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自从开始接受吴教授的治疗,一开始由于药物作用,他几乎吃不下任何食物,吃进去就会吐出来。
这段时间,舒明珠一直每天来医院看望他,一开始陆琛很抗拒她,不愿意见到她。
但是时间久了,陆琛也不再去想她把安稳逼走这件事,毕竟她现在已经放弃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陆琛,等你病好了,我就出国了,以后不回来了。”舒明珠边给陆琛倒保温杯里的鸡汤边说。
陆琛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没必要这样的,家还在这边,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好。”
舒明珠淡然一笑说:“留在这里看着你和安稳幸福过日子,我会嫉妒的。”
听她这么说,陆琛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明珠,这世界上白色男人有很多,你会遇上一个对你好的。”
舒明珠笑了笑没接他的话,端起鸡汤说:“喝鸡汤吧。”
转眼之间,陆琛开始治疗已经两个月了,安稳也已经在山村支教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除了傅修然,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也只有傅修然知道她这个云南的电话号码。
这天,安稳正在给向日葵班的孩子们上英语课,村长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叫安稳说:“安老师,有人找您嘞,您来一下吧。”
安稳狐疑的看着他,心想,谁会来找自己呢,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是……
走出教室,果然,傅修然就站在那里,他一件白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背了一个双肩包,站在那里冲着安然咧嘴笑。
那一刻,安稳差点没有哭出来,一直以来她所有的狼狈时刻都被傅修然所看到,都被傅修然所解救,无论是在美国还是现在。他总能轻易的找到自己。
傅修然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如兄长一般的存在,他总是那么有耐心,总是那么温柔,从不问自己为什么。
虽然说傅修然对她的感情不一般,但是她还是很庆幸自己的人生中有这样一个朋友。
“修然。”
“安稳。”
简简单单的问候,眼泪已经在安稳眼眶里面打转了。
和孩子们布置了作业,安稳带着傅修然来到学校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山。
“悦悦呢?”傅修然问。
“她跟着村里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呢。”安稳玩着地上的小石子。
“你过的还好吗?”傅修然淡淡的问。
“很好啊,你呢?”安稳其实想问陆琛过的怎么样了,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
傅修然早已看穿安稳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说:“他很好,现在正在积极治疗,大概要一年的疗程才会痊愈。”
“哦。”安稳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实际上心里面早已波涛汹涌。
聊了好多,聊了聊傅修然最近的生活,傅修然苦笑着说,你走了以后,我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
傅修然停顿了一会儿
说:“安稳,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陆琛,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说着,他的手覆上了安稳的手。安稳轻轻的拨开他的手说:“修然,你知道的,我不想骗你,我心里只有陆琛,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可是我不在乎,安稳,只要和你在一起……”傅修然急忙说。
“可是我在乎,修然,你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你懂么?”安稳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
傅修然没有再说下去,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安稳往学校里面走。
边走边说:“对了,我这次来给孩子们带了很多礼物。”
到了学校,安稳才发现学校的教室门前堆了好几箱的东西。里面有书包、课本、作业本、文具盒、笔和橡皮,还有好几箱的衣服和鞋子。
“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傅修然指着这些东西说。然后他又拉着安稳说:“你住在哪里?我给你和悦悦也带了东西。”
安稳带着他走到自己住的那间小屋面前,傅修然看着眼前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木屋,推开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他无法想象安稳和悦悦平时就住在这样一个屋子里面,甚至还没有家里的卫生家大。
“你和悦悦……就住在这里么?”傅修然声音里面透露出一丝哽咽。
安稳笑笑说:“对呀,晚上可以听大自然的交响曲,我来这里两个月认识了好多不认识的小虫子呢。”
她的开朗和乐观让傅修然觉得心疼,在傅修然眼里,安稳笑的越开心,他的心就越如刀绞。
他视作珍宝一般的安稳,就住在这样一个下雨都可能会漏水的屋子里面。
“安稳,跟我回去吧,我们还回美国,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傅修然抓住安稳的胳膊说。
“修然,你说什么呢,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很开心,悦悦每天也很开心,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都很快乐。你不用担心我啦。”安稳拿掉傅修然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你这叫过得好么?你看看这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下雨天甚至还会漏水,你让我如何放心你和悦悦住在这里?”傅修然有些激动。
安稳拉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然后静静都说:“修然,有时候,快乐真的很简单,不需要很多的物质基础,粗茶淡饭,足矣,我在这里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宁静。”
傅修然知道,他是说不动安稳了,只好把一个行李箱拖过来,然后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他给安稳和悦悦带的东西。
有给悦悦的玩具娃娃,给安稳的化妆品,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都很用心的挑选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子里面。
安稳向他道了谢,差不多也已经正午时分了,悦悦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陆琛自从开始接受治疗到现在,身体状态已经好转了不少,这个吴教授不愧是治疗这种疾病的专家,果然不一般。
在吴教授的治疗方案之下,陆琛身体好转的同时,他开始交代手下的
人留意安稳的去处,让手下的人开始着手调查安稳的下落。
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查,安稳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她的任何踪迹。
其实,当初安稳走的时候请求傅修然帮她抹去她所有的乘车记录,所以现在陆琛无论怎么查都是没有安稳的记录的。
但是陆琛并没有放弃,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还没有查到,等他病好了,他就亲自去找安稳。
他不信她还能躲到天涯海角。
再说说萧落尘,他自从在酒吧遇到舒明珠,舒明珠喝醉了向他哭诉陆琛和安稳欺负自己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着手调查安稳和陆琛,他要替舒明珠出一口恶气。
但是舒明珠自己并没有想起来自己喝醉酒和萧落尘说了这些话。
午饭时分,安稳在学校的厨房里面给傅修然做饭吃。
“修然,这里吃的都很艰苦,所以今天可能要委屈你了。”安稳一边淘着昨天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菜,一边对着身后注视着自己的傅修然说道。
傅修然笑了笑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饭,不论多艰苦我都愿意吃。”
安稳笑笑没说话,然后扭过头说:“你站学校门口看看悦悦回来没有,她这会儿应该要到学校了。”
傅修然转身往学校门口走去,他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安悦了,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不知道两个月没见,是不是又长高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黑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子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眼睛圆溜溜的小人儿往学校这边走来。
傅修然看到安悦,大步往前把安悦一把抱在怀里,那个牵着安悦的女孩子对着学校里面大喊一声:“安老师,我把悦悦领回来了。”
然后转身便跑了,大概是见到生人有些害羞吧。
“悦悦,有没有想傅叔叔呀。”傅修然抱着安悦,掏出湿纸巾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黑色印子,这出去玩的和小花猫一样。
安悦现在说话还不是很清楚,咿咿呀呀的说着:“饿,悦悦吃饭。”
傅修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上次见安悦的时候她还只会单音节发声,这两个月不见,都会连成句说话了。
看来这孩子还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儿。
傅修然像变戏法儿一样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巧克力糖果,放在手心说:“这里有悦悦最喜欢的糖果,悦悦告诉叔叔,还记不记得叔叔呀?”
安悦看到糖果开心的不得了,“咯咯咯”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然后大声说:“记得。”
傅修然抱着安悦去厨房找正在做饭的安稳。
安稳看到傅修然怀里的安悦,刮刮她的小鼻子说:“悦悦,告诉妈妈,今天上午和哥哥姐姐们干什么了?”
安悦一边剥着手里的巧克力糖果,一边奶声奶气地说:“捉蛐蛐儿。”
“捉了几只呀?”傅修然逗着安悦问。
在小人儿的奶声奶气里面,安稳也把饭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