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之用,大概尽了。
“于军事,鸟类有三用。
一为,观林鸟不落,知林有伏兵,此察伏兵一法。
二为,飞奴传说, 一日千里。
三为,驯养猛禽,捕杀敌军信鸽。”
大抵,鸟类于军事,有此三种用途。
或许还有其他用途,但是李孟羲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思路不觉间,已扩展了很远。
既然, 公鸡,战马, 鸟类,都各有非同一般的作用。
那,难道就只公鸡战马鸟类能在战争中发挥作用吗?
怕是不止于此。
那么,除公鸡,战马,鸟类以外,别的动物呢?
李孟羲不由的就停下了笔,拄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军中常见的,有公鸡,还有鸭啊。前几天,刚买到了一些家禽。
鸭子能用来……鸭子当然也跟公鸡一样,能用来稳定士气。
但是,其稳定士气的效果,远远的不如公鸡。
人家公鸡会叫,一叫满营都能听见。
可鸭子不会叫, 不会叫, 就不能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万一粮草不继之时, 的确也可以让主将拿着鸭子到处乱窜,特意把鸭子展示给众士卒们看,可一想想,关羽抱着个鸭子,举高高的到处溜达的画面,那画面实在太违和。
再者,鸭子不会打鸣,纵然是今日关羽抱着鸭子故意满营溜达,今日,全军都知道,军中还有一只鸭子,军粮并未彻底耗尽。
可明日呢?关羽要是明日不再溜达,那么士兵们就不免开始怀疑,关羽是不是把军中最后一只鸭杀了,军中军粮彻底耗尽了?
所以,鸭子在稳固士气方面,性价比实在太差。
鸭会游泳,或者,鸭的作用,就在这里。
鸭子是能浮水的生物,等于一个个浮力球,需要泅渡时,可以把一大群鸭子绑起来,绑成一个巨大的游泳圈,然后人抱着游走。
这个方法,不仅麻烦,滑稽且没有操作性。
现在义军倒是有弄一大堆鸭子来绑成游泳圈的条件,但是,军中带一大群鸭子,本身就是后勤臃肿和拖累。
现在义军结构不精简,养鸭子实属迫不得已的临时之举,日后,军队真正建设成功,没有民夫拖累,全员战兵,行军打仗,断无带一大群鸭子的道理。
所以,鸭子于军事方面,几乎没用。
(军中,拉淄重的牛多。)李孟羲若有所思。
牛,除其本职作为畜力,拉运粮草和作为肉食储备以外,还有无另外用途。
李孟羲思路飞转,思索了起来。
牛,战争,军事用途……
不大一会儿,李孟羲便想到了答案。
牛用于战争中,这个比较容易想到。
“牛于军事之用途。春秋战国之时,田单用火牛阵大破敌军,孤城复齐。
有先例在此,可知,牛可为火牛,冲阵之用。”
李孟羲意外得知了第五个破阵法,很早了,当初演练枪阵和锥阵对攻,得到了盾兵左右撞枪开路破败法,地趟刀破阵法,冲车破阵法,还有抱着大椽子或者两人合抱一支极长的长竹破阵的方法。
现在再加上这个偶得的火牛冲阵法,破枪阵,有五个方法了。
牛有此一个很厉害的用法。
除此以外,还有无别用?
李孟羲思索良久,没想到。
不过,既然想到春秋战国时,李孟羲顿时想到,春秋战国之时,另一个巧妙的用动物取胜的战争。
春秋战国时,晋军把战马蒙眼,把马身上披上虎皮,因此以弱胜强,打败了楚军。
于是,李孟羲继续记录下去。
“虎之用于军中。
虎难以饲养,更难驯化,难以成规模。
活虎不能用,虎皮则能有大用。
战马畏虎,此乃天性。
若敌骑兵盛强,我骑兵势弱,可以虎皮蒙马身,以惊骇敌战马,进而摧其骑兵战力。
虎皮蒙马战术有二,其一,我军马匹皆以布蒙眼,再于马身蒙虎皮。如此,我军战马,不见虎皮,则不惊惧,敌战马见虎皮,则惊惧。
法之二,若我军只有一人一骑,则战马身蒙虎皮,不必蒙眼也。
因为战马不能自视,又不至惊扰其余战马。
我一人一骑,马蒙虎皮,敌千百骑,而我军猛将驰骋冲阵,敌纵千百骑,战马见虎斑皆惊惧混乱也。
于是。我一人一骑,可乱敌千骑骑阵,其阵乱,我可闯阵斩将,成惊天之功,此斩将一法也!”
李孟羲想起关羽了,关羽万军丛中取颜良首级,威名千古。
若是,有虎皮一张备用,待到敌强我弱,迫不得已只能强取敌将直捣黄龙扭转乾坤之时,则以万夫不当之猛将,骑一裹虎皮之良驹,用此斩将术,出其不意,一骑定乾坤。
虎皮珍贵,但不至太稀缺。
虎皮不重,卷成一团,放马背上增加不了多少负重。
大不了,亲兵帮带着。
有此虎皮一张或数张,有时,能起到奇效。
李孟羲善于逆向思维,既,他在推演攻城战术时,能反过来顺便推演出守城战术。
推演拔寨术时,能反过来推演出,如何建寨,能避免被敌军攻破。
现在,既已从春秋时晋楚旧战,知【虎】在军阵中的用途,又自悟到了斩将术。那么同时,李孟羲就思考,该如何防备敌人万一抽冷子用虎皮蒙马身来反过来算计自己呢?
虎皮在战场上,起惊吓作用,毫无疑问,这个惊吓,对人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因为对面马匹蒙上了滑稽的虎皮而觉得害怕。自然,虎皮是只针对牲畜有用,包括战马,可能还包括拉主将指挥车的牛骡。
那么,防止敌军用虎皮暗算的反制手段就有了。
“由春秋晋楚旧战可知,虎皮有时有出其不意之用。
为防敌军用此法攻我,我军骑乘战马的骑兵,以及,负责看护车马牲口的车夫,必须身带长且厚之布条一块。
布条因何厚且长?因,马首牛头,周围宽阔,布带不长,不能绑缚。布若不厚,布薄且纹理疏稀,则虽蒙布,战马亦能模糊视物,亦惊惧也。
故而,骑兵、车夫必带长厚布条。
平日,此布条可做洗漱擦汗毛巾之用,待见敌阵出蒙虎皮之骑兵,瞬息即蒙马眼,不使其惊惧我阵,不使其奸计得逞。”
“由此又知。骑兵见敌军出虎骑兵时,方需蒙马眼。然军中载主将观阵高塔之大车,牛骡自始至终,皆可以布蒙其眼。
因,万一敌骑侧翼包抄而来,拉车黄牛不比战马,战马熟战阵,不易惊慌,然敌骑呼啸来,声势浩大,拉车牛骡见声势,则必惊慌,惊慌则乱窜,乱窜则生乱,生乱则扰阵,扰阵则易败。
故,两军对垒,阵势立定,即可用布蒙牛骡之眼,牛骡眼不见物,则不易惊扰,少许多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