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摇下车窗让窗外的新鲜空气透进来,终于舒坦了些,这才能转过脸去以平静的口吻对他说:“莫骁,我们都失去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那份悲痛也许是如何也不能消失和填补的,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知道你觉得亏欠栩栩,可是你并不欠我的……倘若你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舒坦一些的话,那就有空多去看看梁叔叔跟梁阿姨,还有知儿。知儿现在读高一,正是关键的时刻,栩栩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如果这时候能多一些人鼓励她支持她,她才会对未来有希望。”
瞧她拂开自己的手安然静坐,莫骁眼底有细微的笑意,她轻声细语黛眉轻蹙时不知道有多惹人怜爱。
男人淡定地靠着座椅,俨然上位者的姿态,他淡淡说:“你说的我都做了,给了梁叔梁姨很不错的工作岗位,也在东区买了一栋房子让他们安享晚年。至于知儿,对于她姐姐的事我已经开导过她,也为她请了医生。你不用担心,至少知儿比你听我的话。我做得你还满意?”
后一句话明显是讨好的口吻,可他说得十分不卑不亢。
凉凉莞尔:“是我多心了,你比女人还细心,又怎么会让我不满意?”
“相信栩栩看到你对她的深情厚谊,会很欣慰。”
莫骁沉默了片刻,仿佛把她某些话当耳旁风,笑容恰到好处却凉薄:“你既然满意,又怎么对我疏远庄肃?我一直在想我哪里做得不好。”
凉凉听得不寒而栗,忙耸耸肩假笑:“不,你做得很好。”
没有哪个未婚夫做得像他这般尽职。
莫骁抿唇,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凉凉看了他精致又冷淡的侧颜一眼,不喜欢这种感觉,深深吐气跟他说:“莫骁,我的性格本来就这样,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莫骁目视前方,不知是空间太过狭窄还是其他原因,他觉得空气稀薄。
凉凉看见他动手扯了扯身上那条黑白条纹相间的领带,那是两年前栩栩到专卖店逛了几个小时给他买的。
【爱而不得就像一个包袱,背着它只会叫人负重前行,你不解脱,怎么走?人生才多少年,你的青春正好,去找一个更值得你爱的人难道会比你为情所困差吗?】
凉凉猛地睁大眼睛,她怎么会突然间想起萧宿希说过的话……
“你或许可以试着放下去接受别人,我想栩栩会理解你。”她茫然地看着不远处从湖边经过的男人,也顺便想起那天同他一起散步的情景,而后慢慢看向莫骁道:“你比我懂这个道理吧。所以,就算我身上有栩栩的影子,我也不是栩栩。”
男人的薄唇紧抿,忽然冷笑起来,她多么聪明,她在暗示他千万她不会是谁的替身,更不会是她口中他可以试着接受的“别人”。
他低沉说道:“凉凉,只有冷血的人才会说这番话。”
话音一落,他精明的目光夹杂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