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刘玄德站在城门处,一辆辆装满着钱财的车辆鱼贯入城,刘玄德静静的看着钱车从面前驶过,神色略不平静。
一旁站着的李孟羲看了片刻,李孟羲对钱没直观的感觉,确切的说,他不太懂得汉末钱币的价值和购买力,十几万人需要买多少粮食,他同样也不知道。
抬头,李孟羲问,“玄德公,这四百多车钱财,多还是少?”
回过神来,刘备低头来看,笑了,“甚多矣!”
李孟羲再问,“那够买粮否?”
“够!足矣!”刘备很肯定的答到。
既然刘备说几百车钱够买粮食,那粮食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有了足够的钱了,只需去四处买粮,足以解急。
筹钱的事办完了,李孟羲想到断粮好多天了,天又这么冷,又不需要继续筹钱了,是不是得赶紧恢复正常伙食供给。
于是,李孟羲道,“钱已筹完,今晚可多煮些粥。”
刘备慎重思索了一下,“不可。”刘备不同意李孟羲的建议。
李孟羲又迷茫了。
为何不可,钱都筹够了,人饿了几天了,再不放粮,得饿死人了。
刘备则道,“明日……明日也不妥。后日,隔一日再放粮不迟。”
见李孟羲一脸不解,刘备耐心解释,“粮前脚刚售完,后脚便放粮,众人如何不明白此是设局?如何不疑?
故,稍等一天,可打消众人疑虑。”
原来如此。
李孟羲恍然,点了点头,同意了刘备再等一天再放粮的做法。
于此,李孟羲心中感慨,还是不能算尽人心啊,还是不如刘玄德处事严谨。
待几百车钱财入库后,天就黑了。
回城主府中,关羽在点灯忙碌,关羽也是会用麦秸编东西的。
关羽嘴里叼着几根长麦秸,膝盖上放着编了巴掌宽的一圈的簸箩圈,手里拿着锥子拿着麦秸一埋一穿忙的不亦乐乎。
中午关羽就在屋里穿麦秸了,穿了一个下午,就穿了巴掌大的一圈啊。
李孟羲走过去,在关羽边上坐下,他随意拿起一根麦秸,随手拽断,他好奇问,“关将军,这簸箩编一个,得多少天啊?”
关羽停下了动作,拿掉了嘴里叼着的麦秸,眯眼想了一下,“十来天?”
“啊?”李孟羲惊讶,簸箩这玩意儿工时这么长的吗?
本想着把麦秸发于民夫们,然后跟收草鞋一样,从民夫们手中拿粮换簸箩,但一听簸箩工期这么长,若按最低收购标准来看,大抵是平均两个工日一斤粮食这样刚刚好,一个簸箩,得拿五斤粮食去收。
簸箩虽有用,但不过是用来捕鸟而已,用来稍稍缓解军粮的不足,用处不那么大,且军中刚卖出去了大批粮食,存粮大减,五斤粮食换一个簸箩,一个簸箩得多少时间才能抓到足够的鸟才能抵得上成本。
看关羽编着簸箩,李孟羲眉头皱起。
簸箩这玩意儿,跟个盆子差不多,可以用来盛粮装东西。拿麦秸编簸箩的话,想吗,用麦秸编一个严丝合缝跟盆一样的东西,得编的多密实,肯定工时长啊。
看关羽一根麦秸一根麦秸慢腾腾的戳着编着的样子,李孟羲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到,“关将军,你这簸箩编的不妥。”
正这时,刘备也走进来了,“哈哈!二弟这簸箩不编的挺好,哪里不好?”
说话间,刘备走了过来,就近坐下。
伸手拿过关羽编的簸箩圈看了两眼,“不挺好?”刘备看着李孟羲反问道。
“好归好,可是不妥。”李孟羲道。
刘备关羽相视一眼,“奥?”刘备惊奇,“有何不妥?”
