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方便张宁调查,萧奉先暂时封锁了有人对他下手的消息。
在回到完颜部的路上,张宁也犯了合计,为何萧奉先会将这样的大事交给自己。
毕竟他们刚认识,还不熟。
而这事,实在不小。
病急乱投医?不能吧,他这样身份的人能干这么愚蠢的事吗?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他实在找不出可以相信的人,毕竟他最信任的顿恩现在却是最大的嫌疑人。
完颜部的该倒下的都倒下了,剩下那俩货又跟顿恩的实在亲戚。
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威逼利诱加收买,或许自己真的是最合适的。
想到这,张宁的脚步轻快了。
完颜部的集体中毒事件很快就传遍了各部落。
所有的人都对这事感到惊讶,也都明白了,这不只是针对劾里钵大汗的,这是针对黄金家族的呀。
大家纷纷臆断着这事是谁干的。
辽人?想做大汗的人?
当然嫌疑最大的,一定是纥石烈顿恩了。
要说萧奉先是一脸懵逼,那纥石烈顿恩则至少是五脸懵逼。
“什么完颜盈歌也中毒了,还有阿骨打?”顿恩先是一惊。
“我不是让你只对劾里钵下手吗,你怎么都下手了?”随即发出疑问。
“不是你,难道是王爷的人?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然后是惊喜。
“不对呀,王爷怎么会亲自动手?”又发出了疑问。
“难道王爷是不信任我了?”最后是怀疑加不安。
“头人,最麻烦的是乌雅束和乌带好好的,这明摆着是将矛头指向我们纥石烈部,让各部落对我们起疑心呀?”
“你是说有人陷害?”
驼背的阿古撒合将自己的疑虑一说,顿恩更是不安,他来回转着圈,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本来劾里钵中毒,有张宁做了替罪羊,这故事之结局是多完美呀。
怎么过了一夜就全变了,而且这矛头忽然就指向了纥石烈部,若是各部都来质问,该如何解释?
若是真有人故意要陷害他呀,这招太损了,谁这么缺德呀。
古巴海?老猴子?还是谁?
“阿古撒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要不先去问问王爷?”
“头人,小的就怕王爷都在怀疑是你做的了,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早该叫你过去了,可是据小的所知,王爷好像一大早就叫了张宁到了他的大帐。”
“什么,他叫了那个汉人?”
“是,所以现在小的猜不透王爷的心思,若是冒然前去,怕是惹得王爷不高兴。”
“唉,这可如何是好。”
纥石烈顿恩继续来回转着圈,一脸的愁容。
“头人,一会各部落头人们要是问起,我们这边还要给个答复。”
“给个屁,又不是我做的,我给他们什么答复。”
“可是.....”阿古撒合没有说下去,因为顿恩表现的实在是太烦燥。
就在这时,阿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阿玛阿玛,好消息呀,真是大好的消息呀。”
纥石烈顿恩狠瞪了阿疏一眼,不耐烦的问道:“什么好消息?”
“阿玛,你听到了吧,完颜盈歌和阿骨打,还有那个吴乞买都中了毒,不知道谁跟他们有那么大的仇,只可惜没要了他们的命。”
阿疏一脸的兴奋,甚至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听了儿子的话,纥石烈顿恩上去就是一脚,“你个没长脑子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还高兴,你还高兴,他们都有事,就乌雅束和乌带没事,你看不出来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部落吗?”
“阿玛......”
阿疏被他爹踢的“嗷”的一声,捂着后腚鬼哭狼嚎起来。
“你嚎个什么,你个孬种,等我死了你再嚎。”
纥石烈顿恩的脚又上去了,阿疏赶忙躲开,他咧着嘴呲着牙,憋成了便秘脸,也不敢再出声,
阿古撒合赶紧上前:“阿疏少爷,头人正心烦着呢,你先回去。”
阿疏看了看顿恩,见他脸色很难看,还是走吧,别惹老爷子生气了。
只好苦着脸,捂着腚,夹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向帐外走去。
“回来!”
“阿玛,又啥事?”
“去乌雅束那看看,完颜部现在情况如何了。”
“嗯,知道了。”
完颜部。
张宁一迈进营地,二胡和唢呐便小跑着迎了上来。
“爷,刚听到萧奉先把你叫走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唉,担心啥,我这不挺好的么。”
“还好呢,大汗倒了,阿骨打王子也倒下了,还有盈歌大王和吴乞买王子,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二胡一脸的愁容。
“大汗和阿骨打怎么样?”
“大汗一直没醒,阿骨打王子也在昏迷中,盈歌大王和吴乞买王子好一些。吐出去不少。”
“嗯,知道了。”
“爷,我们哥俩做点啥?”唢呐问道。
张宁想了想,然后说道:“等一会我给你们个东西。到时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好,听爷的。”
“去吧,一会儿我叫你们。”
二胡和唢呐走了,张宁先去了阿骨打所在的毡包。
只见阿骨打同样也是面色潮红,牙关紧闭,看着像是中毒,却又不似中毒,与劾里钵如出一辙。
定哥和唐括大舅子一起照料着阿骨打。
旁边还有一个辽人模样的医官,看样子是萧奉先派过来的。
张宁一进门,便故意大声的嚎了起来:“阿骨打王子,张宁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何人这么歹毒,将你害成这样。”
“张宁兄弟。你不要难过,医官已经行了针,阿骨打暂时没生命危险。”唐括大舅子劝道。
见张宁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哭着阿骨打,可兰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假惺惺的在这学做人了,怎么,萧奉先把你放了?”
“可兰,不许胡说。”唐括大舅子轻声的训斥着可兰。
张宁停止了自己的表演,问唐括大舅子。
“术虎大哥,阿骨打如何?”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昏睡着。”唐括大舅子回道。
张宁过来,拿出了前世几代积累的中医绝活,为阿骨打诊脉。
诊完张宁一脸的凝重,看向了辽人的医官:
“脉像浮大无根,这是元气涣散呀。”
“不错。”医官点着头。
“可知阿骨打王子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救之法?”张宁问道。
医官摇了摇头:“中毒之症不似其他,可对症下药。如今尚不明中毒之根源,所以这解救之法确实难寻。”
听到这,张宁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医官所言极是。”
随后,这医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药箱,准备走了。
“老朽还要去劾里钵大汗那边,若是有解毒这法,必会一并送过来。”
张宁和唐括大舅舅将医官送了出去。
“张宁,你还懂医术?”
对于张宁又多了一项技能,唐括大舅子颇为惊讶。
“是呀,我家祖上可是四代老中医。”张宁自豪的说道。
“你家不是打铁的吗?”可兰不留余力的揭着张宁的老底。
“啊,那个,我姥姥家是四代老中医。”
“哦。”
“萨满来过吗?”
张宁又问,除了辽人的医官,萨满一般也是精通巫医术的,尤其是对一些毒药,偏方甚至比正经的老中医都拿手。
“来过了,不过没看出什么。”
“哦。”
“盈歌大王应该醒过来了吧?”
“他和吴乞买都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他们都在大汗的大帐。”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照顾阿骨打,我去趟大汗的大帐。”
说完,张宁便离开了。
张宁没有直接去劾里钵的大帐,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毡包,他要去取一样东西。
见张宁回来了,唢呐和二胡都过来了。
“顿恩要遇到麻烦了,一会等他从营地出来,你们就想办法把这个放到他的毡帐里。”
“好嘞。”唢呐接过张宁给的小布包,塞进了里怀。
“小心,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
“明白!”
交待完唢呐和二胡,张宁向劾里钵大帐走去。
还没到,张宁便被横在半路上乌雅束和乌带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