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神情庄严肃穆地朝着那些雕像拜了拜,而后才指了下居中放着的一张桌子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那桌子上。”
宿倾城当先一步跨了上去,实验有没有危险,小心谨慎地繁复试验了好几遍,才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摇了摇手道:“什么都没有。”
男人这才上前看着桌子上的一个狭长的盒子,凝神观察着。
那盒子的表面使用不知名的材料熔铸而成,整个盒子浑然一体,竟然连缝隙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地方能打开来了,只有靠近左侧的一面有个巨大的凹陷,看形状是个不规则的物体,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宿倾城将战战兢兢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顾子茜往旁边一丢,冲着那老婆婆语气不善道:“你可别糊弄我们,这破盒子究竟怎么打开,里面的又是什么东西,你最好给我们先说清楚了。”
老婆婆在宿倾城气势逼人的恐吓下却并没有变脸色,好像她的话语都只是从耳旁过,压根不会留下什么印象,语气平静道:“你们不是已经拿到了方家老宅的宝物了么?用那东西就能打开这个盒子了。”
见老婆婆说的坦然,而且说完后立马闭嘴并不打算进一步解释,男人看了眼宿倾城,后者只能无奈地从侍从手中接过了从方家老宅中拼死顺出来的宝箱,拨弄着那看起来生锈老旧的锁头:“这里面真的有你说的东西?你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
“既然你们能到这里,定然已经去过了老宅,拿到了这箱子,老身再阻拦又有何用。”老婆婆的声音依旧非常冷淡,一点儿都不像是话里说的那样无奈。
到这儿宿倾城等人也都开始觉得怪异了,这老婆婆自始至终都像是带着个假脸一样,一点都没有推拒的意思,而且也没有任何波动,由着宿倾城牵着鼻子走也没有要反抗,倒是不太像方家老宅那边把手的赖老头儿。
赖老头儿那是个硬茬,宿倾城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宝箱拿到手,等到了这边就是全无抵抗,任由他们施为咯?
宿倾城心中的念头转了转,最后却在老婆婆依旧不变的神色中溃败下来,赌气地将手中的宝箱粗鲁地拆了开来,见里面竟然躺着一块筒体血红色的玉牌,顿时惊在了当场!
男人见她神色不对劲,上前想将宝箱拿过去,但是宿倾城牢牢地拽住了那宝箱,竟是一反常态地分毫不让,抬头一双魅惑双眸看向男人,语调急促道:“是方家血玉!竟然真的是血玉……”
男人蹩眉,手上运了气力,猛然将那宝箱从宿倾城手中夺了过来,态度强硬道:“别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冷声断喝将宿倾城从震惊中拉了回来,赶紧送水退到一边,竟是特别乖顺地应了男人的这个说法,看得一旁的红衣人们都是怔愣不已。
这些紫阴派的人不由想象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心中狐疑向来在紫阴派中作威作福,即便是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的宿倾城,究竟为什么会服从这样一个男人的命令。
男人将宝箱拿过来,触碰那血玉的手指却带着不易为他人觉察的颤抖,死死盯着那块牌子上面刻画着的一个纂体的方字,眼神复杂莫名。
方家血玉,无数人眼中的稀世珍宝,如今竟然就在自己的手中,这样的感觉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保持全然的镇定,更何况一直孜孜不倦地追求着这东西的人!
男人这时候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显然是强忍着激动,才将手指的颤抖压了下去,将那血玉拿起来仔细端详着,最后转动了一个奇妙的角度,严丝合缝地推进了原本放在桌上的盒子侧面!
那盒子因为血玉的进入而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即整个盒子都散发出一种微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发光,那光芒灰蒙蒙的,并不清晰,让人心中一突,不由全神贯注地看着从血玉四周逐渐裂开的纹络!
整个盒子在众人的眼中逐渐分崩离析,而后叮咚一声,一个金属物件从中掉落了下来,在桌面上磕出一声脆响。
男人皱眉,将盒子的碎屑拨了开来,见桌面上躺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卖相极为普通平凡,若不是他亲眼看着这钥匙从盒子里面落下来,还以为这是那老婆婆特意给他的冒牌货呢!
疑惑地转头想要质问,却在转头的瞬间听到宿倾城一声惊呼,皱眉去看,见那老婆婆面朝着北方,慢慢软倒在地上,身体下方流出一滩粘稠发黑的血迹。
“该死!”男人大跨步上前,跟宿倾城同时接住老婆婆的身体,宿倾城搭手在老婆婆的经脉上试探了片刻,才一脸遗憾地抬头道:“没救了。”
男人狠狠放开手,甩袖而去,没忘了讲桌上的钥匙和血玉收在了袖笼之中。
宿倾城站在原地神情莫名变化了片刻,这才扭住了虚弱的顾子茜,带着一堆红衣人走了出去,离开了这处荒凉偏远的小院落,追上了前面男人的脚步。
“把她弄晕。”男人原本快速利落的脚步突然一顿,而后头也没回地说道。
宿倾城似乎知道他的用意,抬手点在顾子茜身上,顾子茜顿时觉得身体一震麻痹,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宿倾城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红衣人都离开,顺便将昏迷的顾子茜也带走。
男人停下脚步,带着宿倾城上了马车,这才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冷声道:“被摆了一道!”
宿倾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四殿下何出此言?”
这男人竟然就是东陵霄,若是顾子茜在这儿定然要吓一大跳,难怪她会莫名有些熟悉,恐怕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料到东陵霄竟然会跟宿倾城这样的人搞在一起。
“血玉,并非就是方家的宝藏,而只是个引人竞逐的幌子!真正的宝藏……恐怕是被那女人拿走了!”东陵霄语气低沉,带着森森寒意,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