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玫玉死了？

慕卿月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快哭化了的顾子茜，终于确定了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并不是开玩笑，但是心底还是有些不确认。

按理说……她虽说是个口不能言人不能动的废物了，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啊，慕卿月当时可是有好好地给她检查过身体，这么半死不活地撑个三五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难道是顾子茜觉得侍奉她太过辛苦，而且三五年以后死了还耽误她嫁人成亲，所以才下手将方玫玉给干掉了？

慕卿月觉得这么揣测顾子茜一点也不过分，毕竟之前方玫玉之所以会变成这幅脑瘫的模样，也是跟顾子茜分不了干系的，只是顾子茜原意是想那时候就将方玫玉给弄死，结果被慕卿月给救回来了，现在两人回到了顾府才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慕卿月也不得不怀疑顾子茜是故意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慕卿月的情绪有些不对头，顾子茜抬起泪眼盈盈的眸子对着慕卿月哭道：“娘亲……不，是姨娘，自从回了顾府以后，一直都是在母亲大人那里供养着的，茜儿根本就朝不到面，更不要说身前身后地尽孝了，茜儿心中本来就愧疚，真没想到姨娘竟然这么几天就……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回去的！若是有表妹在，也不至于，不至于……”

说到这儿，顾子茜先哭了出来，那泪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倒是叫原本还揣测她用心险恶的慕卿月都吓了一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她了。

她是哭得情真意切，慕卿月却是开始头疼，不得不打断她道：“表姐先别急着哭，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姨母是无缘无故地还是说有人……？”

慕卿月这话可是说是问得相当大胆，偏偏在场的慕靖完全一副慕卿月说什么都对的神情，全权信任着她，而顾子茜是失神落魄一副没注意的模样，巴不得慕卿月主动问起来，所以愣是没人挑出慕卿月话语中对顾府的不敬重。

“茜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姨娘没了……”顾子茜猛然摇头，期期艾艾道：“茜儿以后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可怎么办才好啊……”

慕卿月强忍着在那张脸上踹一脚的冲动，翻了翻白眼道：“表姐别这么悲观，就算姨母没了，表姐也还是可以依靠顾大小姐和顾将军的。”

顾明朗前些日子已经正式领了曾经父亲的职务，被派到上京外的镇国军中历练，可以说是一步一步走得极稳，因为东陵玉袖的关系，顾明朗一直对慕卿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激情绪，临上任之前还特意来慕家对慕卿月保证说她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去麻烦他，搞得街里邻居一段时间以来都对她退避三舍，生怕她将这顾将军给搬过来压死人，那些个嘲讽慕家只是个商户的人也大多都闭了嘴，倒是个意外之喜。

“表妹，你有所不知，大姐她根本就没拿我当人……我在顾家……呜呜呜……”没想到慕卿月提到顾家那位大小姐，反倒是惹出了顾子茜的眼泪，这一发更是不能收拾：“我在顾家是待不下去了，姨娘死了以后更是……表妹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给我个安身之所吧，我一定会对表妹感恩戴德的！”

慕卿月赶紧摆手：“我可不需要表姐对我感恩戴德，表姐若是想留在慕家，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要跟顾家说一声才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搬过来，到底不是那么回事儿……”

顾子茜连连点头，很是心急地想要慕卿月当天就跟着她去顾府，被慕卿月好一顿劝说等方玫玉出了殡再搬过来才算是安静了下来，最后抽抽搭搭地离开了。

口干舌燥地将人弄走，慕卿月才算是缓下了口气，顿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修养的那点精神气儿都没了，怏怏地坐进了圈椅中，这才对着旁边的慕靖道：“父亲您看这事儿，子茜怎么说也是女儿的表亲，虽说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这……”

这事儿几乎是慕卿月一个人做了决定，一旁慕靖都没有插话，静下心来慕卿月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对着慕靖询问道。

慕靖倒也没有挑毛病，而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无妨，既然是卿月决定的，为父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多住个人，没什么大不了。”

见慕靖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情绪，慕卿月这才松了口气，给慕靖沏了杯茶道：“这些日子女儿身体不好，一直都在太医署，倒是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情，父亲那边没有什么麻烦的吧？”

慕靖看着慕卿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慈爱，或许是因为这一年来对这个女儿的才能和品行颇多赏识，而且自己膝下的子女着实不太多，又有好几个不成器的，只有慕嫆月和慕卿月两个女儿算是亲近，慕嫆月这些日子又频繁外出参加什么诗会集会，慕家的生意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几乎没有什么好跟慕靖怎么交流，所以在慕靖心底，最是看重慕卿月。

“麻烦事儿倒是没有，只是二皇子府派人来催促过如意楼的事情，被为父挡了回去，只说等卿月身子好些了再筹划。”慕靖想了想，倒是想起来东陵恪那边上次派来的人，似乎对如意楼的生意很是急切的样子，所以特意提了嘴。

慕卿月眯了眯眼睛，唇边带笑道：“这事儿就算是二皇子不上心，女儿也早就有些等不及了，毕竟如意、云想和梁老板那边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业呢。”

慕靖点头，注意力凝注在‘梁老板’这字眼上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卿月，为父一直都没问，那梁老板和唐公子一家是搬到了哪里去了？”

慕卿月一愣，这才想到慕靖并不知道方宅那档子事儿，连忙解释道：“之前女儿入宫之时，方德妃娘娘给了女儿方家老宅的地契，女儿想着那唐夫人和梁老板毕竟是女眷，住在客院久了实在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给安排到了老宅那边，那院子虽然旧了点，但是打理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