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摒弃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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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夸辛帕辛戈,卡洛斯和探险队的其他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由于自信必能和特拉斯卡拉人达成借道的协议,并且得到特拉斯卡拉人的招待,卡洛斯在胡安以及贡萨洛的催促下,不待堂娜·玛丽娜返回便决定拔营朝特拉斯卡拉人的领地前进。

可正当探险队的人整装完毕准备出发时,随行的部分印第安武士却拒绝继续前进。

而他们之所以拒绝,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或者胆怯,而是因为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侮辱了他们的信仰。

前面曾经提到过,科尔特斯教授给卡洛斯团结部下的手段之一,便是通过宗教的力量使士兵们深信自己的事业是神圣的。这一招很管用,特别是对于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这样的虔诚者来说。

因为深信自己是在为教廷服务,而卡洛斯则是教廷的使者,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对卡洛斯是绝对的忠诚。

可物极必反,正是由于佩德罗对光明神的这份虔诚,使他对传教抱有极大的热忱,并且以改变印第安人邪恶的信仰和使他们皈依光明神教为己任。

之前,卡洛斯虽然每到一地也传教,但他的手段温和的多,只是在每个村子里树立十字架,并没有强迫所有人都要改变自己的信仰。这也导致了许多印第安村子里出现了十字架与偶像雕像同立一处的怪异景象。

但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不是这样。在他的脑海里,正邪不两立,光明与黑暗不能共融。

于是,他砸毁了队伍中印第安人携带的克扎尔夸特尔(羽蛇神)的塑像。

这下,印第安武士不干了。

因为羽蛇神是印第安神话中的雨神,是保佑印第安人风调雨顺的神,佩德罗砸毁了羽蛇神的塑像,这让印第安人害怕羽蛇神会降下干旱,毁掉他们的庄稼。

为了平息羽蛇神的愤怒,他们要佩德罗道歉,并亲手重塑羽蛇神的塑像(这已经是极其宽容的了,若不是畏惧西班牙人的武力,印第安武士的本意是要佩德罗“血债血偿”的)。

但是佩德罗却扬言,他的手只会雕刻十字架和光明神的圣像,其他一切的邪神他都不会触碰。

于是,矛盾便激化了。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卡洛斯非常的生气。

他气佩德罗这家伙真会给自己找事情。

印第安武士的战力虽然不值一提,但是他们却是队伍中不可或缺的民夫和向导。正是有了他们的协助,探险队才能在保留体力的前提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前行。

没有了他们,所有的辎重都要自己人去背,那么不用打仗,走个四五天所有人就都垮了。

为了笼络回印第安武士,不让他们和自己离心离德,卡洛斯只得说尽了好话。他对印第安武士保证下不为例,还说光明神同样能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并答应送给他们更多漂亮的玻璃珠子和水钻。

可这次,以一个胖武士为首,印第安人铁了心,非要卡洛斯处罚佩德罗不可。

眼看着自己耗尽了唇舌也是无济于事,卡洛斯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

他告诉这些印第安人,如果他们再敢祭祀邪神,并且不服从自己的命令,他就解除对他们的庇护,以后若果蒙特苏马的人来进攻,他将坐视不理。

一想到残暴的阿兹特克人对待背叛者的手段,胖武士他们开始害怕了。

以胖武士为首,七八个印第安武士扑到破碎的羽蛇神的塑像前,嚎啕大哭。他们对塑像说,请不要责怪他们,因为不是他们,而是神使要推到塑像,不是他们,所以罪不在他们。

言下之意,就是要降下灾祸,也不要找错了人。

就在这时,一名激愤的印第安武士竟举起了弓之朝卡洛斯射箭。幸好罗宾反应的快,在他动手前一箭将其撂倒

而佩德罗等人迅速的抓住了跪倒在地的胖武士等人,威胁他们,若胆敢开战,就先杀了他们。

在威胁者的利刃面前,受威胁者害怕了。他们立即劝告同伴不要鲁莽行事。

卡洛斯见事态逐渐平息,便又讲了一番道理。

在强力解决了印第安人的造反问题后,队伍终于得以起行。

卡洛斯和罗宾以及博格骑马走在最前面,其他各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依次前行。

印第安人被安排在了队伍的中间,哪怕是较为忠诚的波通昌人也不例外。在他们后面的是佩德罗带领的火枪和炮兵部队,所有的枪膛和炮膛都被填上了火药,以防印第安人临时逃跑或者反抗。

