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辞殿……”慕卿月隐约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那些有用的信息，只能作罢：“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要不要防范一下谁啊？”

“我不会插手。”东陵无烨摆摆手，拧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才道：“这件事情宫中瞒得极严，还是今上身边的大太监透露出了消息我才能够确定，你最近那些吃食就不要往宫里送了，我怕会成为那些人的道具，到时候你们慕家也逃不掉。”

“可是……”慕卿月闻言一惊，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成惊恐随即又勉强淡定下来，抖着声音道：“如意楼那边倒是没有往宫中再送东西了，毕竟已经开业了而且也有二皇子殿下坐镇，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水云间已经预定了一批胭脂水粉送进宫，其中不乏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已经送进去了？”东陵无烨眉心皱的更紧了，慕卿月无奈地点头：“已经送进去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各宫娘娘的手里了，说到这儿，这快到年节了，世子爷怎么反而住到了青麓山庄来，这是不打算回城过节了？”

云水间的事情在讨论下去也是没有用，慕卿月看出东陵无烨似乎有些不舒服，一直都拧着眉头，而且脸色也很差，刚刚在前厅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是却没找到机会，现在只有两个人慕卿月自然是赶紧追问。

东陵无烨愣了一下，眉目舒朗地笑开，声音带着愉悦道：“什么你都能看得出来，果然是尽得汝老真传啊。”

“就算我没跟汝老学医，我也看得出你脸色不好。”慕卿月没好气地说道，拒绝转移话题地追问：“你身体还好么？”

“其实也不太好，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关心那些街坊情报，现在都在传我病重难愈，只能躲在青麓山庄苟延残喘，就连顾家那个丫头都对我彻底死心，转而去搭唐家那个小侯爷了。”东陵无烨这话说得充满嘲讽，谁都知道他这样子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但是绝对不是已经病重等死，那个顾音阁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你这是装病？”慕卿月瞅了瞅他脸色，手指娴熟地搭在他脉搏上，东陵无烨也不躲，带着一脸笑意让她诊断，而后在她稍微舒缓一点的脸色中道：“青麓山庄确实适合修养，索性我就躲在这里，不过年节应该是会回城的，毕竟有宴会在宫中，雍亲王府的人也会回京，我不在……也说不过去。”

“你怎么说都有道理就是了，只是……别太让我担心了啊，有什么决定至少提前告诉我一声嘛。”慕卿月别了闭嘴，觉得自己管不来面前这人，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宫中这几个皇子，今上可有中意的？”

宫中呼声最高的两位皇子是四皇子东陵霄，和二皇子东陵恪，假如今上不好了这个消息是正确的，现在就应该是选择站队的最后机会了，等到了权柄更迭的时候再做选择，就没有价值了。

慕卿月心中是偏向东陵恪的，毕竟她前世今生都讨厌东陵霄，但是东陵恪却屡屡帮助她，更何况从历史轨迹来说，东陵霄最后是被封了外放的，于情于理着得封太子继承大统的都应该是东陵恪。

然而东陵无烨却并没有丝毫轻松的表情，语气沉郁道：“今上大概还是属意大皇子东陵极。”

东陵极？

慕卿月一时之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记得前世东陵霄入宫封王的时候，东陵极应该是远在漠北，并没有参与才对，怎么今生反而变了个样子，这个一直游荡在权利边缘的竟然是今上属意的太子？

“他不是……没有母族的支持么？”慕卿月有些艰难地问道，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会出错，又弄不明白今生究竟是哪儿除了错，导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

东陵极，今上的第一个孩子按理说应该是最被寄予期望的，但是这个东陵极却是个异类，母亲不明而且已经去世多年，就连宫中老人都没有几个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谁的。

东陵极跟今上的关系也是非常微妙，东陵极年轻些的时候在京中那是一霸，众人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敢阻拦他，他也是嚣张跋扈什么坏事都做过，后来不知怎么的收敛了性子去了漠北边关磨练，倒是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等这口气喘匀，年节被传召回京的东陵极便一身戾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仅没有被漠北的艰苦环境磨练掉身上的锋锐，然而如同出鞘宝剑一样更加此人眼球，行事也愈加乖张起来。

而令众人讳莫如深的是，不管东陵极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今上的态度都是毫不犹豫地袒护，甚至已经可以说是盲目地纵容了……

在宫中本来就不期望有什么父子情深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今上对待东陵极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深思，好在东陵极非常识趣地没有在宫中久待，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似乎对漠北很是有感情，呆在那边不愿意回京。

然后东陵无烨说今上如今还是属意让东陵极来继承大统？！

慕卿月默然在心中消化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然后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地对着东陵无烨吐槽道：“完全没道理啊，大皇子殿下也回京了么？”

按照常理来说的话，每年年节东陵极都会从边关回来，但是在慕卿月的记忆中，这个年节因为漠北的流寇猖獗，所以东陵极是没有能够赶回来的。

“已经到了，明天宫宴应该就能看得到了。”东陵无烨点头，顺势在慕卿月手背上亲了下，扬起清俊眉眼专注地落在慕卿月身上，轻声道：“不管如何，卿卿记得还有我，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

慕卿月默然地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是对这种陌生的历史轨迹感到惶恐，但是在东陵无烨温润的声音中，慢慢放松了下来，应声道：“我知道你在，你要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