李孟羲说到,“为何要做簸箩?盛物否?非也。只为救急,只为捕鸟雀耳。
既是捕鸟雀所用,何必将簸箩编的密不透风?既是救急所用,编的越快越好,何求精致耐用?求量不求质方为上策。
照关将军这个编法,十日方得一箩,慢也。
依某言,索性拿麦秸草草揉搓成绳,而后编网一般,纵横数道以成网状,如此,此箩虽简陋至极,然捉鸟雀足以。更有,以此法编制,一日可得箩岂止十数?”
李孟羲说完,关羽刘备二人颇有受教。
这大概是刘备二人第一次听到关于效率,关于质量,关于性价比的论述。
第一次,刘备关羽二人明白了,有时,东西好了,反而不妥,东西劣一点,反而是好事。
刘备关羽所理解的,【东西好了,反而不妥】,就是性价比。
李孟羲自然是说服了刘备关羽的。
编簸箩的技术,李孟羲也不知,但有刘备这个编草鞋编麦秸的技术高手在,用不着李孟羲去操心。
抓鸟的簸箩,草草编一下就可以,刘备挠了挠头,想了一下。
抬头,他看向李孟羲,指使到,“去,羲儿,你帮忙找几个枝子来。”
李孟羲乐意效劳,到了院子里,随便找了一下,看到院子里的梨树上有枝子,李孟羲叫过在屋檐下值守的甲士,让甲士过来,拿着长戈伸高划拉了几下,枝条割下来许多。
枝条有了,李孟羲把枝条拿回来之后,刘备便开始着手编了。
刘备先是拿麦秸几根几根一起,编头发一样编了长长的麦秸辫子,辫子不过半个快子粗细,三股合成,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样子。
刘备很熟练,不一会儿就把一根一米多长的长辫子编好了。
然后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估计用时不到两刻,刘备编了一堆麦秸辫子,李孟羲数着,多达八十七根。
辫子编完之后,刘备拿过树枝,先是把几根小树枝缠了一圈编了个大大的圈出来,然后以树枝编成的圈为基础,把麦秸辫子一根一根往上系。
跟编鱼网一样,刘备将辫子纵横交错的编起来,不久就编出了一个像捞鱼的网多过像簸箩的东西。
李孟羲有心算着,刘备从开始到把东西编好,用的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左右。
认真编一个真正的簸箩,得十天,编一个只用来捕鸟的簸箩,半个时辰,这是百倍的效率差异。
编得了簸箩,刘备拿着左看右看,翻过来看,刘备自己都不满意,编的实在潦草。
簸箩没骨架,就边上一圈是硬的树枝,软塌塌的,半扁不圆的,难看的很。
关羽暗笑,觉得刘备编了个破烂出来。
倒是李孟羲看着劣质簸箩满意无比,这玩意儿多好啊,只用几把麦秸,几根树枝,然后连一个时辰都不用花就编起了一个簸箩,这玩意儿多省材料,多省时间,多好啊!
“羲儿,这样编你看如何?”刘备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簸箩,很尴尬的问道。
李孟羲认真点了点头,“嗯,很好!好极了!”
“要不,咱们找个鸟试试吧?”李孟羲道。
刘备看向屋外黑漆漆的天色,“这……天都黑了,哪里还有鸟?”
李孟羲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咱们有鸡鸭啊,我去抓只鸡来!”
