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锦帕飘落在地,了然仰着头,微热的风掠过在脸上,使人越加烦躁。
一旁的侍卫纷纷拔剑,寒光顿闪,只听见兵刃和兵鞘摩擦之音,惊得遗留下的百姓纷纷往外面而逃。
“你们……先走。”颈上的力道不大,了然冷然出口。
“小姐!”众侍卫慌了手脚,均惊恐地看着她,没人敢离开,拔剑对峙着。知秋亦是呆住,今日的小姐有些反常。
“出去,我不会有事的。”了然愣愣地看着男子冰冷的眼和脸,绽开笑容,萧然一震,坚毅的脸有丝松动,手劲不免一松,但还是掐在她喉咙之上。
侍卫们面面相觑,对视了片刻,皆听命慢慢地退出了园子,有几名还甚不发那个心地回头观看……
“知秋,你也退下!”
“这……”听出了然得语气严肃,知秋踌躇不定,生怕把了然留下,会出什么不测。可是一想到,方才多亏了人家出手,看来也不是坏人,知秋放心了几分,终于,离开。
暖风浮动,夹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团团飘散不去,笼罩着这一片美景。
“小哥哥,你还是爱欺负人,掐得我好疼啊!”了然撒娇地出声,萧然似被烫到一样,手立马就放开,俊秀的脸一片惊吓,久久才回过神来。
冰冷的脸破了个角落,顿显暖色,喜悦从四面八方地涌来,胀满了整个心房。双手颤抖地抓着她的肩膀,语气急切,俊朗的脸因激动而浮现红晕,“你叫我……什么?”
扑哧一笑,夺取满园景色,了然含泪笑语:“小哥哥,你的脸怎么一点也没变啊,倒是脾气,变了好多,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是然儿……”萧然激动得手尖颤抖,顺着肩膀细细地抚上她的脸颊,那眉那眼,皆是他熟悉的柔和和温婉。一把抱过她,狠狠地拽在怀里,“还活着……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原来还活着,感谢老天!小时候得跟屁虫还活着……”
“小哥哥!我好想你!……”了然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孤独了十几天,没想到,竟还能见到刘枫,倒是个大惊喜……多年不见,各自承受的思念和痛苦在碰上亲人的瞬间化为泪水……阵阵划入他的衣襟……滚烫沉重。
芳香满园的世界里,两人深深地拥抱着,唯美而纯净,都舍不得放开这阔别重逢的温暖,亦是他们好不容易的温暖。
良久,直到彼此的情绪慢慢平复,萧然才放开自己尚还激动得双手。
“了然,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吗?有没有人陪着你……”萧然扶着她,急切地问,他本以为当年于府满门抄斩,没想到碰上了了然,心头不免又升起希望……
悲伤之气掠过她的眼眸,了然缓缓地说着当年事情的始末,当年她是在母亲得百般庇护之下,才得以逃脱,现在想想,倘若不是母亲发动了禁术,她或许可以安全逃出
。诉说着谁都是一片沉重,他们皆已不是孩子,那种心痛却依然清晰。
许久之后,了然才幽幽出口,“对不起……”
刘枫拍拍她的肩膀,眼中微红,浓浓的心疼溢上心头,他自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当初,穆府是因为于家落罪,了然肯定心中过意不去,恨色顿时掠过他清逸的脸,“然儿,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了然叹气,默默垂泪,半天,狠狠地道:“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然儿,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自责。”刘枫宽声安慰着,抬头见天色不早了,拉起她,“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了然静静点点头,萧然……不就是应北明允之邀进京的少年将军,她笑笑,也不问,他既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她的小哥哥,不似以前那般调皮捣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完完全全的继承了穆将军的血液。
了然跟在萧然身边,谈笑风生,在芬芳的世界中划下一道蜿蜒流畅的痕迹……那道痕迹,叫温情。
这时的定北王府,北安澜正紧紧地蹙眉,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
“惊雷,说说结果。”
“是!”惊雷不解地报告,“根据王爷的吩咐,我查了王妃的从小到大的事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北安澜眉头一拧,沉声道,“说!”
“官老爷无妻无儿,膝下只有一女,因为官老爷的生意遍及各个地方,从来都忙的东奔西走。在了然小姐八岁那年,官家举家搬来丰城,令人奇怪的是,苏老爷一来丰城就全部换了家中奴仆。而且,我问过和苏老爷相识数十年的人,他们都说王妃小时候体弱多病,其貌不扬,和丰城传闻中的王妃有天壤之别。”
惊雷很不解,为何王爷要让他费尽心思去调查王妃,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他又不敢贸然出口相问。
北安澜不语,双眉皱得死紧,努力地回想着自从遇到了然开始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越想脸色越差,“接着说下去!”
