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等回答,凉凉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转身继续往前走。
萧宿希敛眸,再抬步跟上去。
凉凉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换了她在他面前停下,只是背对着他声音澄澈又轻柔地问:“你有过初恋吗?不,你应该有。”
他漆黑的眸子微紧,看她优雅地转过来,脸上的笑变得不那么漫不经心,“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忘记第一次喜欢的人?”
可能是从没被这么刁难过,又可能是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问这种问题,凉凉从他清冷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可捉摸的东西,这个时候,她并不懂那是什么。
沉默了几秒,他忽然问她:“为什么问我?”
为什么?
凉凉失笑,她能不能回答:不知道,想问就问了。
“不回答就算了,你可以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凉凉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很想找个人问问,可当有人想了解她的故事,她就会下意识地当只蜗牛,钻回自己的壳。
“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不难了。”
凉凉抬头望着他,男人依旧笔直地站在树下,幽深的瞳孔深得猜不中他的情绪变化。
就像给她打开了一个窗口,此时此刻,她不曾想过自己会亲口把这个心底的秘密告诉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
她扯出一丝僵硬尴尬的笑,从裤袋里拿出钱管家交给她的佛珠串,还差两颗,分量却有很明显的不同。
视线的焦点落在那串珠子上。
“昨晚,这串佛珠断了,我找了很久,钱管家也让人帮我找了很久,可是今天他们告诉我,还有两颗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看着这串佛珠的眼神柔和专注,平和地说着:“一串小小的佛珠断了,爷爷可以给我买比这更昂贵的手饰,我也可以亲自到寺庙虔诚地再求一串,但这怎么能比得上?”
回忆起昨晚司机的话,萧宿希笑了笑,“这是那个人送给你的?”
凉凉点了点头。
他说:“你戴了这么多年,是因为还放不下。现在佛珠断了,说明上天也在劝你,你又何必为了一段情耿耿于怀?”
凉凉低头不语,又抬起了头,光线跳跃在他脸上,她的心跳动了下,“为什么你说得这么轻松?”
萧宿希往前走了一步,笑得风雅:“爱而不得就像一个包袱,背着它只会叫人负重前行,你不解脱,怎么走?人生才多少年,你的青春正好,去找一个更值得你爱的人难道会比你为情所困差吗?”
凉凉听得入了神,眨眨眼睛问:“什么人才更值得我爱?”
他灼灼的目光看她看得很认真:“那就得你自己去找了。不去试试,不去比较,又怎么能信誓旦旦说那双鞋穿上更舒服?”
凉凉看着脚底的女士小白鞋,比较吗?
思考一番后仰望他:“不愧是萧老师。谢了,我会试看看的。”
说完她扬起笑:“你是不是还兼任哲学系老师?”
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她轻快的步伐飘扬。
萧宿希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口袋里两枚珠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如果他真的说了,她会按着他说的方法去试?
其实,忘记一个人最快速的方法是:爱上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