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随意的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韩南城把那只窃听器重新启动,然后在电脑上噼噼啪啪的一顿敲打,很快,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醉起身凑到电脑前,看着上边显示的小红点,有些纳闷儿的问:“哪儿啊?”
韩南城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冷得吓人:“韩家。”
“……”
好吧。
沈醉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她抬手拍了拍韩南城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好啦,别想了。”
这怕也是他那继母搞出来的东西吧?
昨天吵得那么厉害,今天就在韩西熙的身上藏了窃听器,实在是……
沈醉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韩南城把那只窃听器再次关闭,这才对沈醉说:“晚些时候我出去一趟。”
“好,我在家,没事的。”沈醉又趴回到桌上,懒洋洋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韩南城伸手替她把腮边的碎发别到而后,轻声问她,“最近觉得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沈醉笑着点头,“你没觉得,我最近睡觉的时间少了很多吗?”
“嗯,昨天睡了十四小时二十八分,比前天少了四十分钟。”韩南城对沈醉的状况如数家珍,很自然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只是他没有说,沈醉睡觉的时间是少了些,只是她的记忆力似乎更差了些。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沈醉打了个哈欠,看着他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一天天的……净盯着我睡觉时间了。”
韩南城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对了,醉醉,你得奖了,影后呢。”
“啊?那我没去领奖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沈醉轻笑出声,也没见她有多在意这个奖,“不然又是一大堆的采访,烦死个人。”
韩南城轻揉了揉她的头,温声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沈醉摇头:“不了,你忙着吧,我想去健身房跑会儿步。”
韩南城的眉头皱了起来,“别了吧?还病着呢。”
沈醉继续摇头:“我躺得骨头都痒了,要不你陪我打拳?”
“也好。”韩南城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别墅里什么都有,沈醉在健身室里活动了一会儿筋骨,又慢跑了十分钟算是热身。
然而还没系拳带,她就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不今儿就到这儿?”
“都可以,看你的情况。”韩南城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看着沈醉眼带笑意。
沈醉轻瞪了他一眼,抬手擦去额角的薄汗,有些颓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仰头看着韩南城说:“完咯,我真的快废了。”
韩南城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有我在,还用得着醉爷亲自动手?你一声令下,说打谁就打谁。”
“呵……”
沈醉轻低下头,露出了一抹苦笑。
其实……没有人比她更难受。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虚弱,这就是一种钝刀割肉般的慢性折磨。
沈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底划过了一抹无奈。
韩南城却在她面前蹲下,表情严肃的看着她,“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听思思说,你上午的时候把他推到了墙边?”
“嗯,怎么了?”沈醉轻点了下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韩南城拉起沈醉的手,嘴角微扬:“看来是好些了,思思四十斤重,你一把把他推开,还能扑倒韩西熙,体力也见涨。”
“……”沈醉皱了皱眉头,看了韩南城好半天之后,才弱弱的说,“之前我能单手抱着思思。”
“别和太之前比,和你昨天比就好。”韩南城低笑着在她的额前落下了一个轻吻。
沈醉无奈的笑了。
明知道韩南城是在安慰她,她却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韩南城从衣兜里拿出一颗奶糖送到沈醉的嘴边,示意她吃掉。
沈醉轻皱了下眉头,摇头:“不想吃,吃了也没用。”
“甜甜嘴。”韩南城说着,又把糖往她的嘴边送了送。
沈醉张嘴含住,随后看着韩南城轻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韩南城……”
韩南城看着沈醉,不自觉的就深吸了口气,眉头都不自觉的轻皱了一下。
“醉醉,你不会想问我做这一切值不值得吧?”
韩南城看着沈醉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戒备。
沈醉的表情更严肃了些,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很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着:“中午吃什么?”
“亲爱的你吓死我了!”韩南城长舒了口气,抬手就把沈醉揽进了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重复着,“真的,吓死我了。”
沈醉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真的?”韩南城侧头看着她。
沈醉点着头,“嗯,真的。”
真的,她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眼瞧着韩南城在照顾她的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关心她的心理状况,沈醉的心很疼。
再想想韩思行整天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她更感觉心疼。
是啊……
就像韩南城之前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在为了她的病努力,她凭什么自己想不开?
她推开韩南城的肩膀,抬手捧住他的脸,很认真的说,“滚去做饭。”
“好嘞!”韩南城笑着点头,在沈醉的脸上狠亲了一口,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转头看着沈醉问:“醉醉你不走?”
“我再活动活动。”沈醉说着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晃荡到了跑步机上。
“我陪你吧。”韩南城有些不放心的皱起了眉头。
“做你的饭去。”沈醉一挥手,“我又不是第一次从头开始。”
韩南城看着她,仍旧很不放心。
“你走不走?!”沈醉直接甩给他一对白眼。
“得嘞,我让路西法来陪你。”韩南城朝她一挥手。
“嗯。”沈醉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跑步机。
速度不快,只是比她平时散步快一些而已。
然而仅仅是这样,在路西法跑过来的时候,她的额头上还是蒙上了一层薄汗。