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段云鹤吃了一惊。
“他也是换骨之躯。”陆云飞道。
“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和之前的那四位,根本不一样啊!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行尸走肉。”段云鹤很不解。
“我也纳闷,也许换骨者和换骨者,是不一样的。”陆云飞只能做出这样的一个猜测。
说着,他又想起自己的百命骨。
历经了这么多事,他已经能隐约猜测出百命骨发光的条件,其一,是必须有换骨者在附近,其二,是换骨者对自己有危险,而且,威胁越大,百命骨发出的光芒就越强烈。
“段云鹤,给我滚出来!”
两人正交谈时,从屋外忽然传出一声暴喝。
“……!”段云鹤和陆云飞对视一眼,同时吃了一惊。
声音是沙竟名发出的,令两人奇怪的是沙竟名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如此辱骂段云鹤。
段云鹤和福伯立即冲了出去,就连陆云飞也忍着伤痛出门察看情况。
外面居然围满了武林人士,其中隐隐为铁云帮为首。在队伍的前方,站着的是沙竟名,而在沙竟名的旁边,还跪着一个人,赫然是无极门弟子于康。
于康负责给陆云飞送茶,在陆云飞的印象中,对方机灵聪明,不知为何被铁云帮抓住。
“于康乃是我无极门弟子,沙帮主,你抓住他是为了什么?”段云鹤眉头一皱,喝问道。
“哼,段云鹤,你这只朝廷的走狗,你还有脸问!”沙竟名一脚把于康踹倒,“就让他告诉你吧!”
于康被踹的趴在地上,一脸哭相,歉疚的对段云鹤道:“少主,都怪我办事不力,被他们发现了!”
段云鹤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让你办什么事了?”
“证据摆在眼前,你居然还在装蒜,段云鹤啊段云鹤,你派他出去运送骨头,送给朝廷,难道还要狡辩吗!”说着,沙竟名大手一摆,他身后的一名弟子,扔出来一个包裹。
包裹扔到地上散了开来,里面露出大批人骨。
陆云飞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只是普通人骨,绝不是尸体上的那些,只不过常人根本无法分辨,倘若陆云飞随便说出,估计也会被人当作狡辩。
听到这句话,段云鹤大脑“嗡”的一下,变的一片空白。
他惊诧莫名的看向于康,想不到自己平日里最器重的弟子,居然会掉过头来咬自己一口。
另一边,趁着段云鹤愣神的空当,沙竟名已经开始数起段云鹤的罪行:“段云鹤,你勾结朝廷,杀害武林同门,简直就是武林败类!
我说为什么其他门派都有人被杀,只有你们无极门平安无事呢,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哼,亏我们还推崇无极门为武盟之首,想不到无极门竟是人面兽心,吃里扒外的货色!依我看,我们当齐心协力,铲除无极门,为武林除害!”
前来参加大会的武林门派,本就对无极门抱有成见,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而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铲除无极门,为武林除害!”
“铲除无极门,为武林除害!”
他们大声的振臂高呼,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段云鹤愣住了,面对如此的“众志成城”,他连为自己说话的机会都被剥夺。
等待他的,似乎只有听取审判这一条路。
“段云鹤是无极门少主,我们就先从他入手!”沙竟名再次喊道。
呼声再次高昂起来,只不过具体到行动上时,所有人均是往后退,不愿做这出头鸟。
“我来!”
终于,有一个站了出来。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赫然是赤苍门的孙苍。
死的那名弟子,乃是孙苍的爱徒,他一直怀恨在心。
尤其上次让段云鹤侥幸逃脱,孙苍更为自己的愚蠢感觉到愤怒,他自然要借助这个机会,在报仇的同时,在武林同道面前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孙苍大踏步冲到段云鹤面前,直接拍出一掌。
段云鹤岂会坐以待毙,虽孙苍功力较自己深厚,但段云鹤强开四门之下,仍然一掌就把孙苍震退。
然而,这正落入了沙竟名的圈套。
“哼,终于原形毕露了吗,大家一起上,千万不能让他逃掉!”沙竟名大喝。
有孙苍出头,如此大的功劳,其他人不甘人后,纷纷涌了上去。
段云鹤想不到自己被迫的还击,最终变成沙竟名进攻的借口,弄巧成拙的情况下,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人群中突兀的响起一阵笑声。
笑声刺破,打破凝重的气氛,令众人的行动也停止下来。
众人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发出大笑的不是旁人,却是陆云飞。
沙竟名神情一沉,这个陆云飞可是三番五次坏了自己的好事:“你笑什么。”
“我当然是笑你的愚蠢!”陆云飞抬起手来,手指指向沙竟名。
“愚蠢?”沙竟名愣了下,“我哪里愚蠢了?”
