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脸上似乎都带了火,秦淮茹走到何雨柱的屋门前,试着推了一下。门既没锁,更没有插着门栓。
一时觉得情感难抑,或者是出于对他往日扶助的感恩,或者是自己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 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黑,屋里没有开灯,自然也是黑漆麻乎的。
凭借多年来自由出入的潜在记忆,秦淮茹很容易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
院里其他人家的灯光,隐约着透过来。秦淮茹能够分辨出来, 何雨柱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这是帮助她好几年的男人, 这是她曾经最想与他结合的男人。秦淮茹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把手伸向他的棉被。
身子刚要靠近, 她就听到这人发出一声大叫:“有贼,抓贼啊!”
这声音不是何雨柱,即便是何雨柱,秦淮茹也凭借着本能,吓得跳地老高。
随后,她再凭借着本能,立即窜出门去。
郑晓宝掀开棉被,几步就赶到了屋门口:“小偷儿,抓小偷儿!”
现在正是大院里的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不用郑晓宝大叫,来来来往往的人,就已经看到了惊慌逃窜的秦淮茹。
“别喊了!”有人大声提示,“是许副主任的夫人!”
这人说完,大家立刻发出低笑。
被当众认出来,秦淮茹自然也不能遮掩着逃走了。
她只得站住脚,转头看向站在何雨柱屋门口的郑晓宝。
镇定一下, 她捂着胸口走回几步:“是晓宝啊?吓死我了。你怎么睡在床上呢?”
这问话,她自己说得很顺口, 但别人听着,只觉得惊悚:你这主任夫人,怎么摸到了人家床上去了?
“是啊,我正睡得香呢。”郑晓宝打个哈欠,“幸亏我是穿着衣服的。”
站在旁边的人先是暗笑,再就觉得遗憾。说笑几句,大家各自忙乎自己的事去了。
秦淮茹这才醒过味来,但也不好转头就走了。索性抱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她走近来问:“何雨柱呢?”
“保密。”郑晓宝低声说完,再反问,“懂了吧?”
“哦。”秦淮茹使劲点点头,“懂了,懂了,再也不问了。”
当然,这种事,别说她一个普通工人,就是现在有着所谓副主任身份的许大茂,也只是明白在心里,嘴上是不敢乱说的。
郑晓宝回到屋里,整理了被褥后,走出屋来锁了门。把钥匙揣进裤袋,他走回聋老太太屋里做饭去了。
秦淮茹带着惊魂未定的状态回了家,坐在椅子里,连连暗呼庆幸:幸好跑得快,否则被郑晓宝扇两个嘴巴,甚至揍一顿也是可能的,就像是半夜鸡叫的周扒皮那样。
贾张氏是听到了院里的动静的,却只是装作不知。这事儿要是放在过去,她肯定要跟儿媳妇吵骂一顿,骂她几句“不要脸”。
但现在的儿媳,身份已是大不同。贾张氏原本在家中保持着的大家长的位置,早已一降再降。
秦淮茹的地位上升,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不再服气往日里作恶多端的奶奶。况且,许爸爸还真的总是有小恩小惠拉拢。贾梗,给个几毛钱。一块钱,那就是连声喊爸不停止;小当、槐花,买个头绳、发卡,再给买一小包糖,都是欢呼雀跃。
如此这般,贾张氏很自觉地就沦落为老妈子的角色。
麻溜地炒了一大盘子韭菜炒鸡蛋,贾张氏端来桌上:“快吃吧。”
“我让您炒韭菜炒鸡蛋,你就炒这么一个?”秦淮茹不悦地说,“一大家子人,这怎么够吃。”
贾张氏连忙说:“让棒梗儿吃这个,咱们吃熬白菜。”
说这话也是得罪人,小当、槐花也不是纯粹小孩子好混弄了。
这姐妹俩嚷着“不公平”,秦淮茹只得掏出五毛钱:“您去买点儿香肠儿回来,我把熬白菜再加点儿水,做成白菜汤吧。”
贾张氏虽然心痛因为自己的失误、失职,造成了这五毛钱的即将消失,但有香肠吃,那也是大好事。
“该死,真该死。”她自我埋怨着,快步走出去买香肠。
秦淮茹沉着脸,站在屋门口烧开了炒锅里的水,把熬白菜倒了进去。
“淮如,怎么就吃这个啊?”许大茂走近前来,看了一眼。
丈夫回来,秦淮茹更觉得委屈,不禁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许大茂拧着眉毛说:“是不是棒梗儿他们不听话了?”
“没有,没有。”贾梗赶紧走近前解释,“是我奶奶招我妈生气了。”
“嗐,那就别多想了。”许大茂劝说着,“哪有马勺不碰锅沿儿的!”
见她还是郁闷,许大茂笑着低声说:“到我这里来。”
“在这里一起吃吧。”秦淮茹抬起头来。
许大茂连忙说:“快点啊。”随后,就推着自行车快步走去后院了。
秦淮茹赶紧叫来贾梗:“棒梗儿,呆会儿你奶奶回来,你们先吃,别等我了。”说完,她匆匆赶去许大茂那边。
贾梗看着母亲走去,眼神显得很呆滞。
“哟,小祖宗!”贾张氏拿着一个小纸包回来,连声惊呼着,“锅都快熬干了!”
不顾手里的香肠包,她赶紧去端炒锅。手里不利索,她又被锅边烫了一下。
这下好了,锅里的白菜汤洒出一半不说,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香肠包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香肠包被摔散了,里面的香肠片蹦跳着掉落了一地。
看着和菜汤混和在了泥水中,她把锅放在地上,一边从泥水里拣出香肠片,一边嘟囔着:“这日子刚说好过点儿,这就祸祸上了!”
她们在这里手忙脚乱,秦淮茹那边也不省心。
许大茂喝酒喝得不尽兴,也是急慌慌地进了屋,再让她反锁上屋门。
从布袋里掏出几个小纸包,他开心地说:“淮如,看看,看看!”
秦淮茹探头看去,见到灯光下的几个小纸包里,是香肠、蒜肠、猪肝、猪耳朵等食物。
立即动手,她一边收拾着一边说:“猪肝、香肠给棒梗儿拿去吃。”
“别介啊。”许大茂连忙按住她的手,“我这还没喝美呢!”
掰开他的手,秦淮茹冷着脸说:“咱俩的事儿马上就成了,可别再遇到其他的事儿。棒梗儿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你,你这当爸的,不应该意思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