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显然也没有想到，对于自己如此随意的一句苛问，明明和自身处于对立关系的云纵之主竟然真的会做出解答。

并且更让苏牧没有想到的是，白衣女子在承诺要做出解答之后，更是淡淡轻挥衣袖、兀然间再度令苏牧陷入一片烟波浩渺的梦幻。

“想要知道你的价值，首先需要知道的乃是孔雀明王最大的秘密。”

云纵之主的声音，好似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一般，此时虽然真正的云纵之主就站在苏牧的身旁，但她的声音却好似旁白般从天空响起。

而也就在这道声音飘落的同时，云纵之主所操控着的无数幻境，也开始一点点的拼凑为了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这个世界的起源，其实乃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但想必你并不明白，所谓的从无到有究竟是个怎样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又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云纵之主一边说着，一幕混沌的乌黑便也出现在了苏牧眼前。

那是一种空无一物的黑，更是一种死寂绝望的黑。

“这便是无，虚无的无。”

随着云纵之主的话音落下，那片被她形容为虚无的空间之中，却是突然亮起了一抹极为明丽的亮光。

这份亮光是如此的此言，却又是如此的锋芒毕露。

继而那虚无的无便被惨烈的撕开，而在那片明亮的光芒之中，无数的色彩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混乱的糅合在了一起。

而看到了这一幕，云纵之主又接着说道：

“想必你自己也听说过，这个世界由古至今一共分为四大时代，分别是上古五帝国崛起的上古时代；人类相互征战且深渊狂潮泛滥的中古时代；人类格局重新被划分的近古时代；以及如今我们正存在于的衍代。”

“但事实上，这份划分仅仅是以人类的视角在看待历史，远没有真正的看到属于人类的世界之前，这个世界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云纵之主说到这里，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黑暗中心那个涌出无数色彩的光点，继而无比肃穆的向苏牧介绍道：

“这个光点，便是如今的脑洞深渊……其实在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那个时候，那里不但不是所有黑暗的终端、反而是所有光明的起点！”

“而脑洞深渊诞生的那个时代，其实要更早于人类大肆活动的年代，甚至可以说那是一个只有各色妄怪妖物盘踞的年代……我把这个时代称之为太古，那是一个连‘妄兽’都还没有彻底形成，单纯只是一些奇怪形象的年代！”

随着云纵之主的介绍深入，那个名为脑洞的光点中果然涌入了更加繁多的东西，继而一个笼统的大陆形态已经在这片黑暗中成型。

并且随着大陆形态的成型，一个个似乎极为扭曲，但又充满了荒诞既视感的生物，也纷纷在这片大陆的雏形上出没。

“这些东西……才是这片大陆最原初的居民。”

“而这些居民的模样……你是否感到发自内心的熟悉呢？”

……

是否感到发自内心的熟悉？

这句简单的问话，如此轻柔的从云纵之主的口中落下，但却立刻好似一颗飞旋砸落的炮弹一般，狠狠的冲击于苏牧的心中。

因为所谓大陆之上最初的居民，其实只不过是一些构造极为粗糙的三维体，而这些三维体的模样根本就是来自于苏牧最原初的记忆：

“米老鼠、唐老鸭、汤姆和杰瑞？”

一个个似人非人的卡通形象，如此粗粝又真实的纯在于这片大陆的雏形之中，并且呆滞的看着这个世界成型。

原来这个世界本身，根本就不是在苏牧中二病的年纪才诞生。

早在苏牧的大脑开始觉醒之初，这个世界便已经开始缓缓成型，进而最终形成了如今这番绚烂的模样。

而随着这份惊人消息的展露，云纵之主也并没有就此结束。

之间随着大陆的形态愈发完整，而在大陆的地面上也渐渐开始有了山川草木，连好似妄兽的东西也开始缓缓出现。

一个新的以外、却是再度爆发于苏牧眼前。

原本不断吞吐色彩的那个脑洞光点，却是在此后的某个时间段中，突如其来的变得黑暗又沉寂。

继而一道道宛若冲击波般的黝黑潮水，瞬间从脑洞中涌向了这片渐渐成型的大陆，并赫然将此前的卡通形象吞噬殆尽。

“这就是深渊狂潮……本质上来说，深渊狂潮其实是这个世界进化的必然阶段，它会彻底吞噬掉被历史淘汰的事物，然后将一个新的世界给缔造。”

……

毫无疑问，看到这里苏牧已经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脑洞深渊，其实正是自己不断接受讯息的大脑，而所谓深渊狂潮的爆发，其实也正是在自己的大脑中新的世界观将旧的彻底覆盖。

其实如今在回过头来想想，除却根本不存在于人类记录中的太古时代以外，所有的深渊狂潮都是伴随着苏牧的世界观更改。

最初的上古时代深渊狂潮并不算多，其实正是因为那个时代的苏牧还相对单纯，根本不会对自己的世界观造成太大的冲击。

而其后的中古时代，那个时候的苏牧刚刚进入中学，已经开始学习更多的知识，也开始不断的接受来自方方面面的讯息。

甚至更为重要的是，在那个年代苏牧家里第一次购买了电脑，透过网络更加庞大的讯息开始入侵苏牧的世界观。

所以中古年代的脑洞世界，始终都伴随着一次次的深渊狂潮。

至于后面的近古和衍代，已经上了高中的苏牧三观基本上已经形成，就算时不时还会受到其余信息的冲击，但也依旧能够坚持自己的心中所想。

所以这两个时代的脑洞世界，已经不再会轻易爆发深渊狂潮。

唯一出现的两次狂潮，规模也远比中古时代更小。

看到这里，就算苏牧再如何的懂得伪装，也终究还是下意识的流露出了一丝丝彷徨、以及一丝丝的恐慌。

毫无疑问，能够将这些讯息一点点分享给苏牧的云纵之主，必然已经十足的清楚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亦更加的清楚、名为苏牧的这名人类其真正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