“是,王妃天赋异禀,幼年时名动丰城,十五岁开始跟着官老爷出门谈生意,半年后开始慢慢地掌管官家的事业,且越做越好,为人重信重义,在商场上有口皆碑,甚得人心。”
“惊雷,京城店铺一行只有一家店铺和云霓坊相抗衡,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北安澜冷笑问。
惊雷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冷气,识趣地摇头,很不明白,一向对王妃疼爱有加的王爷为何从王妃被刺开始有细微的变化,眼中的冷光也日益凝聚。书房的窗微开着,阵阵凉风灌进来,微冷。
“生意场上竞争激烈,她既能与作风残酷无情的云霓坊相抗衡,你以为王妃会是省油的灯?”北安澜瞪着冷风吹起的页纸,一页又一页地翻着,似翻在他心头之上,越来越深的怀疑深植心中。
了然,原来我的疏忽是在你么?
那张笑意暖暖的绝色娇颜缓缓地闪过心头,北安澜目光晦涩,那样温暖的笑容背后,了然,你掩盖了什么?
“王爷,为什么要查王妃?”惊雷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北安澜一瞪,肖乐赶紧垂下眼眸,不敢再发问,跟了他那么久,从没见过他如此冰冷的眼神,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浑身都被他冻僵。
“惊雷,别让第三人知道这件事,懂了么?”北安澜阴沉地出声,毫无温度可言。
“属下明白!”
小园子外,知秋寻冬守在那儿,焦急的等待着,却见两个亲昵的人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谈笑风生的,好不热闹!二人同时揉了揉眼睛,被眼前的状况吓得不清。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知秋忍不住跟上去,走近,她打量着萧然,此时的萧然没有了方才的冷厉病寒,俊美的脸庞洋溢着笑容,顶天立地,那模样跟王爷有的一拼,知秋有些看呆了。
“小姐,我们该动身了。”没有理会旁边满眼泛光的知秋,寻冬压抑着内心的不爽的道。
了然回身,正对着萧然,“小哥哥,我还有事,就不用你送了,今后若是找我的话,就去官府,报上我的名字便可!”了然说这话,心中万般不舍,毕竟二人分开十多年,有着聊不尽的话语。
萧然拍拍了然的肩膀,亦是化不开的不舍:“我回去找你的,保重!”
一直盯着了然的马车行出好远直至消失,相聚总是短暂的,萧然的心中留下一丝莫名的伤感。只是,了然走的方向,那是前往皇宫的方向,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一队侍卫,明显不凡,然儿,你现在到底是何身份?萧然摇摇头,试图不想太多,刚刚来到丰城,他必须步步为营才是。
霁清轩,了然规规矩矩的给齐妃请安。
“听说你出宫那日遇刺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些?受惊了吧,你呀,应该好好歇息一下才是……”齐妃看着了然,满眸的担忧。
“不碍事的,劳娘娘费心了。”了然可不会认为坐上的人真的有如此好心,她不相信,这鲜于凤鸣派杀手的事,齐妃会不知情?!
“先下去歇了吧!”
“是!”了然屈膝行礼,缓缓离开,而身后的人脸上立刻浮现出异样的神色,透着些许寒光。
说来也巧,了然出门正撞上鲜于凤鸣。
“吆!这不是凤鸣公主吗?几日不见,了然还真是觉得想得紧!”不等凤鸣开口,了然先声说道,那语气,颇有深意。
没料到了然会出现,鲜于凤鸣一时招架不住:“本公主……可……不想你!”
了然扬起嘴角,笑靥如花,落在凤鸣的眼中格外的刺眼,“不会吧!公主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在念叨我才对!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听到了然的话,鲜于凤鸣猛地一惊,她抬头,了然依旧在笑,看的她心中瑟瑟发抖,她这是什么意思?!
了然看着鲜于凤鸣惊慌的反应,掩嘴而笑,侧身走开,留下愣住的凤鸣,留下香风阵阵,知秋跟在了然身后,经过凤鸣是,知秋若无其事的横了凤鸣几眼,带着嘲笑,心道,得罪了我家小姐,你可大难临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