陆云飞对换骨知识的掌握程度,随即又道,“而那逆天印,便是当年我为他换骨而留下的。”

陆云飞睁大了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当年‘井’组织追杀你,便是为的此事?”

“是的。”陆天其再次点头。

陆云飞只觉震撼的无以复加,那可是当朝的皇帝,陆天其都敢为其换骨,难怪当年轩辕莫会说他做的是不自量力之事了。

而烙下逆天印,无疑证明当年的陆天其换骨成功了。

“可……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陆云飞不解的问。

“十八年前,我身为‘九’族族长,洞悉朝廷即将衰亡,为防社会乱荡,百姓民不聊生,因此,才会想出这换骨之法,延续珉朝运势。

但是此种行为,触犯了换骨先祖禁约,因此在被‘井’一脉发觉后,便到处追查灭杀。没有办法,我只能借助老友无极门主帮忙,制造出一场假死的戏码,并藏匿在此地。

而为了瞒过‘井’,段兄也在那时受了重伤,至今没有痊愈,反而愈发严重。”

虽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带过,但是陆云飞却深深感到当年此事的凶险:“可,要想延续珉朝运势,一需保证真龙安然,二需强运龙血之骨,这……是从哪里取的骨呢?”

陆天其盯着陆云飞,一言不发。

陆云飞愣住,不可置信:“难、难道是……”

“当年,我将亲生之子换入强运之龙骨。与当朝太子调换。因此珉朝方得以延续。”

陆天其肯定了陆云飞的猜测,“而当世皇帝,实为当初替换,虽被换龙血之骨。沾有一定的龙气,但拥有真正龙体的人。是你。”

“这……这怎么可能?”陆云飞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

而陆天其,则是死死盯着陆云飞的双眼,道:“你。才是真正的龙之子!”

陆云飞眼神涣散,微垂着脑袋,不停的摇头。

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太过震撼,令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接受。

他原本以为,朝廷腐败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不忍见到百姓疾苦。这才行侠仗义。

然而陆天其一句话说出,把大明变成自己之物,等同于把一个沉重的担子抛到自己的肩膀上,令他如何消化这个信息?

由于身份的改变,他的价值观,他行事的意义,全部发生了改变。原本一些问心无愧的事情,都变的动摇起来,令他根本无法理清其中的关系。

知道陆云飞心中的矛盾,陆天其并没有强迫他立即接受,而是在一旁静静的守候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陆云飞脸上的震惊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见状,陆天其再次开口:“所以,我刚才说,我并非是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则是上任皇帝,只不过已经去世。”

说着,陆天其抬起手,按了按陆云飞的肩膀,一方面是致歉,而另一方面则是安慰。

“可……但……”陆云飞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根本想不到怎样的词汇或者修辞,来表达自己当前的心情。

“当年,我潜入皇宫,擅自作主,这件事情,还希望你能理解。”陆天其继续道。

陆云飞看向满脸真诚的陆天其,却完全恨不起来。

陆天其事出有因,他想借此举更改一国之运,令百姓安居乐业。而唯有这样,方能达到上述两个条件。

自己看似流落在外,但历经不一样的人生,不见得便羡慕琮臻从小到大的丰衣足食。

另一边,陆天其忽然叹了一口气:“只是想不到,朝中也有换骨之人——邪骨师已渗入朝廷,我逆天换骨之后,珉朝情况并未好转,反而继续恶化,发展到此时,已经大厦将倾,摇摇欲坠。”

“我……”经过长时间的平复心情,陆云飞自嘲的道,“我倒没什么关系,只是想不到,这个赤云寨少主的身份,居然是假的。枉费大长老对我悉心栽培,还将盘龙真气传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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