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君心神震荡,脑中一直浮现的便是钱睿儿双手便凭空拿出的一个瓶子。
他未多待,脑中已然是轰鸣起来,扭身朝着地牢后走去,但是总是不愿意相信刚刚自己在地牢中看见的,一时站在院中呆愣起来,眼中尽是骇然。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一声。
“子君哥哥。”
年子君心神轰鸣回头,眼眸中一瞬未隐去的恐慌展露无疑,钱睿儿看了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看着年子君垂眸后再次看来的眸色便是转变了,钱睿儿总觉得年子君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不然依着他这人的性情怎会那般惊恐呢?
思及此,抬步朝着他走去,看着眼前这蕴了铁骨沙场风气的男子,钱睿儿也轻轻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间,轻轻开口道。
“子君哥哥,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与睿儿说,睿儿长大了,可以为子君哥哥分担的。”
年子君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满腔的关怀,那最后一丝挣扎便是消散荡去,是啊,睿儿还是睿儿就是了,或许那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如果不是,就算她是身怀诡术的人,她依旧是自己的睿儿妹妹!
年子君心中的困惑很快便是被解开,如释然一般伸手摸摸她的头颅,浅笑道。
“睿儿长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钱睿儿立马反驳,带着娇气。“不,在子君哥哥这里永远都要为睿儿操心的,不然以后我受人欺负,我就不能寻子君哥哥给我报仇了。”
年子君笑出声,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天上的月色依旧明亮,钱睿儿看着看着便是想到了萧博,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有没有什么困难呢?
她总觉得能再次与萧博凭空相见,但是来到这里都大半年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就连萧博这个名字在这里都没有出现过,更何况是这个人呢。
钱睿儿与年子君一同看着那轮圆月,但是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异。
然而就在此地战况回禀京都的路上时,年子君却是更快的收到一封密信。
周璃书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便是性情大变,先是罢朝,后又是将一众朝臣武将无故扣押大理寺。
朝臣人心惶惶,君王自此不早朝,要见一面更是难如登天。
而武安侯却是打着周璃书执政无能,朝纲暴虐聚了一批人打算逼周璃书退位,拥周景安为新帝。
钱睿儿看了眼信上的内容,距离送来的时候至少过去了快半个月了,如果自己一众人赶回去的话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如此往复,想必朝堂依然是被改朝换代了。
但是以往年子君都是每半个月收一封书信的,现下距离这份书信的到来已是过了两个多月了。
其中的门道,年子君清楚,钱睿儿也清楚,定然是有人扣下消息,而此次消息要么是一个疏忽,要么就是幕后人对自己的一种挑衅。
“姨母怎么说?”
“我已去信了,不过想来一切就绪后至少要两个月。”年子君神色凛然,带了几丝焦虑。
京都中不仅有着祖父,也有着钱中天年穆等人,但是如果真的如信上所说,那定然不会是如此轻易的事情,因为有着他们在的话,想要扶持周景安坐稳那个位置却是不容易的。
钱睿儿自然也是无所谓,如果周璃书不行的话,周景安自然也不再自己的考虑范围内,那就让周嘉措上位便是了。
眼眸晦暗一波,便是与年子君说了自己的计划,如果周璃书不行的话,就带着周嘉措直接闭着周景安退位便是。
武安侯即使手上有些兵权,但是在年子君与年初第两人的夹击下定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然而第三日的时候,年子君便是收到了京都来的令牌,用的还是周璃书的名号,要让自己交出兵权并择日归京。
年子君看着来宣传的内监,心里明白了,那信是被疏忽后送到自己这里来的,此刻接过那道秘旨,年子君却是径直起身,当着内监的面复又做到了上首的位置上,将那一道黄旨搁置在一侧,端了盖碗浅浅呷了一口。
内监见他如此,徒然面色一变,指着他嗓音尖细道。
“年子君,你好大的胆子,圣山命你回京,你竟敢不从?”
年子君剜他一眼,鼻间冷哼一声。
“圣上?圣上说什么了?”
“你……我要回京禀告圣上,你且给洒家等着。”
内监正欲离去,身后是年子君瓷器摔在地上的巨响,帐外立马便入了四名士兵,四人上前立马便是将人扣下。
内监那见过这阵仗?自己只是照着新皇的命令来的,只是全然忘记了实在年子君的阵营内。
年子君轻抿薄唇,露出一抹讥笑,随后道。
“将人带下去,假太监就敢在账前与我行骗,带下去悬于城墙上,以儆效尤。”
士兵立马便是带着内监退出账内,高墙上响起阵阵咒骂之声。
有年子君的拥趸塞了一块巨木在他口舌间,下手狠厉那是那豢养在宫廷的内监受得住的,立马便是被塞出一嘴的血,最后呜呜的被悬挂在城墙外。
然而低头看上一眼,内监只觉得两眼一阵昏花,那城墙四周的血腥随着气候渐渐升温也透着在空气中,闻见时不免一阵恶心。
年子君已然是随了钱睿儿的话,周景安此人城府极深,况不与年府,宰相府交好,二来母家势力单薄,有成为傀儡的嫌疑,届时如果被用来对付年府断然是个最好的利刃了。
年子君要做的便是如钱睿儿所说,在他未坐稳那位置的时候,也趁乱发动一场争斗,最好的是扶周嘉措上位。
当初钱睿儿让周璃书上位无非是因为他想法少,而长孙氏也够有诚意,但是谁知他会被轻易的控制,且在夏沁秋出离的时候性情大变被人利用。
这都是一开始她没有思虑不到的,毕竟谁坐那位置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周景安便是,而且年家与周嘉措本身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想要去坐那个位置,钱睿儿索性就顺水推舟让周璃书上位便是了。
毕竟长孙氏给的条件与推波助澜下,自己在京都的商业自然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