说完,李孟羲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刘备关羽二人相视一笑,乐呵的很。
李孟羲总是对一些很小的事情很是认真,箩编好了就编好了,李孟羲非要当个事的认真试试,刘备关羽就不可能太当回事儿,太幼稚了。
刘备关羽总是觉得李孟羲童稚未泯,率直可爱。
出去的李孟羲不大时间就回来了,他怀里抱着母鸡,小砖也顺便被李孟羲带回来了。
跟着李孟羲跑回来,小砖一路嘻嘻哈哈的,开心无比。
见李孟羲吭吭哧哧的抱着只母鸡进来,滑稽的很,刘备关羽二人又笑了。
到试验环节,李孟羲在屋子里忙碌的不亦乐乎,刘备关羽站在边上笑着看着。
拿棍子把麦秸簸箩支起,李孟羲傻乎乎的撒了一些麦粒之后才发现,鸡子趴在那里不动了。想起来了,鸡子到了夜里,就成了瞎子了,啥都看不见了,就更不可能去啄麦子了。
李孟羲一拍脑袋,索性直接把簸箩拿过来,直接扣住鸡子。
是要该怎么测试来着?簸箩需要测试的要点是哪些来着?李孟羲迷茫了一会儿。
是了,得测试坚固程度,看用麦秸编的簸箩,撑不撑的住鸟雀的冲撞。
于是,李孟羲就拿棍戳簸箩下边扣着的母鸡,想把母鸡戳起来让母鸡扑腾起来。
李孟羲干戳,母鸡咯咯叫,挪动着,就是不扑腾。
弟弟好奇的蹲在一边,“哥哥,他咋都不动吗?”
“他瞅不见。”李孟羲专心致志的瞪着眼睛捅鸡,随口答到。
“呀!”小砖大声叫喊着,想把母鸡吼起来。
“呀!起来吗。”小砖呀呀的喊着,惊吓着母鸡,还用力的在簸箩边用力蹦哒,脚用力踩在地上啪啪响。
笼子里的母鸡被小砖惊的乱谷涌,咯咯咯咯急叫。
终于,母鸡终于被李孟羲哥俩给折腾惊了。
母鸡突然扑腾了起来,扑腾着顶着簸箩把簸箩带飞了起来,母鸡竟然飞了起来。
李孟羲手疾眼快,赶紧追鸡,刘备关羽也赶紧帮忙。
一阵羽毛乱飞鸡飞狗跳,幸而是晚上,鸡子看不清东西,只能乱撞,无头苍蝇一般,这才轻而易举的的被抓住,没飞出去。
麦秸编的簸箩,第一个不足试出来了。
“这簸箩也太轻了,扣不住大鸟的,要是个喜鹊或是野鸡,直接就把簸箩顶开了飞跑了。”脸上粘着跟鸡毛而不自知的李孟羲一本认真的说着。
刘备走过来,捏掉李孟羲脸上的鸡毛,笑得不行,“确是如此,轻了点,那羲儿你说,该如何改进?”
轻了,加重而已,很简单。
李孟羲不加思索便有了解决方桉,“用石头,往一圈绑一圈,能重许多,这样喜鹊野鸡之类便跑不了了。”
方法完美,既简单又省事。
之后,李孟羲很认真的去思考麦秸簸箩用来捕鸟的话,到底还有哪些不足。
不足还有,其一,簸箩的缝隙编的有点大了,鸡蛋那么大,李孟羲再一想麻雀那个小体格,缝隙太大的话麻雀一钻就钻出去了。
故而,簸箩的缝隙应该以不大于五铢钱为佳。
其二,李孟羲觉得簸箩不够大。
很明显,簸箩越大,陷阱范围就越大,要是锅盖那么大一点儿的小簸箩,很难抓到鸟的,大的跟桌子那么大的簸箩抓鸟成功率才高。
于是,李孟羲道,“簸箩可以径长五尺为佳。”
就这些了,就这三点,第一,簸箩一圈得绑些石头加重重量,麦秸簸箩实在太轻了。
第二,簸箩的网孔得小,孔不能比铜钱大,不然麻雀能逃出去。
第三,簸箩能大就大,越大越好,最好是五尺大小。
为何严定为五尺大小,是因为李孟羲考虑到待明日要向民夫们发麦秸,要从民夫们手里收簸箩,到时得有统一的标准,不然,民夫们编的簸箩有大有小,收都没发收,再要是有聪明人把簸箩编的跟脑袋大那么一小点,那用都没办法用了,收了也白收。
再考虑到发动民夫的人力来做簸箩,其中关键是得核算工时,然后按工时来决定和粮食的兑换价格。
关键在工时。
晚饭的时候,吃完了饭,李孟羲盯向刘备,“嘿嘿,玄德公,有劳你辛苦则个,某想知,若编一径长五尺,深一掌,孔小于五铢钱的簸箩,耗时会是多久。有劳!”
