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馨这略带深意的提醒,轩辕魔莉终是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转眸看向傅静怡,不好意思的说:“天色不早了,怕是过会儿就要起风了,要不静姐姐就早些回去吧!”
傅静怡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不妥,遂点头道:“也好,妹妹既是身体不适,姐姐也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这便回宫去了。”
轩辕魔莉笑着送她出了卧室后,回头扫了眼宁馨手中捧着的素心腊梅,眸中顿现厌恶之色,冷声道:“捧着作甚,还不给本公主丢出去!”言罢,她便气呼呼的坐在暖榻上绞着手中的绢帕,梅,又是梅,她讨厌一切带梅的东西。
宁馨无奈的叹了口气,唤了个小宫女进来把那腊梅花带了出去,才又走到轩辕魔莉跟前,有些担忧的问:“公主该不是真要与皇后为敌吧?”那个静贵妃根本不如表面那般温良和顺,怕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要挑唆着公主去对付皇后!
“你觉得呢?”轩辕魔莉不答反问,眼眸清亮的望着她。
“后宫中的争斗不断,公主的地位已是与皇后平齐了,静贵妃无非就是想要你二人相争,她好从中获利,公主乃千金之躯,岂可受她摆布。”
“你只是不想我把萧瑀夜扯进来吧!”
“我……”宁馨面上微微一红,咬唇道:“他毕竟是太子妃最在乎的小皇叔,公主……”
“究竟是因为萧雅柔在乎他,还是因为你自己?”轩辕魔莉声线骤然转冷,“宁馨,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还比不过一个只见了数面的男人重要么?”
宁馨不语,清幽的眸光望向微微支起的窗棱,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簌簌飘起了雪花。
终是下雪了,她一直向往北国的飘雪,因为那是他故乡最壮丽的景观,她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水土养育了那个俊如明月,冷若寒山般的男人。
所以她来了,以一个陪嫁婢女的身份来到了臻国,并没有苛求着能够成为他的王妃,她只是想要离他近一点,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如果宁大将军知道你自愿跟我嫁来臻国是为了一个男人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日夜兼程的赶来将你绑回盈国的!”似是极为不满她的沉默,轩辕魔莉霍的站起身,愤愤的瞪着她。
宁馨转眸看了她一眼,满不在意的说:“哥哥不会那样做的,世间男儿能入哥哥眼的,少之又少,而他便是那少数中的一个,况且……”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喃喃道:“哥哥也希望能多一个人守在你身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怨恼的,她永远无法忘记临行前,哥哥眉宇间的那抹忧伤与不舍,原来,刚毅如哥哥,也还是会为情所困。
“小馨,对不起……”轩辕魔莉不由得软了嗓音,伸手握住宁馨略显冰凉的小手,终是她伤了宁宇的心。
“不必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宁馨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劝道:“莉儿,感情的事,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所以,我不怪你对哥哥的无情,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真的爱皇上的话,就不要去招惹皇后,无论他爱不爱那个女人,她都是他的发妻,是他最亲的人,你也不想他为难不是吗?”
“发妻?”轩辕魔莉不满道:“凭她也配?本公主哪里不如她?”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梅花了,父皇喜欢那个如寒梅一样清冷孤傲的女人,自私的将母妃当做是她的影子,而阙哥哥竟说他的皇后就是那漫天冰雪中一株清雅高洁的白梅,那么她就偏要与她为敌,她倒要看看阙哥哥的心,究竟会向着哪一边?
宁馨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向着门外走去,这丫头从小就这般固执,不让她碰点钉子,她是不会甘心的。
也罢,就随她好了,只希望她不要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就好!
怡景宫
傅静怡手里晤着盏热茶,冷冷的问道:“你在御花园可听到他二人都说了什么?”
浣纱挺直了背脊,小心的答道:“奴婢怕被靖王爷发现,所以没敢靠太近,不过,奴婢看着皇后并未拒绝王爷,许是……”她犹豫着不敢往下说,这等不光彩的事,若是被皇后知道是她传将出来的,铁定不会放过她的,但她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愿,替皇后遮掩,真真是左右为难。
傅静怡冷哼一声,既然没有拒绝,那就是对他有情了,那便不怕他二人露不出马脚!
她挥手示意浣纱立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自己的手背,心头的火气陡然加重,那个女人简直是可恶,下毒下的让人抓不住任何的把柄。
自昨日从缀霞宫回来,她几乎将宫里的太医传召了个遍,均诊不出任何的异样,只说是烫伤感染,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却丝毫不见好转,反倒是愈发溃烂腐蚀的厉害,那种痒痛的感觉,让她整宿睡不好觉,还噩梦连连,傻子才会相信那不是慕容晴莞那个贱人搞的鬼!
“姐姐,绾彤夫人那里……”旁边坐着的一人怯怯的问道。
“不急!”傅静怡得意的笑了起来,“没有人会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她二人相斗,是迟早的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她抬起完好的左手,覆上那人白皙的手背,温柔的笑道:“你只要好好练习舞蹈,姐姐要你在除夕阖宫欢宴的时候,一举俘获皇上的心!”
傅清韵羞涩的点了点头,心里虽有些担忧,但也反对不得,她只是个庶出之女,在傅家没有一点地位,这个嫡出的长姐要拿她做固宠的棋子,她除了全力配合之外,根本是别无选择,但只怕等到她毫无用处之后,下场定是惨淡非常!
傅静怡看着她娇羞的小脸,心下顿生鄙夷厌恶之感,如若不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她何以要费心成全这个庶出的贱婢来生下有着傅家血脉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