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赵寒化身的青兕人立而起，纯粹原始的武道意志映照出一副苍苍溟溟，混混洞洞的异象。

随着他吐出一个玄妙的音节，这方水眼当中的葵水精华便纷纷暴动起来，像是有一头荒古孽兽在兴风作浪，将整个水眼都搅和的几乎炸裂开来。

隐匿在虚空的节点像是被一只蛮横的大手狠狠拍中，从虚空中遁出，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一些布阵的宝具，诸如阵旗，阵盘，玉石，妖丹，玛瑙等等纷纷炸裂开来，震得整个水眼隆隆作响。

“赶紧！”

赵寒一击之后，口鼻狂吐白烟，苍青色的身躯密布汗水，显然先前一击让她消耗颇大。

他连忙鼓荡血气，从四周的葵水精华中汲取大量天地元气补充进入体内。

一旁的赤练老祖早就磨刀霍霍，见赵寒将这处节点从虚空中打出来，不等赵寒吩咐就已经抢先动手。

这处秘境内的妖族老祖虽然没有凝练出武道意志，战力大打折扣，但毕竟还是货真价实的妖祖级大妖，积累浑厚，此刻全力出手，几乎显露出了属于这一层级的强悍实力。

就见整个水眼中的葵水精华陡然间像是沸腾了一般，虚空之中，沛然难当的巨力直接在水中炸开，摧毁所有一切挡在前方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巨力碾压之下化作灰灰。

这种攻击，比赵寒此前动用武道意志全力一击时所造成破坏还要大得多，顷刻之间，才被赵寒从虚空中打出来的大阵节点就彻底的崩溃，组构节点的阵旗阵盘宝石符箓等物都统统化作粉碎。

就在这处节点被破坏的瞬间，整个白鸟秘境都似乎颤抖了一下，隐约间，这方天地似是传来一阵欢喜，水眼内的天地灵机也圆润活泼了许多。

“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赵寒牛眼中闪烁琉璃般的精芒，感受到赤练老祖比先前突然增强了几分的气息，心中不由浮现出一种猜测。

或许，这个秘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从他进入秘境以后的遭遇来看，这处秘境，似乎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自我意识，它对妖族极度偏好，对人族十分苛刻。

尤其是在这次破坏节点前后的变化，表现得更加的明显。

作为将节点从虚空中打出来的他，获得的奖励也仅仅只是获得了某种元气亲和的加持，也就是，以后在这秘境里行动，将不会再过多的消耗灵力，和外界相差无几，但也仅仅是如此，比其他进入这个秘境的命武者要好，但也就和普通的妖族看齐罢了。

反倒是赤练老祖，仅仅是在赵寒将节点打出虚空之后，出手将这处已经被赵寒打得半残的节点彻底覆灭，就得到了这方秘境的重赏，光是短短数息之间就提升了不少修为，气机比之前要圆润悠长强大了许多。

“不错，你果然没有骗我。”赤练老祖盘起蛇阵，审视着赵寒，巨大的眼眸中满是复杂之色，“不过，你果真是人族么？不要再冒充我们妖族了，现出你的本体来吧。”

赵寒略一思量，就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下一刻，他收起牛魔变，庞大的青兕瞬间缩小，现出了赵寒壮硕的身形，一袭青袍，丰神俊逸，神色平淡，丝毫没有直面一方大妖的不安与惶然。

“……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赤练老祖蛇目中闪现杀机，却又有些迟疑犹豫，如此三番之后，终于消磨了心头的杀意，摆了摆尾巴，“罢了罢了，你终究是没有骗我，甚至对我们妖族来说，还是有恩的，我们妖族虽然憎恶人类，但也不全是恩将仇报的东西，你走吧，趁着我改变主意以前。”

“赤练道友，难道我们不能进一步合作？”虽然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暴露以后比较好的结局，但赵寒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劝说，“要知道，紫阳魔宗和罗浮宫可是打算将整个秘境都献祭掉，不仅包括你们亿万妖族，还有我们这次进来的所有人类命武者，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加强合作。”

“不用多说了，谁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紫阳魔宗的人？”赤练老祖直接拒绝，长尾一甩，掀起一道暗流，将赵寒瞬间卷走，“况且，你以为这些老祖当中，每一个都像我一样，肯听你把话讲完，再去验证一番？”

“至于被这该死的紫阳魔宗欺骗的事情，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修行了几千年的老祖了，之前是一直没有防备，如今我们有了防备，紫阳魔宗再想要暗算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你们不懂武道意志，无法把节点从虚空中打出来，这样你们也就没法去破坏这些大阵的节点啊！”赵寒只觉自己仿佛身在一片惊涛骇浪之中，被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卷着按照来时的路倒飞回去。

“这世上，不是只有武道意志才能映照虚空的，你对我们妖族的手段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赤练老祖原地逗留了一会，身形一扭，就重新化作了先前千娇百媚的模样，看着四下逐渐平息下来的水眼，幽幽一叹。

“哗啦啦~”

水流涌动间，赵寒遁出水眼，重新出现在月镜湖湖底的水晶宫内，想着先前赤练老祖的一番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不过既然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在做逗留，抬头辨认了方向，他便隐匿了身形，迅速离去。

这一趟水晶宫之行，可以说圆满的达成了来前的主要目标，摸清了紫阳魔宗和罗浮宫的阴险图谋。

但也正因为了解到了这一点，才让赵寒对未能和赤练老祖达成合作而耿耿于怀。

要知道，紫阳魔宗和罗浮宫两家将要献祭的对象是整个秘境，囊括了秘境中所有的一切，包括难以计数的妖族和他们这次进来的九十九名命武者。

从这个角度来看，秘境中的妖族和他们这些进来的命武者有着共同的敌人，理应团结合作，共同应对才是。

可惜，这世界，终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