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医院,她躺在病床上隐隐约约听见医生的医嘱。
鼻腔里又是消毒水的气味,她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皮,意识慢慢清醒,瞧见了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旁边还有一个俊逸伟岸的人影,眉心不悦地皱起来,她这是在哪里?医院还是家?
听见动静,模糊的影子转了个正面,医生离开,男人走到床沿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在哪里?”她疲乏地眨了下眼睛,声音慵懒得像只猫。
“医院。”萧宿希从一旁拿起温度计甩了甩,修长的男人的手指就拿着温度计,耐心十足去解开她的病服上的纽扣。
“……”她本能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纱布,吓了一跳,他解释她手上的伤,趁她不注意给她量体温。
又彬彬有礼地给她扶上衣服,扣好纽扣,又检查了一遍她手上的伤口,确认无误后起身走进浴室,洗了把手,接着倒了一杯温水,放了根吸管,转身又走到她面前。
凉凉的脸蛋往旁边一侧,陷入又软又白的枕头中,亮晶晶的美眸正诧异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只过度依赖主人的小猫,他往哪走目光就往哪瞧。
他往床沿上一坐,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皮肤白,姿容姣姣,今天不再穿浅色系的衬衫,凉凉出奇的发现他穿深色的毛衣更显得气质出尘绝伦,活脱脱一个清冷俊美的美男子。
为什么有点嫉妒呢……
萧宿希将凉凉扶起,让她倚在身后的枕头上,左手接过桌上的水杯,右手擒着那根习惯凑近她嘴边,薄唇轻启:“来,喝点水。”
凉凉动动唇,咬住了习惯,垂着眼睛,两排小扇子般的睫毛不停眨动,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杯水。
她抬眸看他的眼睛,萧宿希笑问:“再来一杯吗?”
赶紧点点头。
于是又在某人的“伺候”下喝了一杯水。
她第一次觉得生病的感觉还不错,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看着他可靠的背影,回想起与他在石洞中的那一番经历和对话,又觉得像是做了一个无比温暖的美梦。
“萧……那个,我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带我回家了吗?”凉凉低着声音问他。
“伤口感染导致发烧。”
萧宿希说这话时背对着她,想起两天前送到医院时那羸弱病恹恹的韩凉凉,没有活力,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被紧急送入ICU,他隔着一扇玻璃窗看着病房内的人却不能做其他,只能等下去,相信她能够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的韩世,他体会到了这些年来他每一次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不停进出手术室的心绪,那是一种很绝望得能把人拽入无底深渊的情绪,很容易把一个人打败得彻彻底底。
猛地,他转过身,一步两步朝她这边走来。
凉凉看不懂他的神色,翩然惊鸿的男子在下一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很淡,透着一丝悲伤的请求:“别受伤了,别再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