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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荣乐门不足二十米,一个黑影悄悄尾随,山子和小茹毫无觉察。
拐进一条胡同,山子边走边问:“小茹,你觉得文惠的话可信吗?”
小茹说:“看不出虚假的成分。”
山子说:“就算辞职原因是真的,可是受伤原因很蹊跷。”
小茹问:“啥蹊跷,我咋没觉得?”
山子说:“既然被山匪拦截,一个弱女子还能逃脱吗,更奇怪的是,逃跑时应该从背后中弹,为什么偏打在前面?”
谁知听完山子的质疑,小茹一巴掌打在山子的肩膀上:“笨死了你,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开,看来一点经验都没有。”
山子有点纳闷:“那你说说看。”
小茹接着说:“比如说,趁歹徒给自己扒裤子,这就是逃跑的好机会,逃跑中回头张望,歹徒正好开枪,必然打中前身。”
小茹话音刚落,山子豁然开朗,完全打消对文惠的疑虑。
走过大约二里地,山子约小茹来到祥和旅店,探看小张、柿子和燕妮。
十几分钟过后,仓本安奈返回荣乐门,要求文惠采取抓捕行动。
文惠表情木然,宛若雕塑似的久坐不语。
仓本迫不及待,催文惠快作决定。
文惠皱紧眉头,依然无动于衷。
仓本安奈终于恼怒:“课长,卑职无法容忍您的优柔寡断。”
文惠问:“谁让你抓人了?又凭什么抓人?”
仓本冷笑一声:“那么请问课长,您为什么下令跟踪他们?”
文惠突然怒吼:“够了,给我退下去。”
毕竟是课长,一经震怒,仓本安奈惊怵转身,气冲冲走出门外。
刚走进一楼办公室,电话铃叮当作响。
仓本安奈一把抓起电话,只听文惠说:“仓本君,我的心特别乱,希望你能回来,陪优惠美坐一会。”
仓本安奈应声挂断电话,不一会登上三楼。
再次面对仓本安奈,文惠表情伤感,柔声细语:“仓本君,我好累,能抱着优惠美说话吗?”
仓本安奈弯腰抱起文惠,从沙发上坐下去。
文惠问:“仓本君,优惠美阻止抓人,难道真的错了吗?”
仓本安奈回答:“如果说错,是因为接到你的命令,才对他们跟踪。”
文惠轻叹一声:“其实跟踪本身没有错。”
仓本说:“那你告诉卑职,为什么跟踪他们?”
文惠说:“只因他们打听一味中药,治硬伤的药”
仓本也叹口气:“原来如此,都是你自寻烦恼。”
文惠凄然一笑:“仓本君,今晚不要回去,一直陪着我。”
仓本说:“你的伤还没痊愈。”
文惠说:“没关系,小心一点就是了。”
话音刚落,仓本埋下头去,猛亲文惠已经张开的嫩唇。
6
小茹翻来覆去,迟迟没有睡意,于是转过身去,轻拍玉梅的肩膀。
玉梅背对小茹,用肘弯顶一下小茹的胸脯:“老实点,快睡觉。”
小茹问:“那你咋没睡?”
玉梅说:“瞧你翻来覆去,就跟蜂子蜇了似的,搅得人不得安宁。”
小茹哼笑一声:“你别睡不着觉怨床歪,让我看,敢情是想王子凯,要不我和他换个地。”
玉梅突然翻身,揪住小茹的耳朵狠劲拧:“再让你贫嘴。”
小茹哎呦叫唤一声:“梅姐,你快把手松开,我给你说个机密事,是团长背着你我偷干的。”
玉梅果然松手:“偷干的?偷干什么了?”
小茹清一下嗓门,悄声悄气地接着说:“如果当着小茹的面,团长只跟文惠说说话,那倒也无所谓,可文惠偏让我去门外等一会。”
玉梅有点急:“后来呢?”
小茹不耐烦:“瞎问,后来你自己猜。”
玉梅急火攻心,又问:“后来你一直没回房间吗?”
小茹气哼哼地回答:“回了又怎样,床上的被子早被捣腾得乱糟糟,总不能帮他俩整理被褥吧?”
玉梅哑口无言,冷冰冰的心如同钢针刺扎了一样痛。
小茹接着说:“梅姐,有句话应该提醒你,你要做好充分的、经得起沉重打击的心理准备,来年秋天,文惠肯定抱着孩子去圈子岭。”
话音刚落,玉梅冷不丁从被筒里坐起来。
颤颤抖抖点亮油灯,玉梅声色俱厉:“小茹,快把他喊过来。”
小茹虽然起身,但是说:“梅姐,这是你俩之间的事,别人掺合不好吧?”
玉梅说:“这压根就不是个人之间的事,是军风,是军纪。”
小茹故作惊讶:“玉梅姐,你千万手下留情,别给王团长上纲上线,要不王团长这辈子全完了。”
玉梅一边穿衣一边催:“别罗嗦,快去。”
经玉梅这一催,小茹干脆撩开被子:“梅姐,小茹听你的,豁出去。”
不一会听到敲门声,山子问:“谁?”
小茹说:“团长,你快起来吧,梅姐有情况,急需和你商量。”
山子麻利起床,答应小茹一会儿赶过去。
疾急走进东厢房,山子咯噔打个惊颤——
只见玉梅冷颜铁面,端坐在床沿上纹丝不动,小茹棉被遮体,上不露头脸,下不露腿脚。
山子茫然伫立,乜呆呆地问:“玉梅,你有什么要急的事?”
玉梅问:“今晚你跟文惠干啥了?”
山子说:“小茹都知道,没和你说吗?”
玉梅说:“都说了,可文惠把她赶到门外去,后来才发现,床上的被子乱糟糟,这究竟咋回事?”
山子一听这话,禁不住怒气冲天:“茹菡,你给我滚出来。”
骂声刚落,只听小茹咯咯直笑,笑得浑身抖动,连木床都打颤。
玉梅这才恍然大悟,一转身用力拉扯被子,可是被子被小茹裹得紧紧的,怎么拉也没拉得开。
一气之下,玉梅脱下鞋子,照准小茹的臀部噼里啪啦砸过去。
一番痛打过后,玉梅气吁吁转回身,却发现没有了山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