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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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面躺在岸边,一动不动,一只脚还落在水里也顾不上了,甚至连呼吸的迹象都弱不可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死掉。

姜怀一看了她一眼,拉过陆云飞:“你没事吧?”

“没、没……”陆云飞回答时,视线却一直放在黑衣女子的身上。

说不清楚因为什么,陆云飞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尽管黑衣女子刚才想杀他,但是他却感觉对方有些可怜。

“走吧。”姜怀一向前走去,看样子是想回寨。

陆云飞快步跟了上去,有些犹豫:“那她……”

“她刚才是想杀你,你还想救她不成?”姜怀一反问道。

仅仅一句话,便让陆云飞哑口无言。

接下来,姜怀一带着陆云飞,一直来到了潭边:“闭住气,等一会儿,一定要跟着我走,假如缠在里面,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等陆云飞完全领会到姜怀一的意思,姜怀一纵身一跃,已经跳入到潭水当中。

顾不得多想,陆云飞紧跟着钻入。

陆云飞水性极佳,虽然记住姜怀一的话,但是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然而,伴随着他下潜的越来越深,四周的浮力和压力,让陆云飞渐渐感觉到难受,这时他才不由的心弦一紧:“这到底要下潜到什么时候?”

幸好,随即姜怀一便开始横向移动。

他们来到了一处“迷宫”——老树的根部被潭水掏空,只剩下一根根粗细不一、腐朽溃烂的树根错节在一起,表面上附着着犹如女子头发的茂盛水草,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清。

下潜到这种程度,视线已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陆云飞只能根据声音、以及潭水的流动,来确定姜怀一的动向,保持自己不被跟丢。

飘游不定的水草,时不时滑过他的肌肤,像是人的手指轻轻抚摸,让他产生毛骨悚然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出水的声音。

陆云飞精神为之一振,猛游了几步,随即感觉头顶上一空,已经从水面上探出头来。

两人来到一处山洞,光线依然昏暗,但姜怀一轻车熟路,慢慢的向前走。

陆云飞一路跟随,只感觉地势一路向上,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在拐过一个拐角后,眼前忽然变亮,远远能看到洞口外的绿草红花。

出了洞,把四周的景象看在眼里,陆云飞怔了怔:“这是……”

这里赫然是他在赤云寨时,时常来玩的后山。

“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里有个洞口?”

陆云飞回过头去,不由的吃了一惊,只见自己刚才走出来的洞口,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低矮的树木。

“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有关赤云寨的秘密还有很多,我本来打算是在你成年礼之后,慢慢的告诉你的,却想不到你突然逃跑,从而打乱了我的部署。”姜怀一淡淡的开口,随即提醒道,“记住,赤云寨的入口,你不能告诉外界的任何人。”

陆云飞深知外界有很多人觊觎赤云寨的秘密,当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见状,姜怀一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手指前方,笑着道:“快看,是谁来迎接你了?”

顺着姜怀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陆云飞看到了一个身影。

同时对方也发出了陆云飞,挥舞着手,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在看到姜生的刹那,种种小时候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想着想着,陆云飞不禁湿了眼眶。

陆云飞张开双手,想要给久违的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岂料姜生跑到跟前,猛的一跃而起,搂住陆云飞的脖子,把他一下子压到了下面,用他的脸和土壤一个劲的摩擦着:“臭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虽是责怪之音,但是传入陆云飞的耳朵里,却让陆云飞感觉到丝丝暖意。

两个人胡闹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打斗,呈“大”字躺在绿茸茸的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放肆的呼吸着。

两个人谈天说地,尽情畅谈,陆云飞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轻松和惬意过了。

“对了,当年……”陆云飞终于问起正题。

“嗨,其实是我们误会了,后来大长老对我解释了!”姜生摆了摆手。

陆云飞浅浅的“哦”了一声,其实在看到活蹦乱跳的姜生时,陆云飞便已经猜测到这个答案,因此并未感觉到过于惊讶。

“对了对了,你到外面转了这么一大圈,有什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姜生兴奋的问道。

“有啊,当然有。”陆云飞点了点头。

“快,说给我听听!”姜生眼睛眨巴眨巴,流露出期待的光泽。

“一开始,我是先到的榆林……”陆云飞开始给姜生讲述外面的故事,他自然不会全盘托出,而是挑选其中有趣的正面的讲给姜生。至于类似于灾民、武林朝廷暗斗等,他却避而不谈。

听完了一大段,姜生眼神向往:“原来外面的事情这么精彩!”

