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那五个字“救命啊救命”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但是话音刚落,胸口的珍珠就爆裂开,我的心脏位置升起一道金光,很快扩散至全身,整个身体在强大的光线中虚化成微小的粒子,而我的视觉也同时丧失了片刻,待一切奇异的情状消失之时,我已经在航空距离3000公里以外了。
这是一个蒙古包,帐内的陈设还算华丽,小公子扶苏坐在一张矮桌前,面前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很昏暗,但是他的眼睛乌溜溜地比火光还要亮。
他望着我。我的眼睛也乌溜溜地望着他。
我坐在地上,赤身裸体裹着块白熊皮,帐子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好久好久,久得就像过了一个冰河世纪。
终于,小公子开腔说:“小鱼师妹,你真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我好像被他从待机状态中唤醒了一样,腾地站起来往帐门外跑,扶苏见状在后面喊:“你要去那里?”我头也不回地说:“问你借匹马,我回兰池去,还有事没完呢!”
走出帐门外,这下傻眼了,竟然有两个梳辫子、大胡子的匈奴士兵在门口站岗,他们看到我出来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落在外面,好似被贴了定身符。我再一看,旁边有十来个匈奴人的营帐,营帐外负责守卫的、巡逻的上百个兵士全部傻呆呆的看着我,我很雷人么?
我自顾自跑去单手解开一匹马(还有一只手要捂住胸口,以免熊皮掉下来),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头,光屁股骑马回咸阳是有点难度的,所以犹豫了一下。这时候管马的匈奴小兵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坚守他的职责,他拉住马缰说:“你是谁?”声音有点颤。
扶苏跑过来搂住我的肩说:“小鱼,你光着脚丫子站在雪上要冻伤的,什么事情回去穿上衣服再说。”我被“超级无敌救命符”的极速时空转换搞得有点六神无主,还傻呆呆地说:“黑衣呢?我到哪里了?”
这时候匈奴营帐算是炸了锅了,但凡是人都跑出来看难得一见的“熊皮半裸汉女”,一会儿就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人说:“没看见有人进秦国公子的营帐啊。”另一个人说:“这女的是个妖怪吧,大冷天不穿衣服只有一块熊皮。”第三个人说:“是白熊精,肯定是白熊精。”
这时有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是个穿着尊贵的匈奴少年,他好奇地看看我,非常有礼貌地问:“苏公子,这位姑娘是?”
“是——”一贯冷静自若、风度非凡的小公子也觉得有点难以回答,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答道:“是我的一个侍妾,她很调皮。”说完估摸着他自己都觉得难圆其说,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无奈地冲对方笑笑。
这个少年倒很大方亦不想深究,爽快地说:“既然这样,那这位姑娘也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草原夜里寒冷还是请公子带着她回帐篷吧!”
“阿嚏!”我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惹得旁边一片窃窃私语声:“这个熊精会打喷嚏!真的诶,妖怪也会打喷嚏。”我怒目而视杀了一圈,才悻悻地低着头跟扶苏回他的帐篷,真是冻死了,从温软如春、郎情妾意的丹房到寒冷积雪、遥远陌生的北疆,我的命好凄凉。
回到帐篷中,即有下人送来匈奴人穿的女装和热好的马奶,我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小公子扶苏背对着我,肩膀轻轻抖动,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还是笑出声来:“小鱼,你实在是太滑稽了!你相信吗,这些日子我常常一个人想小鱼如果用‘珍珠’来找我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她遇到什么困难,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这些个悬念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可是……可是今天……哈哈哈,你还是让我大吃一惊了,你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非常的……”他绞尽脑汁地想那个形容词。
“戏剧化!”我看他想得痛苦帮忙提点了一下。
“什么意思?”戏剧估计那会儿还没有,所以扶苏没明白。
我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大叫一声“surprise!”,吓了他一大跳,“什么意思?”他问。
我说:“没意思。”接着垂头丧气地喝我的马奶。
“我猜猜,你在飞过来之前在做什么呢?”小公子还真没完没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