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醉没有通告。
她直到中午才从卧室出来,难得的没有直奔艾策那边去觅食,反倒是径直去了厨房,拿了个碗,倒了些麦片,再倒上一盒牛奶。
她拿了个勺子咬在嘴里,顺势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看着麦片渐渐软了,沈醉端着它去到餐厅,坐在桌边吃了两口,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罐头,把它们分别放在路西法和米迦勒的碗里。
几乎是在她打开罐头的瞬间,路西法就甩着舌头跑了过来,八百年没吃饭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把一整个罐头和狗粮拌在一起。
她做完这一切,才开始给米迦勒拌饭,然而直等到路西法吃完了大半,米迦勒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挪着步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看到她这般模样,沈醉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那天带米迦勒回来,她还以为这小家伙懒洋洋的是因为闻人颜把玉容散洒在她毛发里的缘故,结果……
她就是这么懒。
和药完全无关。
路西法一个小时的活动量,都能赶上米迦勒三天的运动量。
她平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她看顺眼的地方,然后窝着,一动不动的窝着,像个假猫似的。
之前来打扫的阿姨,差点儿被她吓死。
就是……阿姨想说,给这个摆件扫扫灰……
然后她就不得不换了一个新的鸡毛掸子。
沈醉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只猫——
要不是真的饿了,她都懒得过来吃饭。
米迦勒晃悠到饭碗前,打了个哈欠就地卧倒,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沈醉轻叹了口气,把罐头盒丢进垃圾桶,然后洗了个手坐回到餐桌边吃她的饭。
她才吃了两口,路西法已经吃完了,巴巴的过来看她。
沈醉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我累死了,晚上带你出去玩。”
“嗷呜……”
路西法哀怨的嚎叫了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沈醉没理他,轻笑了一声后三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食物,然后打着哈欠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我要睡觉,你们俩不许拆家。”
说起来,路西法还真的有一个很不错的优点。
这家伙不拆家。
唔,也有可能是不太纯。
于是沈醉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随后她就皱起了眉头,感觉心情很不好。
沈醉洗了个澡之后正要睡觉,艾策的电话打了过来。
“醉醉,梁丘容醒了。”
“我谢谢你。”沈醉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沈醉轻按着额角,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厉害。
沈醉随便换了身衣服,是永恒的白卫衣加牛仔裤,然后就晃悠着去了隔壁的艾策家。
房间里没人,她倒是熟门熟路的直接去了二楼,直奔衣帽间而去。
艾策果然在,他正在整理衣服,把那些看上去都差不多的牛仔裤分门别类的挂好,看到沈醉过来,他嫌弃的撇了撇嘴:“你真的是……好歹收拾一下啊。”
沈醉打了个哈欠,满脸烦躁,“人呢?”
艾策朝身后的衣柜努了努嘴,“才醒,我还没问呢,对了,你的事忙活的怎么样了?”
“碰到了点儿麻烦。”
沈醉轻皱了下眉头,打开暗门的机关,就看到了那里边被绑在椅子上的梁丘容。
她脸上的伤仍旧吓人,是昨天艾策把她带回来就有的。
看到是沈醉进来,她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想到让她从韩南城手里逃走的人竟然是沈醉。
沈醉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很不耐烦的说:“赶紧说,我没耐心。”
梁丘容冷笑了一声,那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就更加不好看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梁丘容别过头,“要杀就杀,别废话。”
“杀?”沈醉更不耐烦了,“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赶紧把我要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把你送回来时的地方去。”
艾策听到她的话,嘴角不自觉的狠狠抽搐了一下。
还是她坏啊!
把梁丘容送回到来时的地方?
咋?
还给韩南城啊?!
艾策完全相信,沈醉所说的“来时的地方”,绝对不是闻人颜那边。
不过……
艾策还是“好心的”提醒了沈醉一句:“醉醉,你让人说,好歹先问一下问题。”
有她这么审问的么?!
连个问题都不问,就让人说,说啥啊?
沈醉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耐烦。
“闻人家的药方放在哪?”
她问得开门见山。
梁丘容轻哼了一声,面露不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沈醉缓慢的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根本不知道。”
顿了顿,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们要三十七厂的名录干什么?”
梁丘容仍旧是那句话:“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沈醉的耐心消耗殆尽,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插兜往外走,“三哥,我放弃了,这是个成了精的复读机。”
艾策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耐心?”
“我宁可去南极。”沈醉直接躺在了衣帽间里的小沙发上,朝艾策挥了挥手,“交给你了,问出来了喊我。”
艾策瞥到她眼底的血丝,轻叹了一声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然后走进了暗间,把门关上了。
沈醉一手搭在眼睛上,挪腾了一会儿就睡了。
她睡得不算踏实,恍惚间又做了好几个梦。
所以当她听到暗门的轻响时,她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问完了?”
沈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睡意。
艾策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严肃。
他把一支录音笔递到沈醉眼前,等她接过之后才问:“她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还给韩南城呗,还能怎么办?我还养着她?”沈醉轻皱着眉毛,回答得理所应当,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处理起来太麻烦。”
艾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写着揶揄:“就只是懒得管而已?”
沈醉的表情很坦然:“对啊,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