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康看着林清晚洒脱离去的背影,心底里是止不住的空落落。【】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治好了啥病,总归是傻过的在别人眼里都是不好的。
那些个下人们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私底下却呈口舌之快。
说他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挪地方,白白的花费孙家这么多的钱财。
他心中难受,却并不愿意教父亲母亲出面斥责他们,把他们发卖了。
恍恍惚惚的带着自己身后的仆人回到了家中就听见母亲在和什么人说笑着。
“……我瞧着这个也是不错的,长得也漂亮,家世也干净,他哥哥还是个秀才…”
等走进了看一个身穿红褂子,头上还插着大牡丹花的女人,仔细的盯着孙安康上上下下的瞅了一遍:
“孙家小少爷这一看就是有福相的!”
孙安康虽然脑子坏掉了,但是该知道的那些事情都还知道,因此他也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大概是媒婆。
“说什么有福相没有福相,我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有人为我置办亲事?”
他这话说的十分伶俐,仿佛是在心中酝酿了千百遍一般。
“你这混小子,今时不同往日。今儿个娘就一定要给你相看一个好好的媳妇儿。”
孙夫人看着这几日素来乖巧的儿子突然变得如此叛逆,也不知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等看到孙安康低着头用袖子抹眼泪的时候,她又觉得心疼不已。
要不是因为她疏忽没有看住了儿子,他又怎么会过得上那几年,痴痴傻傻的生活?
“儿啊,娘知道你不开心,你且告诉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娘只管给你找来。”
孙夫人是下定决心了,就这个镇子上,不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要家是清白。
她就一定登门去厚着脸皮把儿子的心上人娶回来。
孙安康拼命的摇着头,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我用不着你管我,她不喜欢我,她也不要我。”
再怎么说恢复了心智,他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这一时之间的委屈涌上心来,小时候和晚妹妹说的那些话,难道真的就不算数了吗!
明明最开始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为什么,那个好看的男人,就非要跟他的晚晚在一起呢…
“你只管跟娘说好了,大不了娘拼了老脸给你求了,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孙夫人看着儿子哭得如此伤心,只觉得是肝肠寸断,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不管,我不要别人,我只要晚晚这样的!”
他大声的哭嚎着,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只有用眼泪来偿还。
孙夫人听他说出了那个名字,只觉得恨得咬牙切齿:
“你真是糊涂!你难道还是不知道吗?她跟别人好了还和你互通首尾,就是不知廉耻,咱们孙家根本就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进门!”
虽然刚听见自己的娘这样诋毁心上人,当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晚晚对我没有心思,只是我一直喜欢她,他喜欢她的相公我知道,可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孙安康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会儿。
孙夫人面色不快的看着一直在角落里躲着的媒婆。
那个媒婆最终没忍住,自己溜掉了。
“甭管什么喜欢不喜欢了,今天开始不许少爷出门,直到他大婚!”
孙安康听到母亲这句话,当时就不愿意了,抓起一只茶杯就摔在了地上,顺手捡起了瓷片放在喉咙上:
“娘,你是要我去死吗!”
孙夫人转过身来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儿子吓得魂飞魄散:“你真是疯了,为了那样一个女人!”
孙安康哭着,他的手颤抖着,甚至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直接割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肤流出了血: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得不到她,我也不想去抢她,我只是不想和别人在一起,算我求求您了行吗?”
儿子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手上又架着瓷片,孙夫人哪里还敢去招惹他:
“不管你说什么,娘都依你。”
孙安康闭着眼睛,颤颤巍巍的将那瓷片扔到了地上,随后便失魂落魄的回房间去了。
孙夫人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她看着离开后的儿子的背影,心里却对林清晚记恨上了。
“夫人少爷要是这样一意孤行,我看这林家小姐,其实也算出身清白,况且又救过咱们少爷的命…”
“她算个什么小姐?不过是一个赤脚医生的女儿罢了,误打误撞,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难道没有给他钱吗?非要贪图我孙家的富贵嫁进来!”
孙夫人声音里带了几分怨毒。
“她当初说的好好的,只要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就毁了他们两个的婚约,现如今婚约会了,她又回来勾引我儿子是个什么道理?这件事情放一放,单单这样我也就忍了,可她是个水性杨花的,我听人说她已经被别人包养做了外室,如今又要勾搭我的儿子,真是毫不知廉耻!”
孙夫人看着地上儿子砸碎的茶杯以及那个沾了儿子鲜血的碎瓷片。
心里只觉得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进孙家门的,否则的话儿子被她拿捏住了,这一辈子还不一定要过得如何凄惨。
她咬定了心思,觉得林清婉是个坏女人,绝对不能接纳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归根结底她和那些嫌弃她儿子的吓人其实是一样的。
他们骨子里都认为孙安康这些年来不经世事十分好骗,却不知道,这样的人心思最为明澈。
“去打听一下林清晚究竟住在哪里,打听好了,我便要亲自当人拜访,问问他的老爹究竟是怎么教的女儿,问问她个包养他的人,究竟是怎么管他的外室!”
嬷嬷眼见着劝孙夫人劝不下,只得低了头退出去说了声,嗯。
林清晚已经回了医馆,所以说医馆刚开张,没有多少人,不过这倒也正常。
看着父亲一个人守着一方小小的桌子,正给一个老太太开药方,她突然之间觉得很欣慰。
父亲在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整日操心着,她的女儿究竟有没有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