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这件事就得到了几方面的确认。
有文物专家赶到了现场,对那些残片进行了甄别工作。
是两件大型的商周青铜器,上面还有清晰可辨的铭文。
至于被破损的原因,应该就是得到的人不识货,或者是什么异常状况,落到了收废品的手里。之后,废品回收的人觉得这样笨重的器物不好装车,就给砸碎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青铜器残片由专家们找车带走;陈建平与郑晓宝,受到了厂方,以及上级领导的表扬。
这件事忙碌过后,时间已经很晚,两人也不能再去琉璃厂了。
带着遗憾与希望,陈建平握着郑晓宝的手:“晓宝,那就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地聚聚,好好地去淘东西!”
再是不舍,也只能如此。郑晓宝一再祝福了陈建平与冉秋叶之后,挥手和开车驶离的他道别。
春节期间,大院里的人们,过了一个安静的节日。
一大爷肯定不会再召集大家开什么会,二大爷身陷囹圄自不必说。
三大爷本来还想借着给大家写几副春联,换点儿花生、瓜子的回报,三大妈劝了劝:“别没事找事儿了,少磕几个花生瓜子儿,也能过年。”
三大爷忍下来心里的渴望,阎解娣却还想与郑晓宝去找个什么地方去玩。
“十五了,别老跟男孩子出去。自己不觉得,别人看着不好看。”三大妈劝说着。
“嗬,您也太封建了!”阎解娣说完,立即受到了母亲的白眼恐吓。
吐了吐舌头,她笑嘻嘻地说:“晓宝又不是外人,咱们一个院儿的,怕什么!”
“还是别去了。”三大爷老谋深算了一下,“那小子好好儿的蒸馒头就行了,嘿,他非得从废品堆里扒拉出一些青铜残片。”
“这不是好事儿吗?”阎解娣噘嘴说,“我听说,他还受到了厂里的公开表扬呢!”
“他懂什么!上过几年学?”三大爷阎富贵不屑地说,“就是让他蒙上了!我看不上他,不许你跟他总在一起。”
“就为这个啊?”阎解娣终于明白过来了,“您这是嫉妒人家!”
阎富贵听着更觉心烦,其他三个儿子,包括大儿媳于莉,都在暗地里“呵呵”地笑。
三大妈见老伴儿颜面扫地,又担心他脸上挂不住,破坏了大春节的喜庆劲儿,就赶紧端出来一个搪瓷脸盆:“吃吧,吃吧,都把嘴堵上,别瞎嘚嘚了!”
几个孩子立刻发出欢呼,但被三大爷及时“镇压”了下去。
夺过老伴儿手里的脸盆,他左手端着,右手拿起一把平地小铁铲:“每人一铲儿,公平合理。”
几个孩子双手伸着,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小铁铲,以防自己比其他人少了一个炒花生。
“爸,您这也太过分了。”老大阎解成一边小心仔细地磕开花生壳,一边不满地说,“大过年的,吃个花生还数粒儿!”
“废话!”并不在意儿媳妇也在场,阎富贵呵斥着说,“都是老传统了,还嘚嘚什么!再说,艰苦奋斗、勤俭持家是对的。以后,你们有钱了自己吃自己去!”
“嗨,咱爸这意思是逼着你要自立自强。”于莉心里不满,也只好假做呵斥丈夫阎解成。
阎解娣却不理会这些,因为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平常事。别说老爸是老西儿很抠门儿,就是屋里坐着的几位,哪个不是得到了老爸的真传呢?
她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想着要怎么去和郑晓宝搭话,再出去玩。
一连好几天,阎解娣都没能约上郑晓宝。
原因各种各样。他或者说是去鸽子市闲逛,不便带着人;或者说是跟何雨柱去娄家做客,更不能带外人;或者,他就直说去冉家看望,并说冉家客人来往很多,外人在场也不好。
总之,早上偶尔能够逮住他,但却不能拉住他,更别说被他带着出去玩了。
想想马上就要开学了,阎解娣心里觉得又气愤又哀怨。
“晓宝哥,我们快开学了。”晚上吃了饭,她走去聋老太太屋里,对郑晓宝说,“可是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那就赶紧写啊!要我帮你写吗?这肯定不好。”郑晓宝连声劝说着。
阎解娣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就有后话:“晓宝哥,我是说,里面有不少难题我不会。你明天要是有时间,就赶紧帮帮我吧。”
郑晓宝很为难:已经答应了冉秋水出去玩。对于阎解娣的求助,只有爱莫能助了。
“我明天有事。”他只好拒绝了。
“钓鱼?鸽子市?大集?”阎解娣追问着。
“好了,你先回去吧。”郑晓宝伸手示意个“请”的姿势,“别人帮助再多,也不如自己解出难题而开心。”
“是去找冉秋水对不对?”阎解娣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现出委屈的亮光。
只觉这小姑娘太难缠,郑晓宝不悦地说:“这不关你的事。你赶紧回家吧,不要让你爸妈为你担心。”
“哼”了一声,阎解娣拉开屋门,再回头说,“郑晓宝,你对我就这么冷淡?好,很好!”
郑晓宝无奈地摇摇头:“快点回去。”
盯视了他几秒钟,阎解娣咬嘴唇走了。
“快关好门。”聋老太太连忙说,“解娣儿这是跑这儿发脾气来了。”
关好了屋门,郑晓宝开始准备明天与冉秋水出去玩的准备工作。
“她这是记恨你了。”聋老太太看了看他,“她就是嫌你老是跟秋水去玩儿,不带她玩儿。”
忍不住笑了,郑晓宝说:“老太太,您别管了,不多跟她多交往也就是了。”
“那也注意。”聋老太太自语着说,“她一家人都小气,像他爸。”
郑晓宝随口答应着,把面包等小食品装进了挎包里。
第二天一大早,他背好挎包、水壶走出家门。到了前院,他正好被从外面上厕所走回的阎解娣碰上。
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不快,阎解娣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十几岁的女孩子,心里有点不快也很容易过去。郑晓宝这样想着,对她点点头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阎解娣看着他的身影转过院门,仍然呆站着。
“这两天回温挺快。”三大妈走出屋门说,“解娣,别傻站着了,去把床单换下来洗喽。大太阳很足,一半天儿也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