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我还不愿意呢,谁诅咒自己天天生病的,我知道顾……二皇子的难处,可不是宫中的每一个御医都是庸医,他有那么多人照顾,不差你一个,可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屋子里油灯的火焰来回晃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清晚的脑海里却只有林山的话。
眼眶渐渐湿润了,她重生而来,林山体贴入微的关怀令她动容,如今这一句唯一更是戳中了她。
隐隐的抽动还是引起了林山的关注,愣了愣,失笑道,“傻丫头,哭什么?”
“爹!”林清晚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抱。
“欸,爹手上还有药膏呢,把鞋穿好。”絮絮叨叨的林山,和她的思路不在同一条线上的林山,用尽自己的力量去照顾女儿。
林山轻手轻脚的为熟睡的林清晚盖上了被子,离开了房间。
门外站着的黑色身影将他吓了一跳,“林大夫,是我。”
发现是小七后,林山的态度更差了,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迈开步子想离开。
“哎,林大夫,我们家主子想见您一面,您看方便吗?”小七赔着笑脸问着。
见林大夫一声不吭的向顾怀瑾的房间走去,他捂着嘴笑了一声,这父女两嘴硬心软倒是一模一样的。
听到林山推门的声音,顾怀瑾硬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小七还未开口就被他一个眼神吓退了。
林山无动于衷,径自坐在了凳子上,看着他勉力支撑,在他眼里,顾怀瑾不过是那个当年寄宿在他家的毛头小子。
“林伯父,我知道大晚上找您来耽误您时间了,可我现在实在是有些不便。”顾怀瑾脾气颇好的解释着。
小七接过话茬,“真的,林大夫,主子刚刚真的下床了,但是……”
“咳咳咳”的声音响起,他可不想被未来老丈人知道自己没站稳倒在地上了。
林父脸上的表情还是刻板的,顾怀瑾叹了一口气,“伯父,我今天请您来是想问问,清晚的脚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会照顾好的。只希望二皇子不必时时召唤她,加重她的脚伤,傻丫头不心疼我哥老头子心疼。”提起脚伤林父就气不打一处来,管他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宫贵族,直言讽刺。
“伯父,那天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清晚,但您要相信我,我担心她的情绪不亚于您。”顾怀瑾字字诚恳,到说一半还咳嗽起来。
林父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壶,给顾怀瑾递上了一杯热水,“润润嗓子吧。”
“谢谢伯父。”顾怀瑾见缝插针,脸皮厚的不行。
林山已经坐到了床边,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探手为他把了把脉,探查到他体内紊乱的气流,摸了摸胡子,怪不得那丫头担心成这样,是有些问题。
“你……”林父刚想劝他躺下休息,又想起连睡着都在受残余蛇毒折磨的林清晚紧紧皱起的眉头,话音还是止住了,“御医给你开的药方,算了,你把药渣给我看看。”
小七有眼力见的递上原封不动的第二碗汤药,林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顾怀瑾解释地有气无力,“清晚说,这个药不对。”
“嗯,虚不受补,这样,我给你开一个新的方子,虽不能药到病除,缓和你体内的余毒还是有效的。”林山终究是妥协了,他不做这件事,那来回奔波的就是林清晚。
直到小七如获珍宝的拿着药方下去煎药的时候,林山才缓缓开口,给了一个最初的答案。
“清晚的腿,是蛇毒。”
顾怀瑾的瞳孔瞬间放大,蛇毒?怎么会?情绪一个激动,竟不住的咳嗽起来,伏在床头,痛苦的神情清晰可见。
他有些不敢置信,所以,那些伤痕都是在躲避毒蛇的时候被树枝划伤的吗?被生生咬了一口,死死地缠住,没有武器,没有药物,她又是如何脱身的?
在马车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扑在自己的伤口上,脚伤只字未提,该有多痛啊!
最可恶的是,他从头到尾对这件事居然一无所知,安然的享受着她的治疗。
堂堂二皇子,在宫廷里受尽冷眼的时候,被刺杀流落乡村的时候都未曾落泪,今天却因为一个农家女子的伤口红了眼眶。
林山看的真切,耐下心头的不满,解释起来,“看你现在的伤势,我都可以想象你那晚的情况,伤口溃烂发炎,根本没有药物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性,高烧昏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清晚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黄金救治时刻的流逝,山林里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草药,她抱着这个念头独自去寻,很幸运,找到了蛇形草,听名字也可以知道,草药和蛇共生,清晚拔了草药,蛇攻击了她。”
平淡无奇的描述,偏偏让顾怀瑾回想起了那个阴冷潮湿的深夜,她一个人抱着一点点希望四处寻找,拨开树枝,被草藤绊倒的情形。
十指渐渐握紧成了拳,颤抖着向林山保证,“伯父,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好好保护林清晚。”
林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能拆散两个互相爱恋的人,能做的只是向他讨一个保证,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抬脚离开了。
小七风风火火的端着药进来,室内气氛低迷,他也只敢低声道,“主子,先喝药吧。”
顾怀瑾毫无怀疑的一饮而尽,眸子中杀气尽显。
声音犹如地狱里的撒旦,“事情查的如何了?”
小七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没有漏过林子的任何蛛丝马迹,“主子,我带人彻查过了,早些在树林里的痕迹已经被清除的很干净了,不过,在潭水里,我们发现了几支残留的箭支,做工精良,绝非凡品,京城里有名的作坊我都派人查问过了,但都说没见过,被您打晕的黑衣人一见到我们就服毒自杀了,身上只有一个红色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