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们见到易中海如此愤怒,那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呢。
大家七手八脚,嘴里大呼小叫着,赶紧死劲把他拉开——不为贾张氏少挨揍,只为尽可能多地保住道德模范的声誉。
贾张氏见平时不善言辞的易中海如此状态,也受到了惊吓。身体颤抖着,她也搞不清是吓得, 还是药瘾犯了所致。
“淮如呢?”易中海气得脸色发白,四处寻找着。
听到他这样问,大家伙也都相互看看:“哎?好像刚才就不在了。或许是上厕所了吧?”
“她倒是任事儿不妨碍!”贾张氏气愤地说着,向院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易中海手指着她,愤怒地发出质问。
气得要冲过人群来,贾张氏又哭嚎着骂:“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 我要上茅房, 你跟着去吗?!走, 走啊!谁不去谁不是人!”
这样的赌咒发誓说出来,大家伙儿都知道:一大爷肯定要吃亏了。毕竟,女厕所,他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着进去。
愤怒地“哼”了一声,易中海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贾张氏再骂几句,还真觉得尿意很急。看看满身的泥土,她再伸手在脸上抹了抹。
估计也是花了脸,她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骂着向外走去。
“矮油,矮油,矮油……”
救护车的声音,从胡同口由远及近地传来。大院里的人们,连带贾张氏都觉得诧异:怎么这么巧?救护车还真来了?
张着嘴巴呆愣片刻,贾张氏的嚎哭声再起:“该死的秦淮茹哟,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哟!……”
一边骂着,她一边反身就往屋里跑。没想到, 屋门被里面的人反锁了!
小当、槐花, 这姐妹俩带着冷漠的神情, 隔着门玻璃,盯看着奶奶。
“这俩死孩子!还不快开门!”贾张氏使劲晃荡着门,发出着“稀里哗啦”的声响。
“您快去医院吧!我们被你搅得都写不了作业啦!”小当在屋里大喊着。
外面的人听着她的话,只觉得乌里乌涂的。
贾张氏因为离得近,听得也是清楚。她一边继续使劲晃着门,一边哭骂着:“你们这些狼崽子哟,平时都白疼你们了!棒梗儿啊,快来救救奶奶吧!”
“让让,让让,大家伙儿让让。”秦淮茹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劝说着。
易中海觉得很解气:“淮如,你做得对!我们都支持你!”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秦淮茹低声说:“谢谢一大爷。”
随后,她就对身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指着婆婆哭着说:“就是她,闹得我实在过不了日子了。”
“哟,这是六院的,专门儿收神经病的。”有人看清了白大褂上的字样。
“什么呀,应该叫精神病!”另一人纠正着说。
贾张氏见状,连忙摆手:“我没病,我没病,是我儿媳妇要害我,是这个大院儿的人要害我!”
围观的人打着镲说:“医生,您问问她,看看能不能淑清手指头?”
“很清楚,不用那么费事。”医生笑了笑,向贾张氏走去。还没等他开口,贾张氏“嗷”的一声,就伸出两爪扑来。
医生吓得后退几步,对同事招呼一声:“赶紧的,给她带到车上去。”
贾张氏拼力要留在情满四合院的家中,秦淮茹、易中海,以及其他群众,配合着几位医生、护士,奋力地制住了她,把她抬到了救护车里。
胡同里的人们,不管是这个院的,还是临近院子的,都挤在旁边观看,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为过。
几名男护士控制住贾张氏,医生招呼秦淮茹上去:“家里都安排好了吧?你得跟着我们去医院。”
不敢坐在旁边,秦淮茹很犹豫。
“别怕,有我呢。放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易中海板着脸说完,挤上了车厢。
贾张氏见状,再又破口大骂起来:“你不是说老伴儿躺床上了吗?你跟着去个屁啊!”
易中海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贾张氏的愤怒情绪无以发泄,气得“啊,啊”的大叫不止。
司机“砰”的一声关好了车厢门,围观的人们也就听不清里面的叫骂与还骂声音了。
“矮油,矮油,矮油,……”救护车拉响了警报声,司机频繁地按着喇叭,缓缓地驶出了胡同。
警报声听不见了,四下里的人们,还是舍不得散开,各自说着不同的观点。
院子里的人们逐渐散去,大院重新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屋门敞着,郑晓宝和冉秋水坐在屋里,漠然地看着院里。
“好家伙,可真吓人。”冉秋水低声说。
“平凡俗世。”郑晓宝漠然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冉秋水平缓了心情。
“做几个深呼吸。”郑晓宝说着,就做起示范来。
见他做得虽然很到位,但难免有些夸张的样子,冉秋水捂着嘴笑了起来。
气氛轻松许多,郑晓宝笑着问:“秋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想了想,冉秋水笑嘻嘻地反问:“你呢?”
“我想等机会合适了,继续上学。”郑晓宝说着,“其实,就是满足个心愿罢了。”
“嗯,挺好。”冉秋水想了想,看着他问,“是因为我爸我妈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郑晓宝笑着说,“你还没说呢。”
略作沉思,冉秋水抬起头看着他:“我想学医。”
“哦,为什么?”郑晓宝说着,冲院子里努努嘴,“是因为刚才受到了惊吓?”
点点头,又摇摇头,冉秋水没有再说话。
两人相对看了看,一起看向屋外的天空。夏天的天色,黯淡下来的时间相对其它季节要晚得多。
但即便再晚,也要遵循自然界的规律。
天色逐渐暗黑下来,蚊子也“嗡嗡”地在身边骚扰。
挥手扑打了几下,郑晓宝关好屋门,拉开了电灯。
冉秋水觉得眼前大亮,一时不能适应。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郑晓宝。
“你好可爱。”郑晓宝认真地说。
羞红了脸,冉秋水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呆了一会儿,她再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晓宝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