刘备成了李孟羲的苦力了。
没办法,刘备只能放了碗开始编起来。
刚吃过饭,刘备有些懈怠,李孟羲还在一边催促,“快些,能多快多快,不然算不准,咱就得多亏粮食。”
没办法,刘备只能忙的手都不能停了,唰唰编了起来。
因为没有钟表的关系,李孟羲估算时间只能是默数数字来估算。
最终,当刘备费了好大劲把一个很大的簸箩编好,编好了一个直径五尺,深一掌,并且网孔小于一个铜钱大小的大簸箩,李孟羲估计的时间是,大约一个多小时。
就算两个小时,那么,民夫们一个人一天得按几个劳动时算?从早六点到晚六点,一个人可以编六个大簸箩。
按平均两日的工作量一斤粮食来算,也就是,从民夫手中收一个大簸箩,付的价钱应该是十二分之一两。
这么少?李孟羲皱起眉头。
他顿时觉得,再按之前行军时的工薪计算方法来计算已经不合适了。
早前行军之时,民夫们白天是在行军,行军途中没办法干活的,只有夜里扎营时有那么一些时间去干活,因而行军之时,民夫们每日劳作的时间,实则只有晚上的个把时辰。
现在不同,现在是驻扎了,整个白天都能劳作,劳作时间充裕了数倍不止。
行军之时,五日能编一个大的树枝篓子,算下来,工时是两日一斤粮,一个大篓子两斤半粮的收购价格就很合适。
但扎营之后,熟练的民夫从早忙到晚,一天就能编一个大篓子。
再按行军时的价格,一个篓子两斤半粮的价,那等于是每天都得向民夫支付两斤半粮食,亏死了。
捕鸟用的麦秸簸箩非常简单,正因为太简单,制作工时非常少,再按计件来收购,似乎不怎么适合了。
军中现在的状况,连麦秸都不足的。
民夫们可以一天编四个簸箩,军中却没有足够的麦秸去由着民夫们造。
李孟羲眉头不展,陷入了沉思。
旁边,刘备关羽看李孟羲这个思虑的模样,以为李孟羲想到什么麻烦事了呢。
良久,李孟羲回过神来,“不收了。麦秸不够,粮食也太少。
这样,还是只说收两百个,收完不收了。
而后,借此引导民夫众人自己编箩自用。”
总之一句话,李孟羲准备白嫖了。
把麦秸发给民夫们,说收簸箩,却只说收两百个,民夫们加班加点紧赶慢赶的总的赶制出一万个簸箩,结果只收了两百个,剩下九千多个,就砸民夫自己个手里了。
这时,引导目的便完成了,这时再指导民夫们拿簸箩去做陷阱捕鸟,直接多了九千多个捕鸟工具。
方法很重要,要是不去全军收购,而是直接向民夫们发麦秸然后命令每人做一个簸箩,则民夫们有消极怠工之可能,有草草对付之可能,不能竭尽效率。
再有,若是以命令形式下达,还得很麻烦的着人检查,还得惩处未及时完成任务的人。
其中,民夫中还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编簸箩的,有人会残疾缺了一条手,有人根本不会编。
这要是分派任务,还得费大量精力去遴选。
还有,若当成任务往下分派,分派若是不均,有的人干活,有的人闲着,自然是会起怨言。
总之,以命令形式去强制,问题繁多,事倍功半。
反而,若以利诱之,不过是收两百只簸箩而已,却能引得民夫们全力忙碌,不用监管,不用处罚,民夫们为了早些编好簸箩早些换粮,生产效率爆发至百分之一百二十,这其中,也省了遴选的麻烦,也省了检查任务的麻烦,也省了分派不均的麻烦。
以利驱之,堪称是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
于最后,李孟羲问刘备,“这编得一个五尺大箩,所需麦秸是多少?”
