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这个女人,确实有给顾北带了饭菜回来,虽然说看不见屋里的情形,但是萦绕在鼻间的饭香却是做不得假,这更是勾起了顾北进食的欲望,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夏清显然也听到了顾北肚子发出的哀鸣,但她就是不说话,静静地靠在床上,似乎是想要等待着顾北的开口,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北虽然有些饿了,但是相比之下却是倦意占了上风,没用得了多久的时间,便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听到耳边细微的声音,夏清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撇了撇嘴:“不愧是沾惹了她印记的凡人,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如此淡定么?”
不过夏清也没有多想,就这样躺在另一张床上,沉沉睡去。
整个木屋里变得静谧无比,只是偶尔会有一阵轻微的鼾声亦或是呼吸声,但顾北的耳边,此刻却是无比地热闹。
“我说大个儿,你这子孙,真不让人省心呐!”
“上次进来的时候被人掏了心,这次进来又被人剜了眼,命数差成这样,得是什么命格?”
“要不你去找那个什么袁天罡给算算?”
......
顾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看见东西了。
他此刻正躺在一片开阔的原野之上,头顶的夜空繁星点点,而在他的身旁,则是立着三名英武的男子,一个是嬴政,一个是项羽,另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虽然从未见过,但自其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压,显然身份也不是普通之人。
“醒了?”
看着顾北从地上缓缓坐起,一副迷茫的神情,项羽没忍得住低低地叹了口长气:“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叫人给剜了眼睛?”
“可我只是个凡人,在她那样的力量面前,没有还手的能力啊......”
顾北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回答道。
项羽没有说话,看向顾北的双目深邃如星海,重瞳散发神秘力量,有霞光自其中不断淌出。
“别!”
看到项羽的这副模样,黄衣男子立刻挡在了顾北身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打孩子呢?”
“......”
瘫坐在地上的顾北一时有些蒙圈,感情自己那位不知道第多少代的祖宗......刚刚是想要打自己一顿?
沉默了良久之后,项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罢了,也是他命中注定,当有此劫。”
“这都几千年了?还搁着谈论命数呢?大个儿,我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听到项羽的叹息后,身着黄衣的中年男子立刻喋喋不休了起来:“你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天命上推,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就说当年在乌江那里,是我肯定就上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结果......”
“刘季!”
被人当面揭了伤疤,项羽的脸上立刻挂不住了,怒喝道:“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看着两位英武不凡的人突然在自己的面前破了功,顾北不由地摇了摇头。
要是在听到“刘季”两字之后,还认不出面前的黄衣男子是谁,那他九年制义务教育真是白学了——这不正是那名建立了大汉的帝皇,汉高祖刘邦么?
“罢了罢了,今天我不想和你争这些。”
刘季对着项羽摆了摆手:“只是大汉的子民被欺负了,你这祖宗咽的下去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一旁的嬴政立刻皱起了眉头:“什么大汉?!分明是我大秦子民!”
“行,您资格老,您说啥就是啥!”
刘季点了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呆坐着的顾北,笑眯眯地问道:“孩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
顾北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他还真没想到,汉高祖刘邦竟是一个如此健谈的人?!而且看着怎么还有一股滚刀肉的意思?
“啧,二十六了,在我大汉那个年代,都应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你这小子却还连个媳妇儿都没讨到手,不太行啊...”
刘季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沉思着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项羽一下子挤开:“女人,只会影响你出剑的速度!”
一旁的嬴政似乎是对此深有体会,连连点头:“大个儿说的在理......”
顾北:“......”
“罢了。”
项羽睁开双眼看着顾北,再次叹了口气:“罢了,到底是我留下的血脉。”
他将右手放在了顾北的脑袋上,眼神迷离,而他的那双重瞳之中,似有星空浮沉、宇宙幻灭之景!
那是一双令人仅看一眼,便欲要沉沦其中的眸子,似乎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
顾北在此刻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变化,恍惚间,似乎有着一道道银色的光辉冲进他的身体,在他的血肉中不断的游走,非常具有活力。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皮开肉绽般的剧痛,庞大的生命精气从他的四肢百骸溢出,缓慢地向眼眶之中汇聚,若是一旁的夏清还未熟睡,定会发现顾北的体表闪烁出的点点光泽。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项羽猛地闭上了眼睛,一张与顾北如出一辙的俊脸上满是疲态,他低低地叹了口气然后便起身离开,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片刻之后,顾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这片世界中顿时出现两道冷电。
“大个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啊,不过被剜眼这种事,发生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看着顾北的眼睛,刘季低声笑道:“朕便送你一套欺天阵纹,让你的这双眼睛在外人眼里,与那女娃送你的假眼一般无二。”
正当刘季细细地在顾北眼角刻下阵纹时,嬴政双手背后缓缓走了过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你们两个后生晚辈,终究还是欠缺了些。”
刘季专心描画着阵纹,头都不抬:“哦,不知秦皇有何高见?”
嬴政漫不经心地笑道:“给这小子再多的东西,也不过是外物而已,他根本守不住的。他现在所要的,是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