“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应该是你吧?”陆云飞笑着道。
沙竟名脸色一变:“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
“对了,经陆兄弟这么一提我也想了起来,昨天那个黑衣人使的,正是铁云帮的独门绝技铁爪印!铁云帮内拥有那种功力的,除了你便只有老四了!”段云鹤眼前一亮,道。
老四不在帮内,段云鹤所指之人,呼之欲出。
“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没听说吗,昨天有人想要刺杀陆云飞!”
四周的人群议论起来,沙竟名辛辛苦苦营造起来的对段云鹤的围剿气氛,随之削减了不少。
沙竟名脸色阴沉起来:“你们少在那边血口喷人,可有什么证据?”
“依你的武功,自然不会留下证据。”段云鹤道。
“没有证据,呵……”沙竟名冷冷的哼了下,对段云鹤的话嗤之以鼻。
“好好好,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会强求。”然而陆云飞对于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却极其的缓和。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你不是想问我为何说你愚蠢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被何人换的骨?”
沙竟名想不到陆云飞一问,便是问的如此敏感的问题。
他怔了怔,道:“什么换骨,我听都没听过。”
“呵,通过昨天的交手,我已经能够确定你换过骨。”陆云飞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道,“换骨改运之说,自古有之,但是为你换骨之人,却是居心叵测。”
“什么居心叵测?”见陆云飞随便提及换骨之秘,沙竟名知道他是懂得换骨之事,不禁有些紧张。
“你虽被成功换骨。功法得以强劲,但实质上此为减寿之举,怕是被人算计。”陆云飞直言其中利害。
“减寿?”听到这个字眼,沙竟名的内心一颤。随即看向陆云飞,道。“你说减寿就减寿,你以为我会信吗?”
陆云飞诡计多端,沙竟名不得不防。
“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陆云飞早就想好应对方法,道。“你可愿让我摸一下骨?”
沙竟名犹豫了下,最终道:“你过来。”
陆云飞走到沙竟名的身边,为他摸骨。
由于昨天封骨术的效果,陆云飞已知道沙竟名换的是哪根骨头,直接摸了上去。
见陆云飞判断的如此准确。沙竟名心头暗暗吃惊。不禁又信了几分。
片刻过后,陆云飞摸骨完毕,对于沙竟名的身体状况,已经了然于胸。
“哼,你倒是证明啊!”沙竟名催促道。
“那好,你按着我说的做。”陆云飞嘱咐沙竟名调动真气,在所换之骨附近的筋脉处行小循环,如此七七四十番。
沙竟名很快完成,然而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好啊,你居然敢戏弄我!”沙竟名勃然大怒,想不到自己被陆云飞耍的团团转,正要动怒之时,突然,由所换之骨处扩散出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一般。
沙竟名半天身子疼痛的无法动弹,弯下腰身,蹲到了地上,短短一会儿功夫,竟已满头大汗,五官扭曲,全身颤抖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对帮主做了什么!”邱万里叫道,一把抓住陆云飞的衣领。
“莫急,只消等半柱香的时间,他自然能恢复正常。”陆云飞没有反抗,淡淡的道。
邱万里看了一眼陆云飞,又看了一眼沙竟名,最终决定相信陆云飞。
半柱香的时间已过,沙竟名的痛苦果然减轻。
“帮主,你没事吧?”邱万里要去扶他,但被他张手打断。
沙竟名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内心的震撼来的厉害。
他看向陆云飞:“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你换的乃是阳骨,那你所修内力,乃是硬功,同样阳刚无比,所谓物极必反,你体内离火太旺,自然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所以我才会说你愚蠢,拿着夺命的玩意当宝,还对换骨之人死心踏地。”
陆云飞解释道,“而且你也清楚,我刚才让你做的动作,只不过是模仿你平时调动真气时的情形而已,根本没有动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