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兹。”

尚算年轻的邓布利多说道：“我们不仅教你使用魔法，还教你控制魔法……我相信你是出于无意……绝不能容忍……魔法部……惩罚违法者……服从我们的法律。”

在里德尔答应邓布利多会归还那些玩具后，接下来的一分多钟，是没完没了的说教。

他先是宽容的表达相信自己，然后就用学校的规矩、魔法部的法律恐吓自己。

是的，在里德尔看来，这就是恐吓，与那些大孩子亮出的拳头，没有不同。

法律？

他从未看到过法律走进伍氏孤儿院。

这里只有规矩，光明之上的规矩，黑暗之下的规矩。

遵守这两个规矩，利用自己的能力，他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坚信，换一个地方，他一样可以做到。

所以，他点头说道：“知道了，先生。”

回答过后，里德尔面无表情的收拾起自己的赃物，然后转过身望向邓布利多。

“我没有钱。”

他说的毫不客气，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客气。

你们既然找到我，又要我遵守规矩，那这钱，就该你们出。

邓布利多没有让他失望。

他拿出皮钱袋，给他讲述霍格沃茨拥有基金资助他们这些贫困的孩子，还建议他买二手书。

到了最后，他还要带着里德尔一起去买。

但里德尔拒绝了。

他讨厌身边跟着一个“规矩”，那会让他不自在。

而且，他也更喜欢一个人行动。

在讲解路线时，眼前这位高大的教授，跟他开了一个他自以为很有意思的玩笑：

“打听一下酒吧老板汤姆——很容易记，名字跟你一样。”

这惹得里德尔恼怒的挥了挥手，想要把这个名字赶走。

“你不喜欢‘汤姆’这个名字？”

教授这么问道，但里德尔没有给出心中的答案。

事实上，他喜欢过这个名字。

孤儿院中，可不是所有孩子都有名字和姓氏的。

他曾为此骄傲过，也曾想过那个跟他一个名字的父亲，会像他一样神奇，也会来接走他。

但是，并没有。

他曾在黑暗中苦等光明，可直到他撕裂黑暗深陷其中，等来的也只是一个“规矩”。

汤姆？

他有时候会愤恨的想：让这个名字跟我那该死的父亲一起见鬼去吧。

“叫‘汤姆’的人太多了。”

他应付着说了一句，但随后又忍不住好奇自己的父亲。

终究，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或许他没有来，有不得已的原因，因此他还是问道：“我父亲是巫师吗？他们告诉我他也叫汤姆·里德尔。”

“对不起，我不知道。”

眼前的教授声音温和了一些，这让里德尔心情好了一点，他也又有了表达的欲望——终究，里德尔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我母亲不可能会魔法，不然她不会死。”里德尔猜测着说道，“肯定是我父亲……”

他还想说更多，但想一想，又忍住了。谷

那个人多年不来，他终究还是恼怒于此的。

他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询问买完东西如何去霍格沃茨。

高个子教授耐心的给他讲解，这又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了一些。

“我可以跟蛇说话。”他问道，“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他想获得更多的认同，甚至夸奖，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凡，但他并没有得到这些。

“很少见，”高个子迟疑了一下，之后貌似随意道，“但并非没有听说过。”

里德尔的心又冷了下来，迟疑和随意，很矛盾的表达方式，这并不能躲过里德尔敏感的心。

眼前这个人在撒谎，哪怕心灵感应不管用了，光凭借经验，他也能判断出来。

他开始凝视对方，希望对方说真话。

毕竟，一个讲了半天规矩的人，自己总不会不守规矩吧。

是的，并没有，对方只是凝视着自己，仿佛犯错的人是自己一般。

好吧，他彻底明白了，那也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世界。

里德尔主动收回目光，对方告辞离开，交流至此结束。

之后，科尔夫人希望他早一些离开，但他拒绝了。

甚至于那个对角巷，他也压制着心中的欲望，没有急匆匆的赶过去。

他先是完成了与那位教授的约定，归还了那些物品，随后借来一件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衣服，才走入另一个世界。

对角巷，真是一个神奇的所在，这里让他大开眼界。

但是对那些被孩子们围观的糖果店、魁地奇精品店，他并没有兴趣。

他第一个去到的地方，就是奥利凡德魔杖店，他从那里得到了自己的专属魔杖：

紫杉木，长十三英寸半，凤凰羽毛杖芯。

里德尔爱死了这根魔杖，游荡在对角巷的整个下午，他从没有让它离开自己的双手超过十秒。

除了魔杖，他最喜欢的就是魔法书。

他在丽痕书店呆的时间最长，为了多买几本二手书，他甚至只买了一件破烂的巫师袍，对于那让自己咽口水的冰激凌，他更是不敢多看第二眼。

晚上，他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它们摆满了书架。

而接下来的日子，他通宵达旦的阅读它们——但他从不尝试魔法，因为他遵守任何既定的规矩。

日子开始飞快流逝，在9月1日到来前，他看完并记下了所有课本上的内容。

除此之外，他也从那些破烂的二手杂书中，看到了一些关于巫师的故事。

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那些二手游记中充满了残忍与悲剧，还有让人恐惧的吸血鬼、狼人和摄魂怪。

而且，他从这些书里窥视出，巫师界很看轻麻瓜，他们甚至拒绝与麻瓜交流。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兴奋的。

最让他兴奋的是，他发现了巫师们都害怕的东西，他们叫它——黑魔法。

饱含杀意，根植于恶念之中，如同那些大孩子的拳头一样，闪烁着“规则”的力量。

“掌握它们，就掌握了巫师界的权力。”

出发前的最后一晚，里德尔在兴奋的呢喃中睡去。

睡梦中，他成了一个会使用黑魔法的强大巫师，无数巫师如同伍氏孤儿院的孩子一般惧怕他、崇敬他，并且拜服于他。

他站在山巅，迎着呼啸的山风，举起了自己的魔杖，打出了惊世骇俗的魔法。

紫杉木魔杖前，宏大的魔咒是那样的瑰丽与神奇。

深夜，睡梦中的里德尔露出笑容，抱紧了怀里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