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一半的脸陷在枕头里,眼泪湿了一大片,揪紧的手指因他匪夷所思的话又松开,泪眼婆娑茫然地望向他。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她皱眉哽咽道。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曲折?
萧宿希凝着她好半会儿,默然的视线停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这种脆弱和病态美触动他的心,她是如何跌入悬崖的历历在目。
他面上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风轻云淡开口:“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你想的简单,也没有你想得复杂。”
该怎么保护她不受伤害,建立一座城堡以呵护的名义将她保护起来?谁能困得住风,若不能,不如让她乘风破浪自由翱翔,去认识这个世界之后,才会明白生活并不是她所看到的美好,说他冷酷残忍都好,这些都是成长必不可缺的过程。
“萧宿希,你把话说清楚!”
“你先养病,到时候再说。”他压低声音:“就算因此讨厌我,我还会告诉你:提防苏意涵。”
话已至此,剩下的他不会多说。
凉凉脸上青白交错,莫名的恐慌爬上她的脊梁骨,手心里冒出薄薄的汗。
他弯着腰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有事按铃。”
她闭上了眼睛,任他亲吻自己的手背,恍若未闻。
……
医院走廊,男人摸出手机打通一则电话:“钱管家,多找几个女看护过来,无论凉凉去哪都要看着她。”
“爷爷知道了?”
晦暗的医院角落里,萧宿希看着护士推着药车拐弯进入了一间病房。
哑着声音,他淡淡道:“爷爷准备怎么做?从苏氏撤资吗?”
不出他所料,韩世认为凉凉跌入山崖一事蹊跷古怪,经过一番彻查,结果出人意料。
依韩世的行事作风,难免不会吞并整个苏氏。
“钱管家,让爷爷先别动手。”
苏氏也算是凉城排得上十强的企业,家族内斗不止命数也没有到尽头,强行斩草除根势必对韩氏造成严重的损耗。
萧宿希冷静道:“非得动手,也是我来。”
“我没关系。就算她知道了,也没关系。”看着护士再次出现,他沉稳地开口。
二十分钟后,医院外,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停在树下。
驾驶座内的男人挑眉地瞅着朝这边走来的男人,待到他上车才发动方向盘,腕上的百达翡丽耀眼。
车内带进新鲜空气,驾驶座上的男人瞥了上车的男人一眼。
车开出一段距离,一直躲在后车座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什么情况!喂,Vernon你居然不问问我在哪!这才几个月啊你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宠爱地看向后视镜中不停絮絮叨叨的高大男人,摇摇头,唠叨得真是滥用了颜值啊。
接下来的五分钟全程的吐槽,吐槽交通,吐槽空气,吐槽没睡饱……
萧宿希显然没有与他侃大山的意思,清冷的俊颜沉默着。
直到他说了累了,才将手臂搭在前座的椅背上,颓丧:“我说我们半个小时前才落在这地平线上,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