陆云飞一愣,他本意只是不想扫兴,却想不到竟让姜生误会。

他看着一脸单纯的姜生,不禁有些感慨,历经尘世的历练回来,姜生还是那个姜生,但自己却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怎么停了,你继续说啊!”姜生拽着陆云飞的胳膊,不停的催促道。

陆云飞只能无奈的叫苦求饶:“我回来还没吃饭,还累的要死,你就饶了我好不好。”

“那……好吧!”姜生神情略有失望,随即拽着陆云飞往回跑,“今天我可逮了一样好东西,现在我父亲正烤着呢,走,我们回去一起吃!”

陆云飞被姜生生拉硬拽的到了对方的家里,饭间,姜生还是不停的问东问西,让陆云飞苦不堪言。

看的出来,相较于赤云寨中的枯燥单调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对姜生更有吸引力。

不少的寨子中人都看到了陆云飞的回来,没有轰动的迎接仪式,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仿佛之前陆云飞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族人的淡定仿佛刻在了骨子里面,他们的平静态度,让陆云飞之前想好的种种措辞毫无用武之地。

饭毕,陆云飞告辞离开,姜生却拉着他不让他走:“你好不容易回来,不如就和我睡一张床吧,咱俩聊一整晚!”

陆云飞苦笑,正不知该如何婉拒时,姜生的父亲姜松道:“生儿,少主他回来不知历经了多少的辛苦,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听了这句话,姜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陆云飞。

出了姜生的家,陆云飞并没有离开,而是心头一动,掉转了方向,朝姜怀一的住所走过去。

姜怀一的屋子里亮着灯,陆云飞刚到门口。便听里面传出一道声音:“是陆云飞吧?快进来吧。”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陆云飞心底泛起嘀咕。但还是上前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姜怀一盘坐在床塌之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薄衣。双目微阖,调息疗伤。

陆云飞发现他的肩膀处有血迹渗出。不由的吃了一惊:“大长老,你……你受伤了?”

他原本以为姜怀一面对黑衣女子会是完胜,但想不到事实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

“没什么,老了。手脚不灵活了。”姜怀一淡淡的道,随即缓慢的睁开双眼,眸眼里透着睿智的光芒。

“大长老,你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地步?”陆云飞问道。

形影相伤。能够力敌凌霄山高手。但被黑衣女子一剑秒杀。而姜怀一恶斗一场,战胜黑衣女子,岂不是恰好说明,姜怀一武功要在武林中一流高手之上?

“高?一点都不高。”姜怀一叹了一口气,似在埋怨自己的武功低微。

“那……莫轩武前辈,和你相比谁要强上一些?”陆云飞仔细搜寻记忆,怕是只有莫轩武才能与姜怀一相提并论。

“莫轩武?你见过他?”姜怀一吃惊的道。

陆云飞点了点头。

姜怀一盯着陆云飞审视了片刻,随即缓缓的道:“单论武功,自然是他要高上一些,但如果是对付换骨者,则我们赤云寨一脉的武功更有效果。”

听到这句话,陆云飞想到之前和沙竟名对战时的经历:“莫非,封骨术是换骨者的克星?”

“正是如此,否则依沙竟名的实力,我不可能一举将他重伤。至于邱万里,则是根本不够档次。”姜怀一道。

“原来如此。”陆云飞隐隐明白为何外界有很多人对赤云寨这般在意了,这绝对是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姜怀一瞳孔变的深邃,仿佛看穿陆云飞的内心,随后幽幽的道:“你深夜来到我,一定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我……”陆云飞犹豫了下,最终开口,“我想知道,那个黑衣女子,为什么要杀我?”

顿了顿,陆云飞又补充上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和我父亲当年的死有关?”

“既然你已有所觉察,再隐瞒下去,难免不会发生当初的误会。”姜怀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里,有一张纸帛,你把它拿出来,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陆云飞当即依言,把纸帛拿出,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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