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眨眼看着眼前年轻了许多的老安王,想上前同老安王说话。
但老安王对他置之不理。
无论他怎么努力,老安王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慕容逸冷笑,暴躁的撕毁了老安王每天都要看上许久的画像。
管那画像上是不是自己的祖母呢?
他只想毁灭!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老安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眼含泪花。
慕容逸感到无力,怀疑自己的存在。
于是他毁了更多的东西,做了更多让老安王厌恶的事情。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老安王终于肯同他吵架了。
被骂的时候,慕容逸哭了。
不为被骂,只为老安王对他的正视。
曾经有那么一段叛逆的时间,他不想找到自己的妹妹,邪恶的希望老安王能够郁郁而终。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老安王一个人在祖母的坟头上哭。
他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孙子,说后悔沉浸在自己的伤痛当中,漠视了孙子的成长。
但当他惊醒,孙子已然长大成人。
他说他不想再漠视,但又不知该如何弥补。
他说,他希望孙子跟孙女能够团聚。
那样,在他百年之后,孙子还能有一个血脉亲人在身旁,并非孤身一人。
慕容逸又哭了,觉得老安王只会说漂亮话。
如果轻易就原谅了,自己那些孤单难过的年月要谁来弥补?
那个生了病也只能无力躺在床上,向上天祈求祖父关怀的可怜的孩子要谁来安慰?
他恨,恨所有的一切!
......
江陶。
他其实叫陶元信,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
虽然他的父亲是商人,但也是有地位又乐善好施的商人,被所有人尊敬。
有一天,官兵冲进了他的家中。
他的家人全部锒铛入狱,不明所以。
父亲被诬陷私自贩卖贡品,家中成年男丁全部被判处极刑。
母亲在流放的途中病逝。
之后的陶元信只有一个想法,他要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不幸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历经艰辛回到京城,并在暗中有了自己的产业。
为了方便低调出入京城各大府邸,他伪装成了一名普通的卖货郎。
他终于知道了所有仇恨的源头是摄政王。
但他也明白,他没有实力与摄政王抗衡。
在他迷茫徘徊的时候,遇见了能够让他忘记了仇恨的简惜。
那是个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心跳的女子。
他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为她的忧伤而忧伤。
但他也知道,简惜的心中没有他。
他最多只能算是简惜的一名普通友人。
他不甘心,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平。
于是,他在得知简惜冤情的时候,扣下了那个能证明简惜清白的人。
他想,只要能让简惜离开圣宣王府,远离圣宣王,他便有机会了。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造成了简惜的惨死。
这一切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却还在江陶的梦境中徘徊。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江陶都会迷茫,不知现实是梦境还是梦境是现实...
如今,他的仇敌摄政王已经死了。
虽然不是他亲手去报的仇,但也在摄政王死后替自己的家人正了名。
家人不再是罪人,自己也可以使用陶元信这个名字了。
但江陶不想,他不想让简惜觉得自己是一个陌生人。
他是想让简惜幸福的,即使这份幸福中没有他。
但他也不希望简惜忘记自己,他希望能够在简惜的心中留下一点影子。
他已经成全,也决心放下。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心还是会疼呢?
为什么他不能像别人一样,为其他的女子而心动呢?
与其痛苦的活着,他还有机会去争取吗?
他要去争取!
他要把简惜找回来!
......
三个傻子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当中无法自拔。
奉天王的随从拿掉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与曾经的摄政王有五分相似的脸。
他是殇郡王。
他满是得意的脸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平静过的野心。
他看向奉天王,奉承道。
“圣君果然名不虚传,小王佩服。”
奉天王淡定的笑了笑,自谦道。
“并非本王能力出众。人性的复杂,世间无人不苦,无人无执着,无人能逃脱。”
殇郡王再次给奉天王行了一个大礼。
“王爷过谦了。”
奉天王边笑边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是与他淡然的表面完全不同的贪婪。
他要找到圣女的血脉,即使这条血脉是个无用的废物。
他只要她的人,好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有了新的,被认可的巫族圣女,他才能真正的统领巫族。
他不仅是要当云国的王,他更要征服垂涎已久的圣宣。
他要统一大陆,成为千古一帝!
再次看向瞳孔没有焦距的穆柏洲等三人,奉天王笑了。
此时的三人,都在自己的思想当中做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对外界毫无感应。
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怎么会亲自上岛?
既然穆柏洲不愿吃敬酒,那就把罚酒喝个够吧!
他命令八名黑衣怪人。
“收法吧,免得久了,他们永远找不回自己的神志。”
八名黑衣怪人听令停止了他们的动作。
一片安静当中,穆柏洲忽然飞身而起。
他单手一挥,便有水柱从他的手中飞出。
而那水柱转眼变成利剑,瞬间切割下了八名黑衣怪人的头颅。
潇洒的完成了杀人的动作之后,穆柏洲的表情十分难看。
慕容逸问他。
“怎么了?”
穆柏洲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里不舒服,要安慰。”
慕容逸冷哼。
“你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说好了我被你压,然后你宠我!那不是该你来安慰我吗?”
穆柏洲尴尬的笑了笑。
“宝贝,咱们互宠不好吗?”
慕容逸撇嘴。
“但是我现在没有宠你的心情!”
江陶跟个小可怜一样面带哀戚的对穆柏洲说。
“这关不好过,你还是别难为人了。”
穆柏洲愣住,心想只有你们难过吗?
再不舒服,日子不还得过?
慕容逸突然好奇穆柏洲看到了什么,凶巴巴的把穆柏洲拉到了一边逼问。
穆柏洲扛住,打死也不说。
江陶则是坐下喝茶,平静的安抚自己的心情。
他们的对面,是反应无能的奉天王与殇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