走了不到五里地,从特拉斯卡拉城内逃出的堂娜·玛丽娜便和队伍相遇了。

从堂娜·玛丽娜的口中,卡洛斯得知了特拉斯卡拉人马上就要来攻打自己。

“该死的。”卡洛斯咒骂了一句。

他既是骂用诡计欺骗自己的阿兹特克人,也是骂不识好歹的特拉斯卡拉人。

骂完,卡洛斯猛地一扯缰绳。他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士兵们,特拉斯卡拉人不仅背信弃义,不借道给我们,而且还要派兵来攻打我们。他们扬言不仅要杀死我们,还要吃我们的肉。”

贡萨洛和奥利德等人听到特拉斯卡拉人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向来蔑视印第安人的他们气的嗷嗷叫,直扬言要马上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佩德罗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杀过去。”

说完,他就要找过兼职随军牧师的佩德罗,来一场战地弥撒以祈求光明神赐予他们以胜利。

但卡洛斯却谨慎的多。由于堂娜·玛丽娜只带回了特拉斯卡拉人要攻打他们的消息,但对特拉斯卡拉人军队数目等重要的军事消息一无所知,他决定暂时退回到特夸辛帕辛戈去,而由他自己带领一支骑兵部队前出侦查。

因为印第安人是没有马的,他们骑马出击,哪怕不敌也能够全身而退。毕竟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于是,他对士兵们说道:“各位,你们战斗的勇气让我欣慰,可是大家都很清楚,敌众我寡,因此我们不可大意,以免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大家现在先有序的退回到特夸辛帕辛戈去,我则前出侦查,探一探虚实。等了解了敌人的详情,我们再杀他个痛快。”

对于卡洛斯的话,没有人表示反对,并认为这是最为稳妥的。

计定后,卡洛斯和博格以及罗宾三人策马继续向前。一路上,三人不断的讨论骑兵应如何冲阵。因为几次战斗下来,三人都意识到,马匹对印第安人的威慑力。

博格说道:“我们最好将骑兵分成三人一组,这样好相互照应。作战的时候,马速要慢,长矛要斜持。等到与对方都步兵接战,我们就不断地用长矛戳敌兵的脸,使敌人无法抓住长矛,万一长矛被抓住了,就用胳膊使劲夹住,再用马刺刺马,让马狂奔,即可抽出长矛,或者把印第安人拖倒在地。”

博格出身立陶宛,这也是个骑兵立国的国家,所以他的马战经验是极为丰富的,并且说的都是在理的经验之谈。

这么边走边行了五里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坚固的堡垒。堡垒是用灰石和一种填塞料建成的,看上去坚固异常,而且位置巧妙,易守难攻。

博格见特拉斯卡拉人为了阻止他们,竟然还建起了堡垒,不禁大为赞叹。

“看来特拉斯卡拉人为了对付我们也是下了苦工的。光明神保佑,若不是堂娜·玛丽娜及时回来报信,我们毫无防备的来到这座堡垒下,特拉斯卡拉人居高临下,我们非得受重创不可。”

可他却想错了。这座堡垒很早以前就有,并不是临时建成的。特拉斯卡拉人建造堡垒,为的也不是阻止西班牙人,而是防御宿敌阿兹特克人的进攻

卡洛斯正待点头称是,突然从堡垒内出来大约三十名特拉斯卡拉的武士。

特拉斯卡拉武士除了额头上戴着标志性的红白环饰外,其衣着风格与卡洛斯见过的阿兹特克人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花里胡哨的不行。