刘备答,“几大捧。”
李孟羲继续追问,“是几大捧?两大捧还是三大捧?”
刘备迟疑了一下,“三捧?”
李孟羲确认,“是三捧?”
刘备忍不住了,反问,“这有麦秸何事?”
原因是这样的,不同于之前行军之时让民夫们编草鞋的时候,编草鞋的时候,分发给民夫们麦秸的时候,一人塞一把两把就够了。
草鞋这东西小,所需麦秸不多,多一点少一点都能编,实在不够,路边野草多,行军的时候拔几根野草也就有的编了。
但是,不同于草鞋,簸箩这玩意儿非常大,消耗麦秸非常多,这不是随意发几把麦秸就够了的。再加上如今军中物资短缺,柴火紧巴巴的,麦秸同样也不足,在此情形下,分发麦秸便成了问题。
要是把麦秸全军均分,那好,每人都分得两把麦秸,可,编一个大簸箩得三大捆麦秸,这可好,虽然把大量麦秸发出去了,但一个簸箩都编不了,每人手里都可怜的两把麦秸,根本编不了簸箩。
所以,此时得用量子算法。
量子,能量的最小的不可分割的基本单位,便是量子。
同理,分麦秸的时候,得先算好编一个五尺簸箩所需的基本麦秸数量,然后成份分出去才行。
不然,哪怕把军中所有麦秸分出去。一个簸箩都没法产出。
这就是为什么,李孟羲非要扯着麦秸是两捧三捧不放一个劲追问的原因。
刘备讶然的看了李孟羲半天,被李孟羲的细微严谨惊讶了。
到底是用了三捧麦秸还是两捧麦秸,事关来日大事,刘备皱着眉头眉毛都拧巴到了一起,认真想了半天也不确定到底是三捧还是四捧。
捧也不对啊,捧有大有小,还是得用斤,用斤精准。
一时间,刘备想到许多,想到可以把编好的簸箩再加上刷下来的短麦秸一并称了,看有多重。
再有,明日可去柴草堆那里,派人把麦秸称好捆绑好,待用之时,一捆分一人。
刘备自动想明白了统计原理,他知道和麦秸之中,能用来编东西的长麦秸只是少数,此中有一个比例,既,一大捧麦秸中,能用于编东西的麦秸的干重是多少。
所以,刘备是把簸箩加刷下来的短麦秸还有叶子之类一起称量,这巧妙的算到了比例。
再者,刘备悟到了基本单位这个概念。
何为基本单位?
有些东西,少于一定数量一点用没有的。
比如麦秸,发于众人一根麦秸,这一根麦秸等于废物。
发给众人一把麦秸,这一把麦秸同样没用。
只有达到三把麦秸时,此时麦秸才够编一只草鞋,麦秸的基本单位数量,就是三把,少于这个数量,没意义。
还有,布匹也是。
假定军中有布千尺,士卒有五千人,此时分布该如何分?均分否?均分则一人只五分之一尺,这么小的一块布,当头巾都不够裹头,当绳子都不结实,几乎没用。
布非要到一尺才能当头巾,非要到三尺才能做个小衣,非要六七尺才能做一身衣服。
故,布的基本单位就是尺。
军中若赏赐布匹,宁可先分部分,日后再分部分,要确保每人最少分得一尺,也决计不全军均分每人分巴掌大一块。
此为,基本单位。
李孟羲则从中想到了,炮弹子弹有基数,冷兵器时代,有算基数的吗?
弓弩的话,多少算一个基数?一支箭?十支箭?一箭筒的箭?
还有,军粮的基数又该怎么算?
按顿?按天?按斤?
李孟羲觉得,军粮的基数应该是按单兵的负重能力所能携带口粮的限度来算的,也就是,假设单兵的负重一次可补充可支撑七天的口粮的话,那么,军粮的基数便是这个单兵七日口粮的数量。
建立基数的概念,大概是能方便管理方便统计和方便后勤的吧,李孟羲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