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姆斯特朗尊严扫地,至少卡卡洛夫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他只忌惮邓布利多那崇高的声誉,至于实力……
一个百多岁的老人,谈什么实力。
然后,整个德姆斯特朗学院的大地,就差点让人给掀了……
就很过分。
有这能力,邓布利多你早说啊。
就我这种,见到伏地魔就认怂,被魔法部审判也怂的人。
你早这样,我早就不反抗了。
不反抗的卡卡洛夫,把德拉科带到了邓布利多身前。
“好好沟通,注意一下方式方法,邓布利多先生。”
卡卡洛夫笑着说完,也不等邓布利多回答,便主动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邓布利多的脸上不见丝毫狂傲,他始终保持着平和的目光,直至卡卡洛夫离开。
“德拉科,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邓布利多望向德拉科。
德拉科眉头拧作一团,没有在意他的问题,而是疑惑道:“校长,您是为了见我,才……”
邓布利多点点头,随后他便看到,打了一个激灵的德拉科,目光变得空洞起来。
小家伙真的被吓到了,他忽然想起来,去年教授说的那句话:
阿不思虽然不会伤害你,但他能看到你的记忆。
当时可把他吓坏了,后来父母说让他转学,他立刻就同意了。
谁知道这才开学多久——有一个月?没有吧!——邓布利多就追到这里来了?
邓布利多倒是没在乎他的大脑封闭术,只是开口说道:“科林死了。”
德拉科努力保持着思想上的安静,不去思索科林谁是,也不与邓布利多对视。
邓布利多静静的看着他,湛蓝色的双眼中,充斥肉眼可见的悲痛。
“他是今年新进入霍格沃茨的学生,麻瓜巫师,我想这也是你的教授选择他的原因。”邓布利多又说道。
冷静,德拉科,冷静……德拉科这样告诫自己,但他觉得自己完全把持不住了。
空洞的冷灰色双眸深处,一丝丝惊讶的波澜划过。
“看着我,德拉科,我知道你的心还没有变坏,你还可以拯救。”
邓布利多的声音,对德拉科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让他缓缓的抬起头。
终于,湛蓝色双眸与冷灰色双眸对视在一起,两双眼睛中,各自泛起魔法的光芒。
前者要探寻,后者要屏蔽。
“你看到过什么?”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一个暑假,多多少少,你会看到一点的,对么?”
冷灰色双眸中泛起恐惧。
他忽然想到有一天,自己站在教授门前,偷听到了父亲与教授的对话。
该死的,当时我应该说出来的……他后悔了,因为当时他谎称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去想一想,德科拉,这会救下更多人的生命,你可以的。”
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德科拉的双眼之中,空洞在消退。
恍惚间,德科拉看到有楼梯在自己眼前晃动。
是的,那一天他很高兴,蹦蹦跳跳的走向小楼的二楼。
“你停了下来,德拉科,然后你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轻声询问。
“一扇门,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德拉科迷茫的说道。
“去想一想你听到了什么,德拉科,你能想起来的。”邓布利多鼓励道。
德拉科迷茫的双眼中,尽是过去记忆的画面。
而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中,他仿佛已经身临其境:
“卢修斯,我必须寻找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把它们藏起来。”谷
“可这里已经足够安全了,先生,没人会想到这个地方。”
“不,还差很多,你知道那对我有多重要……”
……
“不~~”
德拉科忽然捂住脑袋大叫一声,阻止了邓布利多对他记忆的窥视。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略作犹豫,挥动魔杖指向德拉科:
“卢修斯,那足以影响我的生死。”
“我知道,先生,可没人会想到那里,大家都遗忘……”
“等一等……”
记忆中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是开门声,奇洛那佝偻的身躯,出现在邓布利多那穿越记忆防线的视线中。
静静的看完了之后的一切,邓布利多挥手收了魔杖。
“啪。”
马尔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的表情扭曲着,神色间充满痛苦,但眼眸深处,却露出思索之色。
邓布利多走上前,从袍子中拿出一块巧克力:“吃下去,会好很多。”
德拉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抬头望向邓布利多。
“我必须这么做,德拉科。”
邓布利多尝试去摸一下德拉科的脑袋,但被后者扭头躲开了,“我向你道歉,德拉科,但请允许我实话实说,他们有意让我看到这一切的。”
“哗啦~啦啦啦~~”
德拉科冷漠的拨开巧克力,然后扔到自己嘴里,低沉着声音讽刺道:“这里会有吐真剂么?邓布利多校长,吐真剂味道的巧克力?”
“并没有,孩子。”邓布利多拉着德科拉站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你过早的参与到这件事里了,德拉科,这对你不是好事。”
“参与到我父亲的事业中,这有错么?”德拉科声音中的冷漠少了一些,他看起来恢复了冷静,“但你说的对,这一切应该是黑魔王故意说给我听得。”
邓布利多凝视德拉科,道:“你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想到的,黑魔王给我讲过权利中的欺骗。”
德拉科第一次主动望向邓布利多,冷灰色的双眸中尽是骄傲之色,“有限的透露信息,更利于迷惑敌人,邓布利多校长,你被黑魔王迷惑了么?”
“……”
邓布利多沉默了,他低下头把弄起手里的老魔杖。
“决定黑魔王生死的东西,你一定很在乎,这是足够吸引你的东西。”
德拉科咬着嘴唇思索片刻,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你甚至能猜到他把那些东西放到哪里了,对么?”
邓布利多依旧沉默着,但他还是抬起了头,神色复杂的望向德拉科。
“十二年零四个月,邓布利多校长,我还没到十三岁。”
德拉科仿佛彻底冷静下来,他目光炯炯的望着邓布利多,非常有攻击性的问道,“对一个十三岁还不到的孩子使用魔咒,这是白巫师的光荣么?”
“科林·克里维,他才十一岁,昨晚……”
“你在我这里找到答案了么?”
德拉科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并且站起身,整理好刚刚因为摊在地上而变得有些褶皱的巫师袍——他在经历这一切后,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好多。
“我无法反抗你,邓布利多校长,但我要感谢您,您让我知道了,过去的我是如何的讨人厌,我曾以纯血压迫、鄙视那些人,如您所做的一般,感谢您给我上的一课。”
邓布利多低下头,他看起来有些羞愧。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邓布利多校长,请允许我先行离开。”德拉科说道。
邓布利多把玩着手中的魔杖,什么都没说。
“哼。”
德拉科怒哼一声,转身离开,独留下老校长一个人,窝在椅子里,摆弄着那让伏地魔艳羡不已的老魔杖。
而老人眼中,满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