这些特拉斯卡拉武士显然也是发现了卡洛斯等人,他们见对方人少,便想过来捡便宜。

当他们距离卡洛斯等人还有百步距离时,武士们开始发出战吼,并朝卡洛斯他们挥舞起黑曜石大砍刀和炫耀盾牌上的纹饰。

虽然敌众我寡,卡洛斯却怡然不惧。多次和印第安人交锋,已经让他富有了战斗经验。他很清楚,只要防护得当,对方的黑曜石武器和青铜武器是很难伤害到自己的。

“博格大哥,罗宾大哥。我们去给这些狂妄的特拉斯卡拉人一点教训,最好能抓个活的,也好带回去套问些情报出来。”卡洛斯说道。

博格和罗宾当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于是,在放飞了猎隼后,三人三骑朝对方的步兵阵列冲去。

博格和罗宾将卡洛斯夹在中间。他们一人使矛,一人用弓,卡洛斯则持剑向前。

在距离特拉斯卡拉武士还有三十步远的距离时,罗宾率先发箭。

射出的羽箭命中了一名特拉斯卡拉持盾者。

持盾者是特拉斯卡拉人的特殊兵种,他们负责保护射手们不被来自敌阵的箭矢射中,并以观察并偏转来袭箭支的能力而闻名。这名持盾者显然不是易于之辈,因为他准确地观察到了羽箭的来势,并用盾牌予以格挡。

但是他却低估了罗宾这把复合弓搭配铁质箭头的羽箭的穿透力。他那用芦苇制成的盾牌虽然接住了羽箭,却没有挡住箭头的穿透。那箭头射穿了盾牌,去势不减,命中了他的胸口。

在罗宾射出羽箭的同时,特拉斯卡拉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了。

密集的黑曜石箭射向三人,但都在钢甲面前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眨眼间,三人三骑已冲到了特拉斯卡拉人面前。

特拉斯卡拉人的弓箭手扔下了弓箭,他们抡起大砍刀和长矛,和近战武士们一起投入了肉搏中。

显然,特拉斯卡拉弓箭手不仅仅是轻装步兵,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近战部队,可以作为突击队丢下弓箭投入肉搏。

博格的马率先冲入了特拉斯卡拉人的战阵。强壮的泼雪龙马将两名试图用盾牌和身躯挡住骑兵冲锋的特拉斯卡拉武士撞飞,二人身后的一人则被博格达长枪刺穿了脑袋。

卡洛斯的长剑砍断了一名特拉斯卡拉武士的手,而罗宾则连发三箭,带走了两名特拉斯卡拉武士的生命。

几乎就一个回合,由三十名特拉斯卡拉武士组成的战阵被三人冲的支离破碎。

剩下的特拉斯卡拉人开始逃散了。由于想抓活口,卡洛斯他们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有目的的去捉其中的重要人物。

要分辨特拉斯卡拉人中哪些是士兵,哪些是军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和阿兹特克人一样,他们中军衔越高,行头就越浮夸。

博格瞅准了一名头上带着金刚鹦鹉羽毛做的头饰的特拉斯卡拉武士。他策马跑到他的旁边,然后朝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挥长矛。

矛杆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这名特拉斯卡拉武士哼都没来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博格轻舒猿臂,将这名昏迷的特拉斯卡拉武士抓起,驼到了马上。

这时候,眼见着同伴被杀戮和活捉,堡垒内再次涌出了大批的特拉斯卡拉武士,他们人未至,漫天的黑曜石箭、用投掷器投出的标枪、石块已飞向了卡洛斯他们。

三人座下的战马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眼见着敌人太多,而舌头已抓了一个,三人不再恋战,策马朝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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